“那家伙什么都不肯说,被打的残废了也不肯张嘴。”
“那就继续打,打到他开口为止!”
别怪他狠绝,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傅老大的狠绝就是人若犯我……必灭之!
何醉第二天还不能下床走路,看着医生给她拿了副拐杖,还有轮椅,她顿时觉得难过,除了生阳阳的时候,她好像还没坐过那玩意。
傅总也知道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东西:“外面天气不错,我推你出去走走。”
她笑笑,然后他把她抱在轮椅上,就那么推着她到了院子里。
“腰还疼吗?”
她看着前面的法国梧桐:嗯!
轻轻地答应着,然后眼睛一直盯着那棵树。
上学那会儿他们学校边上也有几颗,那时候他常在那里等她,不由的说出那句话:“还记得吗?”
她那轻轻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傅老大一滞,随后停下步子,看着前面的风景:“怎么能忘?”
他的背影第一次有些萧条。
然后两个人一直走到那颗法国梧桐也没有停下来。
走过去后却都弯了唇角,原来,距离那年,已经那么久。
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如流水般,毫不留情的。
何玉本来还想找何醉哭诉,但是何醉身体还不好,所以她来了之后也只是低低的抽泣,何醉笑:“你不是心疼我吧?其实我现在就能站起来走。”
只是伤了一块,有些疼,但是其实非要站起来她也不是不能站。
但是脑子……医生担心脑子被撞坏,虽然检查着没什么大事还是让她先修养几天。
“姐,你一定很疼吧?”听说是被泼了硫酸,幸好只是伤到腿。
“医生说最多就是留下个疤,而且也可以不留下的!”现在美容业那么发达,医生已经给她找了美容方面的专家,是她说再考虑考虑。
“那既然你没事,姐姐,怎么办?后天哥哥就要结婚了,我拦不住!”
何玉蹲在她的轮椅下,眼泪汪汪的好不让人心疼。
何醉再也忍不住心疼,难耐的轻叹一声,柔荑轻轻地抚上妹妹的小脸,给她把眼泪擦掉:“小玉,如果你真的现在放不开,就不要逼着自己放开,只是,也不要逼着自己非要在这场婚礼上做点什么。”
“你知道这场婚礼代表着什么,京城杜家的势力,你要是真的做了让他们不高兴的事情,那么最大的受害者只会是何凡,何家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大伯也毕竟会迁怒与他,他在何家,已经很难。”
“那我就这样看着他结婚吗?”
……
还能如何?
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无奈。
如果何凡对小玉有那么点心思,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韦又如何?
可惜只是这丫头的一厢情愿。
那给何醉泼硫酸的人真的被打残废了,但是却依然没开口。
不过查到他的档案,立即就猜到他是被谁指使。
傅忻寒去了警局,一脚就踢掉他半条命:“蠢不足惜,死有余辜!”
“你以为你不张嘴就护的了她?”他抓着那男人皱巴巴的运动服:“不久你就会听到她下场很惨的结果。”
然后把那男人丢在一旁,转身就走。
“你想怎样?她那么爱你,放了她!”那男人着急的大吼,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不可理喻。
可是爱上一个人,爱到愿意为她杀人放火,他有什么错?
就算是错,都义无反顾,或者每个人活着的目的都是不一样的。
或者,那份爱到最后只剩下伤,却还是明知故犯。
就像有的人可以为了一份情,一直等到多年以后,直到那人出现才在把自己交出去。
爱情,千帆过尽,依然无法摆脱,让人死去活来的最佳法宝。
而医院某处:“她现在没事了?”
那个穿白大褂给何醉看病的大夫点了点头:“你想怎样?”
安怡有些不高兴的表情,烦躁的声音:“你说我能怎样?我想问你的是,你能为我做的是什么?”
那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显然很懊恼,却又没办法:“安怡,你太狠毒了,那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对我没有半点感情!”安怡说道。
“是你先有负于她,再说,我看何小姐不是薄情寡义的人。”
“她不是薄情寡义?那我是?这几个月你是怎么对我?我是怎么对你?现在你说我薄情寡义吗?”
“她毕竟是你的女儿,她不答应给你换肾是因为知道你还有个儿子。”
“我就那么一个儿子,万一出什么差错你让我怎么办?”
