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渊进了卧室,只丢下两个字,“是吗?”
等他洗完澡擦着头发从卧室走出来,看到林海蓝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杵在原地,睁着双乌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周围静悄悄的螺。
林海蓝原本是稍微有些凌乱的思维因为他简简单单的两个而彻底地乱成了一团陆。
心里想了好多话要说,现在看着他反而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终究是贺承渊先开了口,“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也不带什么逼迫,听着却让人心发慌。
贺承渊扫了眼她恍惚的神情,眼神凉薄,“你做伪证的时候想过会被查出来吗?这有多严重你不知道?”
林海蓝堪堪对上他的视线,就听他又淡淡地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诉我,直到你去坐牢?”
林海蓝的表情忽然有点撑不住了。
即便曾经她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明知手机丢失了仍背着他选择隐瞒,这又算什么?
“为了他,你想都没想过会把我一个人丢下吗?”他说得很平静。
贺承渊的最后一句话就像在往她心口上捅了把刀子,让她疼得要死。
他素来冷漠,连甜言蜜语的话都说得寥寥无几,这听似示弱的话让林海蓝没忍住,哇地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对,她太自私了,说什么心里只有他,但鬼使神差地给假口供时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
她忽然想起贺老夫人曾经和她说过的。
他以前并不是这么冷漠的人,但后来发生了那件事,谁也不再关心他,所以他就变成了一个人,远离家乡,一个人避居国外。
她又想起宴其对她说的那句话。
你拿什么去斗那个陪他度过最艰难和孤独岁月的女人。
她还有什么自信说自己会温暖他的心?当从不在他人面前摘下冷漠面具的他露出一丝裂缝,平静却孤独地说“你要把我一个人丢下吗”时,林海蓝哭得像个孩子。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气息也越来越不稳。
她此时此刻才明白,是人都会有脆弱的地方,而被抛弃的孤寂就是贺承渊心里的一颗定时炸弹。
贺承渊已经扔掉手上的毛巾,走了过来,大手伸出,扣住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又回到浴室。
“哭什么?!”他十分温柔地用指腹抹去她源源不断涌出的眼泪,眼里却没什么温度。
窗外星月明亮,但林海蓝却只看到一片灰暗,没有一丁点光芒。
“如果你觉得你随便坐两年牢,我会无所谓地过得很好,也许只是因为你还不够爱我。”贺承渊冷淡地扯起嘴角笑了笑。
那抹自嘲的笑意刺痛了不知道谁的眼。
林海蓝的大脑嗡地一声,像炸开了一般难受,不待她伸出手去,身体却被他冷不防推倒下去,仰摔在床上。
她想要急切辩解的声音没来得及从口中说出来,就被他原封不动的堵了回去。
面对他的侵略,她顺从地迎合了上去,但当她从贺承渊一如既往沉静的黑眸看不到丝毫悸动——而他正在继续着那种夫妻间最亲密的接触时,心里的难受就加剧了。
“不要,我不想做!”她下意识地挣扎。
不想进行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如果他的眼中没有对她的柔情和蜜意,她接受不了——他只把她当成一个发泄欲/望的对象。
贺承渊沉着脸,什么都不说,动作丝毫不容反抗,埋首啃吻她的颈项,林海蓝几乎感觉到他咬住了自己突突跳动的颈部血管,只要牙关一合,他就会咬断。
“承渊,求你,不要,你别这样,你这样我难受……”
贺承渊骨节分明的长指根本不是和以往一样可以点燃欲/火的温度,指尖发凉,却不容抗拒地硬是压制住她乱蹬的腿。
“不要!”林海蓝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惊声尖叫。
“履行义务难道不是作为我妻子该做的?!”
“……”林海蓝的哑叫堵在喉咙里。
……
tang
星月光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窗外乌压压的,一片漆黑。
虽然关着窗,但外面沉闷的空气仿佛都从玻璃上渗透了进来,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卧室里飘散着暧昧的气味,但气氛却是僵冷的。
林海蓝侧身蜷缩在床的一边,一眨不眨地怔怔看着窗外。
隔了一会儿,她伸手想扯过被子把自己包起来,一双手臂就伸了过来,企图把她抱起来。
“放开!别碰我。”林海蓝一开口,就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她哭得太用力,嗓子都哑了。
床另一边的重量忽然消失,她听见脚步往外走的声音,眼眶再度发热,眼泪顺着鼻梁倏忽跌落进床单。
她把头转了转,埋进枕头里,耳边不停回荡着贺承渊那句话:履行妻子的义务。
像有人拿了把大锤朝着她的脑门狠狠地砸了一下,把她的脑子一下子就砸了个稀巴烂,以致于完全无法接受他这样冷酷的说法。
隔壁书房的门关上,林海蓝撑着身子坐起来,下床的时候她腿一软,顺着床沿就跌倒下去。
因为没有前/戏,到后来,连太阳穴都跟着一起抽搐般疼痛起来。
不舒服地呻吟了声,她趴靠在床沿上休息,直到慢慢冷静下来,才又试图站起,想去隔壁书房。
谁知,一站起来,眼前顿时一片发黑,天旋地转中,她摇晃了两下,猛地倒回床上……
……
体力消耗过大,这一觉她一直昏睡到天亮才醒。
看到明亮的天空,她腾地一下骤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看了眼床的另一侧,不禁心中发冷。
后来他都没有回来睡?
穿上睡衣,她径直跑出来,却看见书房的门敞开着,他早就走了。
愣愣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明明什么都没变,昨晚之前还觉得温馨而美好,为什么今天站在这里感觉有点冷。
林海蓝牵动唇角笑了笑,却不知自己此刻的笑有多么难看。
……
浑浑噩噩地过完了上午,中午十二点,她努力打起精神稍稍打扮了一下,出门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机场。
从德国法兰克福直飞到安城的航班将在下午一点三十分准时到达,林海蓝一点到的,等了半个多小时,就看见有一波新的旅客出来了。
穿越过前面几个人头,她踮起脚尖看了会儿,在人群中搜索火火的影子,肩膀上却被人拍了一下。
一回头,脸颊上就被亲了一下,“亲爱的,你瞅啥呢?我出来你都没看见我?”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看得出来才有鬼,林海蓝惊讶地瞪着她看了好半响,出去时还是留着大波浪卷发加皮肤白皙的,现在却剪了头干净利落又不失明丽的英气短发,而且皮肤……也变得更健康了。
“别说了,那群外国佬整天拉我们去海边晒日光浴。”姚火单个眼睛眨了下,“这颗头可值1000美金,辣妹也去那里剪过的,挺适合我的吧?”
“适合,更飒爽了。”林海蓝的嘴角抽了抽。
下一瞬,身体却被她猛地拉了一下,就见姚火拼命把身体往她后面缩,“靠,他怎么刚出来,快帮我挡一下。”
“谁?”林海蓝疑惑地朝前面看了看,接人的走了一些,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正从里面出来的顶头上司。
“梁医生,你也回国了?怎么没有提前通知一声。”林海蓝的视线掠过梁业棠的身边,看到那个气质形象都堪称完美的女人时,两人相互笑了笑。
“怎么?除了我还有别人回国?”他挑眉朝她身后一瞥,受伤道,“还以为大嫂是来接我的呢。”
林海蓝听见背后的火火暗暗骂了声,“s/hit!”
《牙痛一宿没睡,好困,但我要坚持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