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微微一跳,眼底闪过一丝惊愕。然后才低声吩咐了身边的几个人,贴身的士.兵领命马上带着一群人先行离开,叶少宁诧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朝着聂峻玮走去。
“爸,他是……”他上前欲解释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有些接不下去了。
这个男人叫什么?他好像也没有搞清楚。
“你给我闭嘴!”灰白男人低吼一声。
叶少宁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却是最怕自己父亲的他十分自觉地退到了一边毕恭毕敬地站着。
“你好。”到底是上了年纪,个性沉稳,修养都是极好的,叶父站在聂峻玮面前,冲他和蔼地笑了笑,“今天的事情真是很抱歉,犬子个性比较冲动,不过这里是医院,有什么话大家都可以好好地说,不需要动手动脚的,免得影响了这里休养的病人。”
堂堂的首长,话却是说的如此给面子,叶少宁在一旁有些按耐不住了,好几次欲上前说什么,可是一见到自家老子格外严厉的眼神,最后还是退了回去,只是看着聂峻玮的神色十分的不屑。
倒是聂峻玮,自然也不是那种伸手就打笑脸人的人。
叶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他一清二楚,眼前站着的男人身份不同寻常,却是可以这样和自己说话,他原本黑沉的俊脸稍稍缓和了一些,语气却依旧是没有多少的温度,只是简单地说:“我来接我的人回去。”
叶首长其实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大概的情况,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是一清二楚了,他十分认同地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便。”
聂峻玮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敢怒不敢言的叶少宁,瞳眸深处一闪而过一丝讥诮,一言不发地转身就往病房里头走去。
叶少宁先前就吃了亏,这会被聂峻玮这样一挑衅,顿时怒火中烧,撩了撩袖子就又要作势冲上去,“喂,你给我站住——”
“你做什么?”叶父陡然转身,手中的拐杖笔直地横在了他的面前,横眉怒对,“逆子!看看你今天干的好事,你还准备做什么?再打一架?”
“爸……”
“你叫我什么?”
“首长大人!行了吧?你知道那人是谁么?他欺负晓苏,现在还想带走晓苏,爸……不是,首长,你总不能任由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随便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吧?”
叶父闻言浓浓的两道眉宇微微一蹙,下一秒,哼了一声,“那是别人的事情,要是里面的女人不想跟他走,你再来找我说话!”。
叶少宁顿时噎住,眼神一飘,聂峻玮早就已经不见踪迹。
他急得团团转,还想要追上去,叶父再一次拦住他,这次却是压低了嗓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他是谁么?他不是你可以惹得起的人,行了,赶紧给我回去,还嫌给我丢脸丢得不够是不是?”
叶少宁却只听到了前面的半句话。
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他们叶家几代都是为官的,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就已经是首长的地位了,有什么样的人还是他们叶家的人惹不起的?那家伙不就是长着一张聂鸿勋的脸么?那聂鸿勋以前他就调查过他的背景,干干净净的,哪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势力了?
“跟我回去,你妈知道你在这里闹事了,在家里等着你。”叶父伸手拉扯了一把叶少宁,就往门口走。
“唉,爸……不是,首长,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废什么话?你要是让你妈晚上睡不着觉,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给我上车!”
“爸……首长,我现在不上车!我说了不回去,我靠!”
“给我把你们的队长押回去!”
“操!放开我,放开我听到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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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苏不安地缩在床上,一手打着点滴不能动弹,一手被包得跟粽子一样,完全使不上任何的力气,房间的隔音很好,所以她没有听到外面刚才那乱糟糟的一团。她等了一会儿,忽然就听到了一阵利索地开门声。
还以为是叶少宁回来了,她咬着唇吃力地用手肘撑着想要坐起身来,“学长”两个字还没有喊出口,映入眼帘的却是带给她无限噩梦的男人。
聂峻玮一身正装,高大挺拔的身影就这么站在不远处,清幽的面容却不见一点的愤怒和抱怨,如同过去一般,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似乎昨天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没有带给自己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他也没有设计自己,更没有在那样禽兽不如地占有了自己之后,还给自己下药准备送给那样的男人……
在骤然见到他的瞬间,晓苏确实是惊恐无边的,可是对上了那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她反倒是渐渐地镇定下来了。
和他交手过那么多次,以前是捉摸不透他到底是谁,可是如今已经一清二楚他的身份,晓苏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付这样的人,竭斯底里绝对没有什么便宜可占。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淡地语气开口问,却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有事?”
聂峻玮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地冒上来,俊脸一点一点阴霾起来,那双黑眸里盈盈的又泛着冷怒的光芒。
如果说此刻眼前这个女人有一丝的怨恨,甚至失去理智的怒骂自己,责怪自己,聂峻玮或许还认为自己不会感觉到如此的愤怒,可是对上她那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平静面容,他却反而只感觉心头的怒火熊熊的燃烧起来。
为什么?
他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难以捉摸了?昨天那样的事情对她的打击,难道仅仅是这样的不足一提?
还是,她又在算计着什么?