两人就那么争执起来。
何玉刚要走,突发奇想的要走楼梯,却没想到听到那样的话。
紧张的捂住嘴巴,安怡要害何醉?
她不敢相信,那是何醉的亲生母亲啊。
就在她想要去把那件事告诉何醉的时候正好碰上从那头端着药走来的小护士,撞的小护士哎呦一声。
楼梯角藏着吵架的两人才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何玉来不及说对不起就往里跑,怕被发现。
何凡刚好来看她,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何玉几乎是破门而入,何凡就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
眼里不缺关心,看她那苍白的颜色。
何玉关上门,抵在门口大喘着气:“不好了,安怡想趁着姐姐住院期间对姐姐动手脚取肾!”
那一刻何醉滞在那里无法动弹,何凡也惊住了,何玉也要吓哭了:“怎么办?哥哥,我们快换医院吧?那个给姐姐看病的大夫跟安怡好像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何玉说着就跑过去,吓的紧紧地捏着何凡的手臂。
“我去找她问清楚!”何凡说着就要出去。
“不要去!”她低了头,万分痛心,最后却也只是任由事情发生。
那个女人对她根本没有半点感情吧,只是为了要她一颗肾,才会见了她几次。
兄妹俩回头看着她:“就这么让她胡来?”
何醉笑:“我还没傻到等着人家来取走我的肾而无动于衷。”
连哭都觉得无力,对那个女人,那个给她跟她父亲留下最深伤害的女人,那个自私的只为了自己抛弃她本该最亲爱的两个人的女人。
她也曾天真的想,那女人或许对她还有一点点的感情,那次她看到她父亲墓前的小花,知道是那个女人去送的。
却不知道,那女人是还想着她父亲,还是……只是想告诉她父亲,要取走她女儿的一颗肾继续活下去。
病房里突然寂静下来,不久安怡就自己打开门进来。
然后站在旁边的兄妹俩抬起头,安怡毕竟是经历很多的女人,看何玉看她的眼神就已经什么都清楚了,看着床上何醉低着头被伤透心的样子:“小醉,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安怡突然温柔下来,笑着缓缓地走上前。
“不要过来!”何醉只抬头看她一眼,然后制止她在往前。
安怡停了一下,却又讨好的笑着:“你这孩子,当着你哥哥妹妹的面前这是怎么跟我这当妈妈的说话呢,女儿生病了妈妈不该来询问一下病情吗?”
她要继续往前走,何凡已经拦住她:“询问病情?安总你难道不知道小醉是受伤不是生病?”
“别再装了,刚刚在楼梯口我都听到了。”何玉借着哥哥的胆子也跟她抗争起来。
“你们兄妹俩这是什么表情?不管怎么说曾经我也是你们的婶婶啊,这何家的礼数可是向来周到。”
安怡这老姜,自然是有的是话锋。
“可是你想对小醉不利,我是万万不会允许的。”
何凡挡在病床前,无论如何都不让安怡靠近,安怡没想到一向尔雅的男子也会有这样冷漠的时候,便依然堆着笑:“小凡,你真的搞错了,我怎么会对自己的女儿不利?”
“我亲耳听到的,你跟那个给姐姐治病的医生说姐姐薄情寡义,说你跟那个医生好几个月了,说要让他在姐姐的药里捣鬼给你取肾用。”
何玉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利刃在何醉的心口一刀一刀的捅着。
那一刻,她只是半靠在床上躺着,什么都不想再多听。
“谁要伤害小醉?”
门口的先声夺人,几个人往门口看一眼,傅忻寒冷鸷的深眸往里面扫了一眼,落在安怡的身上:“就算你死,也与小醉无关!”
他冷冷的一腔,然后走过去看着小醉脸上强忍痛苦的表情:“那些伤害你的人,统统都会受到惩罚!”
他低低的声音,她却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半片唇瓣,什么也说不出来,眼泪早已经在眼眶里沉甸甸的随时都会跑出来。
她只能使劲的屏住呼吸。
“麻烦何少帮我送客!”
何凡这次倒是也跟他想的一样:“安总请吧!”
