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长风这么说,我简直被震惊得外焦里嫩,李浅,风暖暖,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若是我风暖暖就是李浅,为何我会在梦中一次又一次地梦到浅浅跟我说,我不可能跟顾长风在一起,可是,若我不是李浅,为何她曾经和顾长风之间发生的事情,会在我的梦中重现?而我在山神庙看到的那个和浅浅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又是谁?难道只是我的幻觉么?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顾长风温柔地将我拥进怀中,他轻柔地抚摸着我的长发,无奈低叹道,“暖暖,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你的确是浅浅。你之所以会在梦中一次又一次地梦到浅浅,都是因为,你的脑海深处,还有浅浅残存的记忆。我知道,你曾经梦到过浅浅跟你说,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那其实,是你的心魔,千年前我们不能相依相守,这一世,你的心魔也总以为,我们依旧不可以在一起。暖暖,自始至终,我顾长风心中,就只有你一个,不管你是浅浅,还是暖暖,我心中只会有你一个人。”
“顾长风,我真的能够消灭血魔么?”在顾长风的温柔抚慰中,我已经渐渐从震惊中缓和过来,我扬起脸,缓缓地看着他问道,“只要我能够给这人间一片安宁,就算是血魔是我至亲,我也一定要杀了他!只是顾长风,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杀了他!我连最基本的道术都不会,如何才能够杀了血魔呢?”
“暖暖,就算是你不会道术,你也依旧能够杀了血魔!”顾长风轻轻地为我理了理额前的刘海,他的笑容,朦胧得就像是在梦中,“暖暖,你是天人呵,天上地下,唯一的天人!”
天人?!我是天人?!真的假的,我要是天人的话,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挫样,再不济,我也会腾云驾雾吧?要不是我掐了自己一下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真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
“暖暖,我一直不愿意碰你,不是因为我怕自己会伤了你,而是因为,你的处子之血,能够解开血蛊的封印。”顾长风的眸光忽然变得悠远,“以地魂之血将之封印,以天人之血将其唤醒。暖暖,唯有你,才能解开血玉手镯的封印呵!”
“啊!”外面,似乎是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听到这此起彼伏的惨绝人寰的叫声,我们登时色变,此时没有人说话,可是我们都知道,铺天盖地的恶灵,在血魔的带领之下,出来行凶伤人了,我们必须阻止这一切,因为若是任由这一切继续下去,整个人间,定会变成一座修罗地狱!
“啊!!!”我的脑海中忽然有无数的刀光剑影闪过,那一声声绝望的惨叫,那一个个在马蹄之下倒下的将士,那漫天染红了天边云霞的血光,让我几欲崩溃。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死去,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刀光剑影!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渐渐变得清晰,一个词语就像魔咒一样缠绕在我的脑海之中,安史之乱,安史之乱,这是历史上最著名的事件之一——安史之乱!
为什么我脑海之中会忽然浮现出这一幕,而我,又在这安史之乱中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头痛欲裂,我心痛难耐,呼吸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死去了!
