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西莫的讲述里我知道只有那些曾经神秘失踪的格细寨人头上才会出现这样一个奇怪的图案,肖剑飞的族谱我熟的都能背得出来,绝对不会是格细寨人,那么他的头上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图案的?
但这一切现在已经不是最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明白眼镜说的肖剑飞有难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要头上出现这个图案的人,早晚会发疯的,想起肖剑飞和我说过的话,我觉得他已经开始出现这种症状了。
眼镜在看肖剑飞的时候曾经自言自语的说过一句话,后来又说只有找到我的父亲才能救肖剑飞,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中间又藏了什么秘密,太多太多的问题出现在我眼前,一时间我的头都大了起来。
肖剑飞也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头上的图案,吓了一跳:我是不是长什么皮肤病了,小时候都没有这些东西。
我无法向他解释什么,也不敢向他解释,一个人倘若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疯,无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装着轻描淡写的说:我也是隐约看到你头上有什么东西,自己也吓了一跳,所以才带你来理个光头检查一下。
肖剑飞哭丧着一张脸:这下惨了,剃个光头连老婆都找不到,还长一个稀奇古怪的斑,做和尚也没人要了。
我在他头上轻轻的打了一下,说:还不快去准备下,马上就出发了。
我不得不催着肖剑飞快些出发,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疯了,我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个不是透着神秘就是莫名其妙的出了事,肖剑飞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了,我不能再看到他有什么意外,我一定要找到那个拥有天机的人。
一路坐车到了贵州,我都提心吊胆的盯着肖剑飞,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幸好不见有什么异样,两人下了车,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会,然后去购买一些必备的上山工具,此次前去的目的地,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凶险,火车上查得严,谁也不敢带上管制刀具,只好到了贵州再去买些防身用的东西。
原本这些东西我是想自己去买的,但肖剑飞说我全然没有经验,反倒是他经常去参加户外运动,在这方面的经验比我多得多,因此买东西的事就交给他一个人负责,肖剑飞不让我跟着,说到时给我一个惊喜,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我拗不过,只好依了他让他一个人去买东西。
我等着等着,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正睡得舒服,听到有人叫我,睁眼一看,肖剑飞站在我面前,外面天已经黑了,肖剑飞一脸的喜色,说东西都买回来了,还带来一个朋友,让我过去见见她。
我对于肖剑飞擅自带朋友回来其实不是很高兴,我心里隐隐觉得,只要是和我有点关系的,不管是亲朋好友还是一个陌生人,最后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出事,但看肖剑飞一脸的喜悦兴奋,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去他的房间见他的朋友。
到了门口,肖剑飞搓了搓手,笑了笑,说:你等会。
看他的样子,我说你谈恋爱了?
肖剑飞挠了挠光头,笑了笑,没说话,走进房间。
我站在门口,听他说:小丽,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带他来见见你。
我心里笑了笑,肖剑飞这家伙也真是本事,我和他一同到的贵州,居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勾搭上一个女孩子了,看他的表情,对这个女孩子还不是一般的喜欢,我心里也为他高兴,急切的想看看里面那个女孩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肖剑飞在里面喊了一句:寒子快进来。
我推门走了进去,肖剑飞一脸带笑,用手指了指床沿,说:这是小丽,我们刚认识没多久,今天带给你看看。
我顺着肖剑飞的手指看过去,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寒颤:在我面前,只是一张空荡荡的床,上面什么人也没有。
肖剑飞走上前去,坐在床沿,做了个搂抱的动作,笑嘻嘻的对着我说:你可别嫉妒我,我长得比你帅。
说完又低头对着自己的臂弯虚空处轻轻的拍了拍,说:小丽,这可是我最好的哥们,以后你得拿他当我亲大哥看待。
我看着肖剑飞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说不出的恐怖,我轻轻的问:剑飞,你和小丽是怎么认识的?
肖剑飞一脸的得意,说:其实你也早该见过她了,谁让你一上火车就知道睡觉的。
在火车上小丽半途上来坐在你身边,那时正是半夜12点多,她穿了一件红色的风衣,你自己睡的和死猪一样,当然不会留意。
我身上越来越冷,虽然在车上我一直在趴着休息,但却没有真正睡去,还不至于说有人来到我身边而不自知,我敢发誓那天绝没有什么穿红色风衣的女人坐在我旁边。
肖剑飞依旧一脸幸福旁若无人的和怀里的小丽做着亲昵动作,我在一瞬间想到的是肖剑飞见鬼了!
我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是有鬼的,但眼前的一切我却无法解释。
我轻轻的说:剑飞,明天还要赶路呢,送小丽回去吧。
肖剑飞脸上露出极不情愿的表情,但还是站起身来,说:这么晚了,怕也找不到宾馆,小丽也是来这里旅游的,寒子,今天晚上我和你睡吧。
我点了点头,看着肖剑飞和眼前的空气依依惜别,然后和他一起走进我的房间。
上了床,我问:剑飞,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的?
