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某处火山爆发时,岩浆喷涌而出的壮观,倾泻而下时,毁去一切的壮烈。
透过电视屏幕可以清晰的看到空气的扭曲,隐隐的感觉到当时有多么的热。
现在真的跳到岩浆中,他竟然感觉不出来有多么的难受。
灵力在身体外形成了一个保护的屏障,将滚烫的岩浆隔绝在外。
无视掉被烫得微微卷曲的发丝,顾不得烤红的皮肤,夏馨炎不停的下潜下潜再下潜。
她现在只知道银簪掉落的距离一定超过熠煌所能承受的距离。
当初在那个地洞内,有了地洞的空间封印,那时的银簪是如此的脆弱。离开了地洞的银簪纵然不至于像当初那样轻易的损坏掉,但是,在岩浆之中能保全吗?
夏馨炎不知道,现在更不可能有人给她答案。
眯着眼眸看向前方,夏馨炎只能看到一片流动的赤红。感觉到灵力快要匮乏,保护的屏障有些松动的迹象。
想都不想的从空间手链中摸出一样东西塞进了嘴里,快要被消耗干净的灵力再次充盈起来。
只想着下潜的夏馨炎完全没有注意到,在炽热温度下,即使有灵力保护,她的身体也出现了一道道不正常的细小裂纹。
有淡淡的红色顺着皮肤的裂纹慢慢的渗出,还没等浸湿了衣衫就别高温蒸发,只留下一道道干涸的血迹,随着夏馨炎的快速下潜而剥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馨炎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甚至连大脑都染上了那过高的温度,不太清楚。
无法思考,也不知道如何思考,只剩下一股执念,寻找着她的目标——银簪。
每次的呼吸都是借由着灵力在岩浆的空间内慢慢积攒起来的一点点的空气,因为稀少,所以夏馨炎的呼吸也越来越缓慢悠长。
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周围的温度太高,头、昏昏沉沉的,有些想睡。
唯一清楚的几件事就是身体内一直在不停流转的灵力,以及长久一次呼吸时滑过咽喉处的灼热滚烫的空气,让她的嗓子火烧火燎的疼。
耳边充斥着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咚咚声,视线愈发的模糊起来,眼前的赤红分外的晃眼,让她总想避开,却又不敢闭上双眼,生怕她自己再也无法睁开。
身体处在随时会崩溃的边缘,直到眼前看到一抹淡淡的银色,夏馨炎早已干裂的嘴唇终于缓缓的扯出一抹笑容,只是,早已干裂的唇,不堪如此重负,快速的被鲜红所覆盖。
熠煌眼睁睁的看着夏馨炎跃进岩浆池中,想要呵斥,想要骂那个笨女人,就她那么点的灵力去送死吗?
只是所有的话语全因身上的剧痛化为一声闷哼,消失在咬紧的牙关中。
恍惚间见到了何浠源与莲枝焦急的脸色,小狐狸左蹿右跳的身影,以及不知道谁在他耳边一声声模糊的话语,他听不清楚,只能看到他们开开合合的嘴却无法听清楚里面的意思。
在陷入黑暗之前,熠煌深深的看了一眼一直在不停翻滚的岩浆,那个笨女人呢?
还没有上来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熠煌发现有人在他的耳边大声的叫着什么,随着一声一股钻心的剧痛,神智陡然清醒过来。
只看到一只带血的手缓缓的离开他的身体,圆润的指甲,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的手掌,无一不说明这是保养得很好的一只手。
宽大的衣袖在风中缓缓的飘荡,徐徐的清风拂过那衣袖,竟然让熠煌脑海中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件素雅的衣服与手的主人一点都不般配。
想要动一动,耳边却传来铁链清脆的摩擦声,恍惚中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铁链绑在了木架上,手指动了一下,陡然一股剧痛顺着经脉直击心扉,疼得熠煌身体一颤,感觉到有冷汗顺着额头缓缓的淌下。
到底是怎么了?
他怎么了?
抬头,想要看看那只手的主人到底是谁,好像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他就可以知道如今自己的处境。
告诉自己抬头、抬头……偏偏身体不听他的使唤,头微微的向上抬了一点,却又无力的垂下,就好像自己的力量早已耗尽。
为什么?
凝结的空气中好像响起了一声嗤笑,那是极其不屑的嗤笑,其中包含的轻蔑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俯视地面的蝼蚁一般。
熠煌眼神一暗,这是、在做梦吗?
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他身上的疼痛如此熟悉?
若不是梦的话,为什么他动都动不了?
低垂的眼眸下再次出现了那只保养极好的手,干净的手指夹着一抹寒色,精致的金属在日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陡然间剧痛袭来。
熠煌双眼猛的大睁,张嘴想要叫,却痛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无望的张大嘴粗重的喘息着。
吸进的都是冷冽的空气,无法掩盖身体上无法遏制的疼痛。
眼前一阵的恍惚,意识仿佛会随时被抽离而出。低垂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口的东西,以及蜿蜒而下的鲜血。
痛苦并没有随之消失,显然手主人对他的仇恨不是一星半点,剧痛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开始他还勉强的维持着一丝清醒,到了最后,整个人已经陷入到浑浑噩噩的状态,若不是双臂被铁链绑住,他早已瘫倒在地。
纵然如此,他的双腿已早就没有了力气,软软的、任凭那几根铁链勒住他的身体,根本就感觉不到铁链勒扯时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