“暖暖,你怎么了?”顾长风焦急而又关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听到这朝思暮想的声音,我那混沌的大脑渐渐变得清晰,原来,原来,千年前的我,竟然有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就连历史上最著名的安史之乱,也是因我而起。
前世的那个我,还不叫做风暖暖,而是叫做李浅,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我出生在寂寞寒冷的冬季,可是,我出生的那一日,洛阳城早已谢尽的牡丹,竟然在一夕之间盛放,相士预言,我是天人转世,当时父皇迷信道家长生不死之说,对相士的说法深信不疑。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渐渐发现了自己的异样,比如,我能够轻飘飘地从牡丹花丛飞过,比如,我能轻而易举地运用意念将宫殿中的暖炉点燃,比如……
类似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太多太多,我怕别人会把我当成怪物,是以,我对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能力,守口如瓶,从来也不在别人面前展示,可是有一日,父皇为我画的风筝飞到了树上,我心中一急,就运用意念将那风筝从树上摘了下来,这一幕,刚好被父皇看到,原本我以为,父皇会把我当成妖怪,疏远我,可是未曾料到,父皇却是对我宠爱更重。
仗着父皇的宠爱,我无法无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直到,遇到了顾长风,我命中的劫,我心有所有的骄傲,才一点一点被挫败磨平。后来,顾长风被他师父下了毒,我赶到的时候,顾长风的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无药可解,为了不让他死去,我催动一生下来便戴在我手上的血玉手镯,将顾长风封印在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那里,原本四季鲜花盛开,可我为了顾长风的身体千年不变,我用血玉手镯的力量,将那里化作千年冰封之地,并命心腹在那里守护顾长风的身体,为了保证他的身体不会在时间的洪流中被人毁坏,我把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力量留给了那些人,一是为了保证那里四季飘雪,二是为了保护顾长风。至于道观中所谓的顾长风的尸体,不过是我以一根朽木所化。
其实,顾长风没有死,此时站在我面前的顾长风,是强行脱离了他的身体的三魂七魄,掐算出转世的我在二十岁的时候有一劫,他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魂魄从身体中抽出,只为护我安好。
千年前我生活的年代,正是盛唐,大唐最辉煌的年代,可是,为了让顾长风重生,我用血玉手镯,扭转了大唐的国运,是以,才有了后来的安史之乱,否则,大唐定能一直繁荣昌盛,千秋万代!
“顾长风,我没事,我们快点去阻止这一切!”我紧紧攥住顾长风的手,眸光坚定地说道,原来,千年前父皇之所以对我那么好,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而是从我的身上,看到了他能够长生不死的希望。
既然世上有天人存在,他自然,也可以长生不死。
只是父皇呵,你长生不死的梦想若是非要用千千万万生灵的性命来实现,我宁愿亲手毁了它!
血,铺天盖地的鲜血,向我们冲来,我立在鲜血中间,我周边的鲜血,刹那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我怒吼一声,那几乎要席卷一切的鲜血,都狠狠地向它们来时的地方击去,那密集得如同蚂蚁一样的恶灵,刹那之间被鲜血吞没。
看到我这副模样,顾长风心中尽是了然,凤曦也是一副我本就是该这样的模样,唯有秦筝眸中露出了一抹诧异。
虽然不少恶灵已经被鲜血吞没,可后面依旧有大批的恶灵涌上来,而带领他们的人,竟然是固山。
固山手中握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剑,恶狠狠地向我刺来,我刚刚恢复前世的记忆,对法术的运用还没有那般娴熟,是以,我急忙运功抵挡,只是我们谁都没有料到,固山的真正目标不是我,而是凤曦。他剑尖一晃,就向凤曦刺去,我急忙伸出手,想要阻止固山,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是,倒在固山剑下的人,并不是凤曦,而是夏鸢。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直想要将我们置之于死地的夏鸢,竟然为凤曦挡了这一剑。见固山已经伤了夏鸢,还要去伤害凤曦,我快速夺过凤曦手中的紫玉萧,就狠狠地打向了固山的面门。
这紫玉萧,本是我还是浅浅的时候留在新月部落的东西,难怪以前我见到它,总会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
“啊!”固山凄厉地惨叫着,很快,他的身体就化成了一团黑烟,我知道,他是魂飞魄散了。
固山害死了那么多的人,死了活该!
“顾长风,我杀了你师父。”想到固山毕竟是顾长风的师父,我急忙转过脸颇有些愧疚地看着顾长风说道。
“无妨,暖暖,就算是你不杀他,我也会杀了他,他作恶多端,罪该万死,而且,在我心中,他早就已经不再是我师父,只是固山!”顾长风见后面大批的恶灵涌了上来,手中红芒闪现,一把闪着红光的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手中剑气如虹,很快,一大批恶灵便倒在了血海之中。
“夏鸢怎么样了?”解决完冲在前面的这些恶灵,我急忙跑到凤曦和夏鸢旁边问道。
虽然我很讨厌很讨厌夏鸢,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想到她毕竟是为凤曦挡了一剑,我还是走到她面前颇为关切地问道。
秦筝也站在夏鸢面前,她眸中尽是纠结,我知道,她恨夏鸢杀了她的父母,可是,夏鸢为凤曦挡剑的事情,也震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