“喂,老女人,以后不要再来打我姐姐的主意。”
安然彻底的颜面无存,一个小女孩对她乱吼乱叫,两个都有权势的男人更是对她毫不存情,至于那个女儿,更是对她没有半点留恋。
她点点头:“小醉,我希望有机会跟你单独谈谈,不过还是改天。”
“醉跟你早无瓜葛,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来打扰她的生活,安总,请别怪我狠毒。”
这几天经历的事情,他对谁都不再那么容忍。
像是要杀一儆百,又像是宁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要害她的人。
当何玉又把自己听到的跟傅忻寒说了一遍,他只是让她出去,然后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
他把她轻轻地拥在怀里:“小醉,等何凡跟之美的婚礼过去,我们去旅行好不好?”
她在他怀里用力的点头:“去美国!”她一直想跟他去。
他点头,然后紧紧地在他怀里依偎着。
天下人都要伤她,只要他还守护着她。
她不愿意在跟那些执迷不悟的人多说一句话,多浪费一点口水。
她只想,他能在她身边护她周全,给她一生安宁。
十指紧扣,一对戒指也在一起。
然后她才笑了笑:“忻寒,你欠我一句对不起!”
他笑,笑的有点苦:“我道歉,我知道不是一句,是很多很多句,但是让对不起成为我爱你好不好?”
他低低的在她耳边对她说。
她笑:“嗯!”
病房里终于又温暖起来,那一遍遍的我爱你跟轻盈的吻融在一起。
事后她才说:“我们出院吧,反正家里条件那么好,不喜欢在医院了!”
他点头:“爸妈很快会到城里的学校来上班,到时候家里就不会那么冷清了你喜不喜欢?”
她用力的点头:“一言为定!”
他笑,跟她双手合十又拥在一起,知道她太渴望一大家人在一起,正好家里长辈也舍不下儿媳妇跟孙子。
索性,就都在城里吧。
那晚他们又回到家里住,在哪儿睡也不如在自己家床上睡舒服,何凡明天大婚,她今天身体倒是也好了很多,还下床了。
明天何凡跟之美的婚礼她是必须要参加的。
晚上她刚想睡觉手机就闪了,是信息:“傅忻寒跟张恩关系匪浅。”
她想了想,张恩?那天在商场门口遇上的那个么?
他洗完澡从里面出来,看她正在走神走过去搂着她问:“在想什么?”
“有条信息说傅忻寒跟张恩关系匪浅!”傅总拿过她的手机看了下,号码不详。
但是……
他抬眸看着怀里的女人,她那满是疑惑的样子:“喂,你不是怀疑你男人吧?”
她摇摇头:“有一点!”
某男伤心了:“谁说一生不疑?”
“我是有一点想不通,以后是不是我会经常收到这种信息?说我男人跟别的女人关系不正当?”
傅总皱起眉,总觉得这女人不够关心自己,看她那冷静理智的样子,竟然一点都不怀疑他,不吃醋。
“你不会在意吧?”所以他故意那么问,把被子给她盖了盖。
何醉看着他那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却突然打翻了醋坛子:“谁说我不在意,傅总你在外面给我检点一点,不要整天让一些女人找到我的手机号给我发这些东西,很影响情绪的你知不知道?”
把他数落一顿。
她却心情大好,他无奈叹息:“看你那样子,确实很影响情绪。”
轻轻地搂着她睡着,想着那天她被泼硫酸后仅仅抱着儿子往下坡滚的情形,不自禁的把她又抱紧。
白天一家人早早的到了婚礼现场,不管怎么样何凡跟傅忻寒还是有点交情,又加上何醉是堂妹,傅总这个堂妹夫自然要劳动的,作为何家的一份子招呼客人什么的都要做。
何阳小盆友早就跟着某个大人在现场跟几个小朋友玩的不亦说乎,这其中也有他的小女友飞飞。
几个小萌货宝宝在草坪那边吹着气泡泡玩,当然有下人在旁边守着。
何醉跟李菲在化妆间陪着新娘子,如果不是何醉受伤不能太累,早就被拉出去跟傅忻寒一起招待客人了。
化妆师还在给新娘子努力的往脸上扑粉,何醉被那香浓的脂粉味熏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哎呀,才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了?傅总也真不含蓄。”
李菲一边给自己化妆一边对何醉说着。
何醉轻笑一声,低低的看着无聊的杂志小说。
“这么久不见你这张嘴还不收敛点,连之美都嫁出去了,你真要拖姐妹后腿了啊!”何醉笑着调侃。
“那你最好马上去跟傅总领证,否则谁拖后腿还不一定呢!”李菲岂是那么容易被击败的。
“是啊,你跟傅忻寒到底什么时候去领证?”之美也担忧了。
他们俩像是唐僧取经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怎么还不领证。
何醉只是从容的看着杂志上文章,淡淡的说:“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如果不是你的婚礼我肯定还在家躺着呢,怎么去领证?”