肖剑飞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说:我哪里都不对劲,我快乐得要飞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熄了灯,一夜两个人都翻来覆去的没有真正睡去,肖剑飞是在想着隔壁的小丽,而我则是在担心着肖剑飞,迷迷糊糊的,我也好像看到黑暗中有个穿了红色风衣的女人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仔细看过去,却又什么都没用,我知道这次肖剑飞和我都碰上了麻烦,但我却不能在他面前提起,我怕他受到刺激后会真的发疯,想想他头上的那个奇怪图案,还有那个我看不到的小丽,我心里一阵害怕。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两人起了床,肖剑飞又赶过去过去和小丽一番亲热,在我再三催促之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宾馆踏上前往格细寨的道路。
照片背后的地图极为简单,是从格细寨作为出发点的,因此我们只能先到达格细寨,花了一天的时间,到格细寨时已经是傍晚,只能在这里过夜,肖剑飞怕有野兽路过,因此两人爬上一棵树,把自己牢牢的固定了起来,今天晚上只能是在树上过一夜了。
靠在树杈上,我怎么也睡不起,阿西莫和我说的故事一一在脑海中浮现,我眼睛看向那座保存完好的木屋,我知道里面有阿彩的雕像,还在那里找到了四十六号和韵韵,但隐隐的,我内心却对那座木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很害怕,又似乎心底有什么在召唤着我要过去。
我正在胡思乱想,肖剑飞轻轻的对我嘘了一声,我说什么事?
肖剑飞一脸的紧张,说:我怎么感觉老有人在看着我,神农架我也一个人待过都没这种感觉,这鬼地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怎么还是会害怕。
我被肖剑飞的话说得心里毛毛的,怕他再胡言乱语下去,马上说:你脑子坏了,想这么多,快睡觉。
话一出口,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肖剑飞脑子里的隐患一定已经提前发作,所谓的小丽根本就只是他的幻觉,我仔细的想了一遍他的举动,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是典型的精神分裂臆想症,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起码知道小丽不是什么鬼了,再也不用自己吓自己。
肖剑飞被我说了一句,嘴上不服气,说:真的,我不骗你,我真感觉那个地方有人在看着我们。
我嘴上说你快别放屁了,好好睡觉吧,但眼睛还是顺着他说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瞬间,我全身变得僵硬无比:我看到在那边不远处的树下,有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正看着我们!
我全身都无法动弹了,对面的女人就这样一直看着我,我害怕的不是她,而是刚刚我自以为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肖剑飞看得到小丽而我却看不到,现在这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就远远的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这个时候的肖剑飞,却什么也没看到。
一个晚上我都没有合眼,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似乎就来到我面前看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来的气息扑在我脸上,终于熬到了东方泛白,那棵树下的身影才渐渐散去。
我解开身上的绳索,从树上爬了下来,看看肖剑飞,也是两个黑眼圈,显然昨天晚上他也没睡好,我说:你昨天活见鬼了说有人盯着我们看,结果屁都没一个,还吓得我提心吊胆觉也没睡好,回家你给我买只王八补补。
感觉到肖剑飞的情绪明显的有些不对,我故意说着些不着边的话,这个时候要是他一发病,甚至只要情绪一低落,对接下来要做的事都是一个麻烦,所以提升士气成了当前最需要做的事。
肖剑飞打了个哈哈,也没说什么话,抬头看看天,我说:快点走吧,不然赶不到了。
从格细寨到地图上的目的地,以阿西莫的脚程尚且要走一天,我和肖剑飞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走得更是慢,幸好路途虽远,但地图对于这一片地方画得极为详细,我们终于还是在天黑之后找到了那个地方,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我和肖剑飞打开随身携带的强力手电,开始检查这个阿西莫口中所说的古怪的地方。
结果很让我和肖剑飞失望,这只是一个很大的山洞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一定要说出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这个山洞很大,而且很明显是人工挖掘出来的,而且山洞居然安装有两扇门,看来是晚上预防野兽用的。
山洞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住,里面布满了灰尘、杂草丛生,我和肖剑飞怕里面有什么毒蛇,在没有杂草的地方点了几堆火,随后不停的用带来的的拐杖在草丛里拍打,以期能打草惊蛇。
等忙完一切,两人已经累得和要散架了似的,因为已是半夜,只能随便吃一点干粮,然后在睡袋周围挖了几道浅浅的沟,撒上草木灰,这是野外露营时防蛇、蝎、毒虫的方法,尽管天已经凉了下来,但还是小心为妙,肖剑飞又在地上洒了一圈的雄黄粉以增强效果,把两扇已经破旧不堪的门拉上,又弄了点树枝将空隙处挡住,这才钻进睡袋,两人已经累坏了,所有的一切,等明天再调查吧。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有人在说话,睁开眼睛,看到肖剑飞坐在火堆旁自言自语,我仔细听了听,他似乎在和什么人说着话,火光映着他的脸,将他的身影印在山洞的石壁上,阴深深的,说不出的恐怖。
我担心肖剑飞的脑子,于是悄悄的从睡袋里爬了出来,慢慢的走到他的对面,说:剑飞,你怎么不睡觉的,还不够累?
肖剑飞见我起了床,露出一个笑脸,说:我看你睡着了,所以没吵醒你。
你看谁来了?
我顺着他眼睛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看到,但我知道他想说的是谁,我小心翼翼的问:小丽也来了?
肖剑飞点点头,一脸的得意,说:小丽舍不得我,一直偷偷的跟在我们后面,要不是晚上实在没地方睡了,她还不愿意出来呢,这个傻丫头。
他的话里充满了柔情蜜意,但他越是这样,我身上却越来越是觉得一阵阵发冷。
肖剑飞说:寒子,你怎么补给小丽打个招呼的?
她都向你问好呢。
我装模作样的对着前面的空气打了个招呼,火光闪了闪,我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穿女人,披着一头及肩长发看着我,我吓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肖剑飞也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说:寒子,你怎么了?
我用手指了指前方,那里却又什么都没有了,难道是我眼花了?
我用力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还是什么都没有,于是重新坐了下来,装着漫不经心的问:剑飞啊,小丽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肖剑飞一脸的诧异,说:寒子你不会连眼睛都出问题了吧,小丽穿的是一身的白,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穿的是一身红色的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