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誉,我现在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不等景誉说什么,他已经断然的将电话挂断。转身,叫人:“左轮!”
“先生。”左轮立刻应一声。连祈烨已经推着轮椅到厅内,他撩开窗帘,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那个身影。
纤弱的孕妇,站在风雪中,寒风料峭,将她的小脸都冻得通红。眼泪,在面上几乎要凝结成冰。可她始终只是木然的站着,像是不知道冷一样。
“她是谁?”视线,还凝在晚吟身上,却是问左轮。
“顾小姐。她叫顾晚吟。”左轮回答。。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不是说我身上这么多伤都是因为一个女人吗?是不是就是她?”连祈烨转过脸来看着左轮。
左轮惊喜不已,“先生,您都记起来了?”
“没有。”连祈烨简单的两个字,将左轮的欣然立刻无情的击碎。他沮丧的‘哦’了一声。
“所以,我猜的没错?”连祈烨继续问。
“嗯。正是因为顾小姐。”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半年不是由她照顾我?”
左轮也透过撩起的窗帘看着那抹身影,才说:“您也看到了,她是孕妇,这种高负荷的事,孕妇恐怕也受不住。”
孕妇……
连祈烨眉心皱得越发的厉害,视线顿在她隆起的腹上。她结婚了?而且,还有别人的孩子了?
莫名的,胸口竟然觉得憋着一股闷气。他放下帘子来,沉郁了神情,半晌都没有说话。片刻后,又撩起帘子,看了一眼。想了一下,吩咐左轮,“去让她进来,问问看,她肯不肯留下。”
“嗯?”左轮有些惊讶的望着他。
“既然我是因为她才变得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让她留下来照顾我,应该也说得过去。”连祈烨面无表情的回应了左轮的诧异。
事实上……
他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留下她的想法,可是,这半年来不曾被填满的胸口,却像在召唤着什么一样……
“可是,顾小姐现在是孕妇,看样子更需要别人照顾……”
“那就再去多请两个佣人回来照顾她。”连祈烨直接打断了左轮的话。
左轮无语。
这简直是神逻辑。
找顾小姐来照顾先生,然后再多找两个佣人回来照顾顾小姐?
这……想留下她的心,未免也太强烈了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连祈烨没好气的看着左轮。
左轮赶紧摇头,“没有。我马上就去叫顾小姐进来。”
左轮已经转身出去了,连祈烨又看了眼那抹身影。
顾晚吟……
他暗自在唇间,咀嚼着这三个字。
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仿佛,曾经在心底最深处出现过的呼唤……
…………………………
又惊又喜之下,晚吟由左轮领着进门。站在暖和的厅里,她抬头环顾四周,看着那些依然如初的摆设和装潢,不由得勾唇浅笑。
这已经是第三次来这儿了……
每一次,来这里的心境都是截然不同的。这一次,离开时,她能不能带走自己的爱?
“你叫顾晚吟?”连祈烨坐在轮椅上,视线在她身上上下逡巡。
“嗯。”忍住那股酸涩,晚吟勉强笑着点头。而后,深目望着他,担心的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她柔软而忧心的眼神,让他心头一震。胸腔里那颗心,跳动的频率实在有些失常,他深吸口气,平顺了那种异样的感觉,才凉凉的开口:“你住下来照顾我。”
虽然完全失忆,可是,过去的那份强势却丝毫不减。
“嗯?”他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晚吟有些诧异。好一会儿,都只能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像是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不愿意?”连祈烨的眸色幽暗,似乎比从前更加没有耐心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叫你留下来照顾我,你觉得很冤枉?”
莫名的,他就是很讨厌被她拒绝的可能。
晚吟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倏然就笑了,立刻摇头,“一点都不冤枉!我留下来!”
仿佛怕他反悔一样,她还飞快的补上几句:“我是护士,我一定会很有耐心,也一定可以照顾好你。平时的按摩、复健,我都可以从旁帮忙。”
她急切自我介绍的样子,反倒让连祈烨不由得唇角上挑。心里,一下子舒畅了许多。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异,不过……莫名的,却很喜欢……
“那你挑个房间,住下来。”连祈烨说。
“我就住那间!”晚吟想也没想,直接指着自己之前住过的卧室。
“那间不行,已经有人在住。”
晚吟一怔。
笑容,僵在脸上。
回头,看了他一眼,才说:“景誉在住?”