他从来都没有觉得,一个女人可以这样容易撼动自己的情绪。她此刻的平静让聂峻玮几乎狰狞了俊朗的脸庞。
“跟我回去!”冷着音调开口,聂峻玮努力的压制住那冷怒的情绪,冰冷如霜的目光里此刻一派的冷漠,侧目目光不去看晓苏这样平静的脸。
这样的理所当然,晓苏忽然很想放声大笑,清幽却又难掩着眼底最深处的那一丝怨恨的目光看向聂峻玮那峻寒一片的侧面,深刻俊朗的五官,幽深的蕴藏着睿智和精明的黑眸,冷傲的气息里却带着王者的尊贵。
——没错了,他是聂峻玮,鸿勋的哥哥!
孪生兄弟?
真是可笑,她竟然丝毫不知,像是一个傻瓜一样任由他玩弄在鼓掌之上,还那样设计自己,现在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还会任由他为所欲为。
“回去?聂先生,我很好奇,你是打算让我回去哪里?”冷淡的开口,晓苏将所有的情绪狠狠的压了下来,即使此刻心痛的如同被锋利的刀子在绞割一般,可是她已经学会在面对这个魔鬼的时候,把最真实的情绪给隐藏起来。
聂峻玮双眸之中倏地闪过一道棱光,他回头看着一脸淡然,明明全身受了伤狼狈不已的样子,眼底却是有着无比坚定的光芒,仿佛是谁都不可摧毁。这样子的她如同导火索一般,彻底的点燃了聂峻玮那一直压抑的火气。
“宋晓苏,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翅膀很硬了?因为有那个叶少宁的保护?你以为你住进了这个军区机关医院,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是不是?”冰冷刺骨的视线冷酷的锁住眼前的晓苏,聂峻玮鹰隼般的黑眸里满是怒火,阴狠的目光几乎要将眼前的晓苏生生的撕裂,让她剥除了平静是不是还有其余的表情。
晓苏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更是惨白起来。
这个男人,他是想要将自己强制性地带回去么?他还真是恬不知耻,在做了那样天理难容的事情之后,还可以这样信誓旦旦地面对自己。
只是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可以一手遮天的神么?还是以为自己会依旧任由他为所欲为?
晓苏缓缓的抬起目光,幽静如水的眼直视着聂峻玮那阴寒冷酷的目光,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地说:“你凭什么让我回去?聂峻玮,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你以为鸿勋不在了,你做的那些事情他就不会知道么?哈哈,他在天上看着你呢!”去才诧上。
她的话如同是最致命的毒箭,偏偏还正中红心,**裸地挑开了聂峻玮内心深处最不可示人的阴暗一面,他整个人陡然一阵紧绷,俊脸几乎已经是铁青,一股慑人的戾气笼罩着全身,长腿慢慢地朝着她的病床走过去。
晓苏感觉到那种压迫人心的气场越来越近,终于觉得有些害怕。
可是她不允许自己退缩,她没有错,错的人是他,这个魔鬼做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还想要囚.禁自己么?
她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虽是紧张地整个身子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她却还是勇敢地抬起眼帘,对上他几乎是要嗜人的视线。
“宋晓苏,你给我闭嘴!你没有资格提鸿勋,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倏地伸手,他那修长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掐住了晓苏的颈项,力道之大,让晓苏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呼吸,她眼眶泛红,伸手想要推开他,可是没有一丝的力气,她张开嘴,本能地想要呼吸,但是肺部的气息都被挤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又是这样的伎俩!
魔鬼,这个魔鬼,他除了对自己会用暴力之外,还会什么?
死亡有什么可怕的?她都已经这样了,死了更好,她可以去天上找鸿勋,告诉他自己所承受的一切!
聂峻玮看着晓苏的脸色越来越白,像是在一种极度的愤怒之中陡然回过神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有些慌乱地放开了她。晓苏频临绝望的时候骤然又接触到了新鲜的空气,整个人无力地趴在床上,像是一条缺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峻冷的眉宇皱了起来,看着她这样一幅样子,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暴躁,深邃锐利的眼眸微微一闪,下一秒,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重新染上的都是不容拒绝的威严和强势,那大手一伸更是紧紧的抓住了晓苏纤细的手腕,冷声命令,“我最后说一次,马上跟我回去!”
“不!你放开我!“晓苏恶狠狠地出声,根本不在乎聂峻玮那已经极度阴狠黑暗的脸色,她固执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手里抽了出来,忍着痛将手背上的点滴针头给拔了出来,屏住一口气从床上跌跌撞撞地趴下来,“聂峻玮我告诉你,我不告你**我已经很客气了,你最好不要惹我,不要以为我还会怕你!你给我让开!”
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女人摇摇晃晃地穿着拖鞋就准备离开病房,聂峻玮的脸彻底的黑了下来——
很好,很好!真是该死的好极了!
第一次有人可以无视自己此刻的眼神,聂峻玮鹰隼般的黑眸盯着晓苏那虽然清瘦却挺立的无比直的身影,她这是在跟自己叫板么?就算是刚刚在外面叶家的首长都不敢随随便便这样无视自己,这个女人却可以如此的倨傲!
该死,他果然不应该对她心存任何的怜惜,明明害死了鸿勋,现在却反过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口正在吃力地拧着门把的晓苏用力地扳正,狠狠一掼,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霸气,毫不犹豫地低头就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并不是一个吻,他像是带着一种无法发泄的痛恨,牙齿狠狠地啃噬着她的原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双唇,晓苏受了伤,原本就没什么力气,手腕更是疼得发麻,刚才被他用力一掼,原本就疼痛不堪的身子,此刻更是连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强烈的抗议。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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