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歌仰头,视线穿过层层树叶,望向湛蓝天空,他的源种终于做出决定性地突破。如果说先前他的源种是一滴水珠,那现在他的源种便是一滴浓度远超水珠的水银,虽然外观并未多大变化,但其质量已有了质的飞跃。现在的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周围树木的呼吸,空气中流动的潮湿水分,甚至在自己脚底一尺厚的泥土中,正有一只蚯蚓缓缓蠕动,努力造出一条通向地面的道路。
已升至正空的太阳映入眼中,但却已没有先前的刺目感觉。各种来自自然间的顽强生命的清晰讯息让他几乎感动的流泪,现在的他终于亲身体验到母亲曾说过的那个奇妙境界,也终于向巅峰道路的迈进了极为重要的一步。
夏歌收回目光,反手将白露入鞘,躬身道:多谢前辈的指点,夏歌受益良多!
虎疾微笑道:我不过是通过源种联系让你的源种自由释放了一次,能觉悟突破与你的天赋密不可分,说实话,你是我看过最有天赋的人,但话虽如此,你仍需一步一个脚印地不停走下去。更何况世界之大,远超过我实力的人多不胜数,你万万不可骄傲自得。唉!你与你母亲真的很像。
夏歌道:母亲生前经常提及虎疾前辈和另外几名前辈,我看得出来,她也很怀念和前辈们一起游历的日子。
虎疾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只是没想到她会比我们几个年纪大的还要先走,想当初她还是如你差不多大小的丫头片子,如今她的儿子已这么大了,嘿,一切却都像是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哩!
夏歌见虎疾眼中又流露出那种伤感神色,连忙转移话题道:从刚才就没有见到安雅,她去哪里了?她的父母呢?
一提起安雅,虎疾嘴边不觉勾出一丝笑容,道:这个孩子远比同龄女孩调皮,现在一定又跑到什么地方去找她的小动物朋友去了。唉,她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我十多年前收养的孩子,那时她尚在襁褓之中,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便知道她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我从未告诉过她的身世,只希望她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永远不要涉及这个残酷的世间之事。
夏歌道:那前辈打算永远不告诉她身世么?
虎疾仰头叹了口气,道:原本我打算就这样瞒她一辈子的,但我现在却想通了,她已长大,总有一天会离开我去到外面的世界的,雏鹰也总是会张开翅膀,离开保护它的父母的。现在你的到来更让我坚定了这个信念。
夏歌呆了呆,苦笑道:前辈未免太看得起夏歌了,我现在自身难保,根本不敢接受前辈的托付。
虎疾笑道:你天庭饱满,神清目明,绝非短命之相。一时的挫折又怎么打倒夏菲儿得孩子?我不会看错人的!
夏歌不知如何是好,他现在带着馨心逃亡已是不易,现在似乎又要多了一个安雅,将来的路将如何走下去?或许安雅的箭术将会是他的一大助力,但他根本不希望安雅跟他一样双手沾血,这么天真可爱的女孩子他又怎么舍得随他一起过那种有今天无明日的生活?
前辈的托付夏歌不敢拒绝,但安雅愿意么?夏歌苦笑道:安雅过得惯颠沛流离的日子么?前辈这种宁静安详的生活难道不好么?携美同行是许多人梦想之事,但夏歌却感觉自己肩上负担更重,丝毫没有喜悦之感。
虎疾道:她一定会同意的,很早之前她就向往外面的世界了。不知你相信与否,这几天我老是觉得心绪不宁。她是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人,有你照顾她我才能安心。唉!希望是因为我年纪大了,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夏歌心中一动,想起安雅曾对他说过她曾击退过闯入这片树林的人,开始他以为是搜捕他的血族战士,照现在看来,应该是不同的两拨人。想到这里,夏歌连忙道:是否有人在搜寻前辈下落?
虎疾沉吟道:有许多事我便不告诉你,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夏歌还想追问时,安雅从旁边树林中穿出,手中提着两只尚在滴血的野鸡,笑嘻嘻道:你们在聊什么?
虎疾看到安雅,脸上阴霾瞬间消失无影,哈哈笑道:安雅来认识一下你夏大哥!他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菲儿阿姨的孩子。
安雅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娇憨无比的表情,旋风般向木屋后冲去,银铃般的声音传来:你们先聊着,我去两只野鸡洗净,等下弄爷爷最爱吃的烤鸡!
虎疾摇头笑道:我倒是很少看到这孩子有害羞的时候,平时性子野的和男孩子一样。
夏歌暂时将心中疑问压下,笑道:安雅天真率直,的确逗人喜爱。
虎疾拍了拍夏歌肩膀道:你一定会让她的笑容一直保持下去的,对吧?语锋一转,又道:来吧!暂时将一切抛开,安雅烤鸡的手艺的确不错,今次你有口福了!
夏歌点点头,举步走向木屋,他预计中的馨心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