“你们还是赶紧着吧,听说张家大小姐还去了他办公大楼上班,看样子是想跟你抢。”
李菲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但是确实挺可靠,想到昨天晚上那条信息,何醉却只是微微一笑:“张恩?”
似是还有点兴趣的样子,却从容不迫。
“你知道?”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昨晚还有不知名的手机号往我手机上发信息,说忻寒跟张家大小姐关系匪浅。”
她只像是在讲述一件别人的事情,继续翻着杂志,那冷静的样子,让两个女人都惊的差点站起来。
主要是都在化妆。
“那你有没有问傅忻寒?”李菲立即问。
“问了啊!”
“怎么说?”把那俩女人急的啊,谁让何同学这么惜字如金。
“压根没有的事情还能怎么说,我对他绝对的相信。”只要他别不信任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们之间的烦恼不是别人,只是他们。
爱情,毫无章法。
何凡跟一个哥们往化妆间走,要去看那女人,关键是人家看上了李大小姐,想让何凡帮忙撮合,何少哪干过这种事又拗不过。
她合上书本:“我去外面喘口气,快被脂粉味熏死了!”
“你行吗?”早上是被傅总抱进来的,可想而知傅总有多宝贝她。
“要不你们把我抱出去!”她打趣到,然后才说:“放心吧,在家也会走动的。”
今天这么重大的日子连双高跟鞋都没有,她轻慢的动作走到外面,打开门往走廊深处走去,再往后是个后院,很美。
下台阶的时候却一不小心就要歪倒,正好何少跟哥们走过来,立即上前扶住她:“没事吧?”
她看了一眼他们,然后摇摇头:“没事!”
脸上却一阵惨白。
何凡对哥们说:“你自己进去吧,我扶她去那边坐回儿。”
那哥们见何醉身体不好就答应着自己撞着胆子走了。
他扶她到法国梧桐树下:“早知道把婚礼推迟几天。”
两个人坐在犯旧的黄色椅子里。
“为我?那可不值!”她笑着,很含蓄。
他却痴痴地看着她:“好像是上初中的时候,你就悄悄地跑到我心里去了。”他突然低低的说,没什么不敬,像是在聊心事而已。
她吃惊的看他一眼:“何凡!”想阻止他。
“有些话,再不说,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说了,让我说完!”他的声音很温和。
她便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就那么难过的看着他。
他望着前方的草坪:“那年,我陪你去参加运动会,你跑下来的时候激动的扑到我怀里,那时你因为跑步累的脸很红,好像就是那天吧,你撞进了我的心里,到现在都多少年了?”就算他在国外的几年,也不曾忘掉过她。
何醉低了头:“我们的缘分,却只到了做兄妹的地步。”
偶尔几片树叶落下,还落在了她的膝盖,她轻轻地捏着树叶,他看着她手上的戒指,有些刺眼,却也只是笑笑,声音依然清淡:“不是,如果你爱我,我会带你远走高飞!”
何醉一滞。
这一生能让她远走高飞的只有一个傅忻寒。
这一生,能让何凡远走高飞的却只有一个何醉。
她明白那种想爱不能爱的感受,于是,也笑了:“可是有了忻寒,有了之美。”
他也笑,点点头:“不管何时,我们是兄妹,谁也不能阻止我们相见吧?”
她笑的更开了,知道他说她家的大醋缸:“是的,谁也不能。”
自从,兄妹俩像是达成了共识。
傅总冷着脸走过来,在他们身后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
“新郎官不是该去等新娘子了?”