很难过……很难过……
有种自己的地盘被别人占位了己有的糟糕感,而且……那间房,以及这整个别墅里,都充满了她和他满满当当的回忆。
只是……
她又有什么资格这么想?
在他看来,现在他们之间,真的只是一对陌生人。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她的黯然,实在是太明显。连祈烨都看出来了。抿了抿唇,看了眼左轮,不等他开口,左轮立刻识趣的先说话,“我立刻搬出来。”
“是你在住?”晚吟望着左轮。
左轮点头,她怔了一下,下一秒,面上又重新有了笑容,“也不用急着搬。”
左轮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便吩咐佣人去给自己搬房间。
一时,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在。
连祈烨看她一眼,说:“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好,你睡哪间房?我送你过去。”
“就睡这儿。”他比了比壁炉边的沙发。空荡荡的房间,他其实并不太喜欢,反倒是大厅里偶尔有人走动,会让他的心不那么空。
“我扶你。”晚吟赶紧弯身去扶他。他艰难的撑着轮椅,很勉强很勉强才得以站起身来。晚吟几乎是整个人都抱着他,感受到他的笨拙和辛苦,眼泪几乎就要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是孕妇,连祈烨怕压到她,所以根本不敢往她身上放力气,因此挪动起来更艰难。明明可以叫别人来扶自己,不过……
他发现,被她软软的身子抱着的感觉,竟然出奇的好。以前,偶尔景誉也会这样扶自己,不过,他从没有觉得那和左轮扶自己有什么两样。
“你哭什么?”一垂目,发现她红了的眼眶,连祈烨下意识心拧了一下。
“……没有。”晚吟赶紧摇头,别开视线,“你先坐下来,小心一点。”
连祈烨往沙发上坐下,晚吟松手不及,整个人扑在他怀里。那满怀的柔软,让他有片刻的晃神,不等想得清楚,她却已经匆匆从他怀里抽身,说:“你先躺下,我去拿床被子过来。”
心酸的背过身去,偷偷擦掉眼角的泪,熟门熟路的从酒柜下的小柜子里抽出一床毯子来。
本以为上次膝盖动过手术之后,他的腿可以慢慢痊愈。去没想到……现在,已经要比过去要糟糕得多……
晚吟回过身的时候,连祈烨就坐在沙发上,冷目看着她,眉心间很不悦的样子,“你别在我面前动不动就掉眼泪,这会让我觉得我是个没有用的可怜虫,需要你来用眼泪可怜我!如果忍不住,你现在就可以走!”
晚吟一愣,下一秒立刻解释,“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久没有见过你,所以……”
她勉强笑了一下,“刚见到你,心情有些激动。”
“是吗?”他瞥她一眼,不冷不热。挪动了下身子,在沙发上躺下了。晚吟连忙替他将毯子盖上,他看她一眼,“你去收拾你的房间,不要闹我!”
“我知道了。”看着他闭上眼去,晚吟浅浅笑开。
她怎么舍得闹他?
经过上次生死离别后,对过去的种种晚吟真的没有那么快释怀,可是,听景容解释了过去他所有的苦心,以及……他过去经历的种种折磨和煎熬,突然间才发现心里的那些怨恨,早被疼惜冲得无影无踪。
爱情,或许真的需要更多的宽容和释怀才可以安然无恙的守候。
而且……
现在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突然有些庆幸。
至少,过去的那些痛苦和仇恨,他也一并忘记了,不是吗?
深深的看了眼他的睡颜,晚吟才恋恋不舍的往楼上走。左轮正在搬房间,见她上楼来,忙走过来,问:“顾小姐,你的行李都放哪里了?要不要我去取?”
“我来得太急,也没想过会突然留下,所以什么都没带。”
“那也无妨,晚点列个清单,我去买来就好。”
“嗯。”晚吟点点头,想了一下,“景誉,她现在不在吗?”
“景小姐正好回国了,可能要一个多月才会回来。”
听左轮这么说,晚吟突然松口气,忍不住笑了。所以说……这段时间,她可以一直照顾他?
转头,往楼下看了眼,空了半年的心,直到此刻,似乎才满了一些。
“左轮,我想求你件事。”
…………………………………………外等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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