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明辉将自己的警惕掩藏的很好,若无其事地道:“哦这样,我就是之前在路边看到,瞧着好看就捡起来洗干净带上了。我就知道这么多,很抱歉帮不上你的忙。”
威廉微笑着点点头,他又和棠明辉围绕着项链的话题聊了几轮,直到队友都搬完了人催他离开,他也没能套出更多的信息。
也不知道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嘴超乎寻常的紧,还是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威廉礼貌道别,悻悻转身离去。
那条项链他没有看错,绝对是属于那个男人的。
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
一直到回了安全区里的住处,威廉仍对这个疑惑耿耿于怀。
那个男人——他昔日的队长,贯来宝贝这条独一无二的项链,从未曾离过身,就是洗澡时也不会摘下。
更加不许别人触碰,有时就是多看两眼他都会不愉。
威廉曾见过那个男人每天用布满厚茧的持枪大手握住细细的铅笔,一点点在纸上勾勒出那项链的雏形,而后慢慢的完善。
就是在战场上,一有机会他也会掏出图纸思索怎么画的更好看。
那个男人生来就只适合于在战与火中间生存,艺术这样柔软的东西则毫无疑问的与他无关。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他,有一天突然耐着性子自己亲手设计并制作打磨出一条独一无二的项链。
他似乎在那条项链上倾注了所有的细心、温柔和爱意,灌溉了他全部的柔软。
按道理说,这条项链应该和那个男人一起埋骨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
威廉深信那个男人就是死也不会放开那条银质十字架项链。
威廉在自己住的公寓里来回踱步,怎么想怎么放心不下。
他身为曾经的副队,身为曾离那个男人最近的人,最是了解他们的队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那个男人善于创造奇迹,曾无数次在众人不抱希望的危机中成功存活,生命力旺盛的可怕。
无论是身手还是枪法,亦或是战斗意识,都位列顶尖,他们这些人拍马不及。
除了单兵作战能力,他的大局观、战略意识同样上乘,曾带领他们团队完成过无数个堪称不可能的任务。
除了能力以外,那个男人还具备迷人的人格魅力。即使他从未特意笼络人心,队里的人也信任他,崇拜他,为他马首是瞻。
威廉曾经也是其中一员,只是后来慢慢变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无法忍受其他人只将目光放在那个男人的身上,那个男人身上耀眼的光芒完全遮盖住了他的身影。
明明他同样优秀,同样功勋卓越,可就是没有人能看见他,所有人眼里都只能看到那个男人。
深深的嫉恨取代了曾经所有的濡慕崇拜,嫉恨是毒虫,不断啃食他的内心。
威廉被啃食的七零八落的内心,遗忘了过往单纯美好的并肩作战的记忆,也忘记了他曾是多么感激他的队长数次救下他的性命。
嫉恨深植于心后,威廉每天所想的都只有该如何让那个男人消失,那个男人消失后他又该有多快活。
他日也想,夜也想,几近着了魔。
但威廉也只敢想一想,以前的他没有机会真的下手,于是所有阴暗心思都被他掩藏在内心深处。
直到末世到来,直到他和那个男人与大部队分离,只有他们两人独处。
威廉终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魔鬼破笼而出,曾经深夜里有过的种种想法都被他付诸于现实。
当计划达成,当他意识到那个男人必死无疑后,他心里始终积压的大石终于得以落地。
威廉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快活,直到今天他又见到了那条项链,那条该死的项链。项链就像一个信号,让他从最近的美梦中苏醒,更是唤醒了他昔日的梦魇。
就算他心里觉得那个男人此次必死无疑,威廉也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里的怀疑。
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可能卷土重来,他就连胃都在抽搐犯疼,指尖也止不住的颤抖。
威廉沉吟良久后于深夜乔装打扮外出,他去买了个新的通讯器,而后联系上了一个他知晓的人。
“我有笔新单子,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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