何凡这才站起来,一身白色的西装,双手插在兜里,今天的何凡,是最帅的。
而傅总嘛,腹黑,腹黑,腹黑!
“你知道我的所有心事,也知道我的逼不得已,最重要的是,我们面前的这个女人心里只有你,所以,你还需要对我有所防范吗?”
何凡低低的声音。
何醉坐着,昂着头看着两个男人那互相不相让的样子就忍不住着急,这俩人一见面就有种要打仗的节奏。
“当然不需要,不过还是请你离我太太远一点!”
好吧,他已经把她当成老婆好多年了,所以,无法改口。
害的大家以为他们已经领证,其实……知情人士对傅总这种说法很不赞同。
何凡却只是一笑,然后对小醉温柔的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过去!”
何醉点点头,何凡就要离去。
却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人从身后抱住:“哥,不要去!”
是小玉。
何醉吃惊的看了傅忻寒一眼,傅忻寒也眯着眼,那小丫头到底什么时候长大啊?
“小玉,放开我!”何凡的脸上多了几分冷,却依然耐着性子,双手用力的把小妹横在腰上的手掰开。
小玉却是紧紧地抱着他,脸上早就全是泪:“哥,为什么一定要结婚,我们不当爸爸的孩子了好不好?”
“小玉,今天哥哥要跟之美结婚。”何凡只能把这件事在跟她说一遍,这事,已经成定局。
其实,之美已经穿上婚纱,就站在窗口,看着后院的一幕幕。
她的脸上多的是忧伤,也多的是平静。
“可是你不爱她!”小玉那么坚定。
何醉走上前去:“小玉,别再为难哥哥!”她记得已经跟小玉说过这场婚礼搞糟之后谁会最受伤。
小玉的手被何醉无情的拿开:“你去吧!”
然后就让何凡走,何凡点点头离去,何醉的眼里多的是耐性,看着哭的伤心的妹妹轻轻地给她擦完眼泪把她拥在怀里:“你要相信,如果是爱你的,你不用苦苦哀求他也会在你身边,你要相信,如果你跟哥哥还有缘分,这不过是一场婚礼。”
何玉抽泣着,然后吃惊的看着姐姐,何醉朝她微笑着,从容的,让她安心。
“对,这只是一场婚礼而已,哥哥只不过是为了让爸爸开心才会这么做,他并不爱杜之美,这场婚姻只是一场摆设。”
或许,多年以后的她也会觉得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幼稚。
但是,她说的又是铁一般的事实。
“你今天看完这场婚礼,你会明白很多的,走吧,跟我们一起去现场!”
一边是死党,一边是妹妹,全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谁都帮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场婚礼顺利完成。
至于何凡……此生,便只能如此。
她相信,何凡总有天会幸福的,之美的好,他一定会发现,他那么好的男人如果都得不到幸福,那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何家跟杜家的长辈全在婚礼现场,这场婚礼壮观到无以复加。
京城赶来的很多大人物,全国各地忙碌的,能到场的媒体全都不会错过任何一场精彩,一个人物。
傅忻寒拥着她到了现场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好在,他们的位置在前面,因为是家人。
跟几个同坐的人打了招呼后两人跟小玉也坐下。
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臂踏上铺满白色花瓣的红色地毯,那样鲜明的对比,之美微笑着,没有任何脾气。
就像是刚刚后院的那一场她什么都没看到。
就像是她根本不知道何凡的心里只有何醉。
其实,从一开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以前还曾跟何醉调侃,可是现在,那是她心里最大的痛处。
她隐忍,因为他答应结婚后去京城发展。
到时候,她会辅助他,她只希望未来他们能互相搀扶,到老。
也奢望,他们的爱情,不会来的太晚。
李菲作为伴娘跟另外几个女孩,还有几位伴郎都在旁边站着。
何阳小盆友玩够了跑了过来,还有飞飞,何阳爬到爸比腿上坐着,飞飞也要让何醉抱。
那一刻,何醉突然笑了出来:“飞飞,妈咪腿上受伤了。”
飞飞有点委屈,苏总悄悄地走过来:“飞飞,跟爸爸到那边去!”这时候,苏总当然是顾全大局,抱歉的跟傅忻寒跟何醉点了点头。
何醉说:“没关系,就让她在这儿吧!”
说着把飞飞抱在傅忻寒另一条腿上。
她不是因为苏总,她只是看到飞飞的孤独。
飞飞那么喜欢跟阳阳玩,其实不是没有原因,飞飞很渴望自己有个妈咪疼吧,所以每次看到何醉去接何阳的时候都会很想去找何醉,但是又不好意思,所以就跟何阳小朋友混熟了,最后俩人还有点分不开了。
所以今天的直播新闻上,有人会看到傅家少爷跟一个小女孩一起坐在傅总的大腿上,传闻是内定儿媳妇。
对此,傅总非常不满,因为婚礼上人多,他也懒的跟她计较,只见她笑的得意,然后他便也忍耐着,那小丫头总在他身上乱动,像不是很舒服。
然后两个小家伙面对面的傻笑,一起看婚礼上新娘子的父亲把新娘交到新郎的手里。
那一刻,何醉的眼眶竟然湿了,她的父亲呢?
就算她跟傅忻寒结婚,可是……没有人能让她挽着进礼堂了。
两个小家伙挽着手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拿了两个装满花瓣的花篮到新郎新娘身边,当神父宣布礼成让他们接吻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快活的撒花瓣,把伴娘的活给干的非常到位。
当然,他们也是一大惊喜,后来有人说这寓意新郎新娘将生一对双胞胎宝宝。
何少还是那么沉稳尔雅的模样站着,倒是新娘子,总算是红了脸。
当何凡吻她的时候,其实她的心跳很厉害,只是压抑着,不敢太过主动。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很积极。
之美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计划奏效了?
分开这半个月,他是不是真的有想她?
小玉快要把自己的衣服给纠结破了,但是,还是忍下了,因为想到哥哥的无奈,看到这一场婚礼的盛大,她总算明白,她是真的不能破坏,她是真的不能豁出去。
何醉却在不远处看到安怡坐在那里,正在跟某个大人物攀谈,还挺高兴的样子。
当时她的心一荡,随后却只是平静的跟着众人一起站了起来鼓掌。
安怡当然也看到她,不过也只是淡淡的一眼。
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傅忻寒就送何醉回去了,她实在是撑不了太久。
当她回去后打开电视,新闻正在报告安总在婚礼上昏倒的事情。
她被吓了一跳,看着有个男人抱着她着急的样子,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冷静下来。
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沙发里,看着主持人继续说道安怡现在的状况。
家里来了客人,是那位给她治病的医生,那人见了她对她点点头:“傅太太!”
她微笑着,轻声道:“叫我何醉就行,我们还没结婚!”
她不是介意别人叫她傅太太,她只是说出事实。
那人也不跟她争执这件事,坐下后才说:“今天来是想跟你道歉,安怡让我做的事情我本也不会做,就没想告诉你,但是后来却被何家小姐听到了,我想我该来跟你道个歉。”
何醉笑着:“我知道!”或者,大多数的医生还是有良心的,正如她眼前坐着的这位。
“安怡跟我的事情……”
“那与我无关!”她浅笑着,轻声回答。
看出医生也不想提到此事,她也不想听,男女之间,说重了有爱,浅了不过就是情嘛。
他点点头:“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我,我会引咎辞职。”
“是不是忻寒为难你了?”她看他那样子突然想到。
“没有,傅总就是让我来听你发落。”
“你还是先看看我的伤吧!”她笑,傅总是想把所有受害者一起收拾了么?
但是她心情还不错。
而且他也是带着药箱来的。
于是他点点头,她却还是瞅着电视上:“她的病恐怕拖不下去了吧?”
“对。”
“她儿子为什么不给她配型?”她想这个人能告诉她一个答案。
“那个人就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当然不舍的给她。”
她点点头:“那个人就是刚刚新闻上那个抱着安怡的人吧?”
医生摇了摇头:“不是!”
那个男人在旁边冷冷的看着安怡倒下,就算她曾给他生过一个孩子,但是,早就没有感情,而且他更不会为了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出卖自己。
男人越是权利大,就越是自私。
这是通病。
何醉笑了,笑的有点囧,没想到安怡的桃花还挺多的。
到底在那个位置上站着,跟多少男人不清楚了?
曾有人说女人想要站的高,身后必定有一排男人。
她今天信了这话。
“哦,那那个男孩呢?也眼睁睁的看着安怡出事?”也许不止她一个人狠心。
“那男孩没在国内,恐怕还不知道此事,而且安怡也不想让那男孩知道,大概还是在乎那个儿子吧。”
她笑着问医生:“你们家也这么重男轻女吗?”
他笑:“我只有一个宝贝女儿!”
她点点头,还是有人宝贝女儿的。
正如她父亲,爱了她一辈子。
还有傅忻寒,也总是想要个女儿。
之美啊,李菲啊,都是父母亲的宝贝呢,还有何玉,更是被宠的不像话。
晚上阳阳还在酒店跟着玩,全酒店都把他当祖宗照顾着,傅总倒是也不用怎么担心。
倒是她在家有点挂念他们爷俩了,一个人在家的滋味,真的不怎么好受。
阿姨做好饭她便叫阿姨一起吃饭:“阿姨,我结婚的时候,你做我妈妈的位置好吗?”
阿姨吓一跳:“何小姐,您开什么玩笑呢?”
何醉却有点苦,笑着:“您不要觉得如今我住在这大房子里就有多么高不可攀,如果不是忻寒,我不是还住在那个几十平方的小房子里么?最重要的是,总要有个人当我的娘家人啊。”
“不行不行,这坚决不行,我太老了,而且,我算什么啊。”阿姨有点尴尬。
她看阿姨那为难的样子,但是自从回来,对她最好的就是这个老人家了,虽然阿姨是拿钱做事,但是她付出的早就超过了一个普通阿姨做的。
何醉心里明白这个阿姨的实在,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是用她。
但是后来她却没有逼着阿姨做家人了,她什么都不怕,只怕让爱的人觉得不舒服。
阿姨也是她爱的人,她不希望阿姨紧张,不安,尴尬。
“你们何家好像人还挺多的。”阿姨事后说。
她笑:多是挺多,但是真心的却没几个。
“哎,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真让人寒心。”阿姨也觉得她可怜。
之后娘俩在家看电视,直到那父子俩回来。
“妈咪,今晚之美阿姨摔倒了呢!”
阳阳一回来就跟她说。
她吓一跳:“怎么回事?”
他笑着坐到她面前:“就是有人故意闹着玩,让她扑到何凡身上,这小家伙就以为是摔倒了。”
何醉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原来,还没闹洞房就已经闹的很欢了,希望之美这个新婚夜过的不会太逊。
睡觉的时候小家伙又要跟妈咪一个被窝:“不行,你妈妈有伤,万一你踢到她怎么办?”
何阳小盆友嘟着嘴,很委屈:“那你陪我睡?”
傅总不高兴的皱着眉:“你已经是大班的小朋友了,还要人陪着睡?”
“我是怕你把妈咪压坏了!”小家伙强词夺理的让傅总差点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何醉却笑的很温暖,唯有这两人,能给她幸福。
只是,希望他会一直这样下去,不要再因为谁误会她,命令她。
其实有些命令她还是很喜欢,但是有些……
总之,傅总这个霸道啊,她想,是很难改了,所以他在那时候都不肯答应她。
等他把儿子哄睡了后才回到房间,欣慰的是她还没睡,在看书:“睡了?”
他走上前:“嗯,今天怎么这么好?”没一个人先睡。
她笑着,到他怀里躺着:“等你啊!”
想他了。
忻寒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长久地停留。
因为想到上午她看到之美被之美父亲带着走红地毯的时候难过的样子:“我们结婚的时候,就让爸爸带你走红地毯。”
她吃惊的抬头看他:“让爸爸?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合适的?那是我公公哎!没有这样的先例!”羞涩,又躲到他怀里。
“那我们就来开开这个先例!”他抱着她,才不管什么破规矩,他只要她那天满足就够了。
其实,她也把他的长辈当成自己的,其实从未见外过,除了有时候还不太好意思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晚,两人相拥着,一夜好眠。
不过明天呢?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那个有效的本本?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走进婚礼的殿堂,他想,他快等不及了,盼望着她的伤早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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