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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茶想着她总要寻个机会报警。
  沈执既然敢带她出来,就不会怕她那些小动作,他摸了摸她的脸,“别折腾了,茶茶,我现在就能帮你把警察叫过来,你看看我会不会被抓进去。”
  茶茶还不知道他竟然有这种本事,兴师动众,就为了让她知道,她现在跑不了。
  茶茶很冷静看着他问:“这件事,你筹划了多久?”
  谋算的如此缜密,不像是临时起意。
  方方面面都做的滴水不漏。
  不让人抓到把柄。
  沈执喜欢和她多说说话,哪怕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不是他爱听的,他也不介意。
  他太想听听她的声音。
  也太久没有和她说过那么多的话,虽然这机会是他强求来的,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抓到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放手祝好就真的什么都没有。
  沈执也不介意告诉她,“很久。”
  从她和于故在一起那天,他就想这么做了,一直克制着,冷静着,强迫自己当个正常人。
  他们不该拿那张订婚请柬挑衅他,不该用百年好合四个字来刺激他。
  沈执边牵着她的手,一边用低沉清冷的声音和她说:“车是你自愿上的,中途我就换了车,用了另一张身份证,避开了所有有摄像头的地方,借用了朋友的私人飞机,我知道你父亲你哥哥都不是等闲之辈,但是国内这么大,他们想找到你,谈何容易?没个一年半载,别想有你的消息,到时候也许我们俩的孩子都快出生了。”
  他心情甚好,连带着话也变得多了起来,揉捏着她的手指头,慢悠悠地说:“何况我故意用你的身份证在网上买了许多张,飞往不同地方的机票,每一张都是迷雾计,茶茶,所以我说你死了他们找到你这份心,不期待也就不会失望,你我认识多年,你该知道我是多缜密的一个人,不会留任何的蛛丝马迹给他们。”
  茶茶确实了解他。
  沈执做任何事情都很细心。
  茶茶说:“你去死。”
  沈执宁肯听气话也不要她不理他,“死了也要带上你。”
  茶茶搞不懂神经病的想法,更搞不懂好端端一个人为何要这样。
  她做的那个梦,对她一点帮助都没有。
  早知道……
  没有早知道。
  茶茶扪心自问自己后悔吗?重来一次,她大概还是会喜欢上沈执。
  于她而言,沈执就是那个惊艳了她青春的少年。
  那年阳光正好,风过林捎,心动也是迟早的事情。
  茶茶不愿意毁掉仅剩的那些美好,然而沈执偏偏要毁给她看。
  民宿客栈似乎被沈执订下来了,客栈里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客人,老板娘也换了人,不再是他们上次来过时的那个。
  客栈的院子种满鲜花,团团簇簇,争奇斗艳。
  窗外的天空湛蓝如洗,阳光刺眼。
  茶茶穿着白色小裙子,头发被绑成两根小麻花,清纯的不得了,她说:“沈执,连老板娘都换人了。”
  很多事情都变了。
  他想回到过去,但人这辈子,只能往前走。
  沈执握紧她的手,“那又怎么样呢?”
  茶茶用平静的口吻说:“我就算穿着高中时的校服,也已经不是高中生了,不再那么执拗的喜欢你,我二十二了,不是十六,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
  她用平铺直叙的语气,说出这段话。
  沈执低垂脑袋,抿了抿嘴,说出来的还是那句话,“那又怎么样呢?”
  进入死胡同的人,是无论如何都说不通的。
  就像当年的她,飞蛾扑火奔赴他身边,被他身上冰刀做的火灼烧的体无完肤,遍体鳞伤的疼痛都不能让她回头。
  茶茶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怨恨,她说:“就算回到过去,回到我们十五六岁的时候,又能改变什么呢?你那个时候喜欢的是姜妙颜。”
  其实她和他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姜妙颜。
  归根结底,是沈执,没那么爱她。
  或者是,十七岁的沈执,答应了她告白的那个少年,同时喜欢上了两个人。
  一个是热情开朗的红玫瑰。
  一个是清纯内敛的白山茶。
  他更爱红玫瑰,却也放不下白山茶。
  沈执被她堵住喉咙,别的事情,他都能为自己辩解,唯独这一点,他无法再撒谎,再欺骗她。
  茶茶望着花园里盛开的正艳的鲜花,她说:“放我回去吧,求求你了。”
  她好想于故啊。
  才短短两天,思念成疾。
  想快点回到他身边,躲在他的怀抱里,无所顾忌的大哭一场。
  茶茶就是很难过,她不愿意沈执变成现在这个面目全非的样子。
  沈执看着少女发红的眼眶都没有心软,偏执倔强带她逛完了后山人迹罕至的景点,待到夕阳落下,才将困得不行的她抱回他们曾经住过的客栈里。
  显然,这间客栈已经被他买下来了。
  老板娘不在,也没有别的店员。
  外面被属于他的人看管的如铜墙铁壁。
  茶茶回去就睡了一觉,她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面有沈执,还有她。
  无忧无虑的年纪,每天需要苦恼的事情屈指可数。
  烟雨时节,总能看见穿着白衬衫把自己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少年。
  他高冷、漂亮、聪明、理智,天生有种疏离感,光线折射下的茶色瞳孔朝她看过来,眼睛深处藏着一抹柔情,他撑着雨伞,“上车。”
  茶茶听见那两个字,鼻子发酸,很想哭,特别想哭。
  最初她喜欢上的那个人,就是这个样子。
  好看冷淡,但是对她却是愿意亲近的,也是很好的,体贴又温柔。
  一阵急促的雨声惊扰了这个画面,茶茶流着泪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头很疼,沉沉的,特别不舒服。
  她还是想睡觉,于是,她抱着被子就又睡了。
  茶茶睡着后又做了梦,梦里面还是沈执。
  四五岁的沈执、十六七岁的沈执、二十岁的沈执……
  她头疼,眼睛也疼,酸涩的泪水往外溢。
  为什么要让她再在梦里经历一遍呢?为什么要让她再回忆一遍当初?
  心动再到心死的过程真的好痛好痛啊。
  她不要再做梦了。
  她不要再想起那些事情。
  茶茶挣扎着醒来,她的手牢牢抓着床边的男人,她满头的冷汗,心里被刀子割过一般,水珠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沈执摸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茶茶这会儿意识不太清醒,她一个劲的重复,“我好想于故啊。”
  “我好想他。”
  “让他带我走吧。”
  她完全没看见,眼前的男人脸色有多白。
  第74章
  病来如山倒,茶茶这场高烧断断续续连着烧了六七天,沈执给她喂了退烧药,不见好转,又请来医生给她吊了水,人瞧着依然昏昏沉沉。
  脸颊已经被高烧烧的通红,软趴趴窝在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一天清醒的时间也就一两个小时,多数时候都在睡觉。
  沈执从她生病之后脸色就没好看过,眉眼神情阴翳,连日守在床边,到了饭点才把她叫醒,“起来吃点东西。”
  茶茶吃不下,也不想吃。
  她实在是太不舒服了,身体其实还好,心理脆弱,有点受不了。
  她想爸爸妈妈,想哥哥,想于故。
  哪怕她感觉自己病的快死了,沈执都不肯把她送回去,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不厌其烦在她耳边重复她会好起来的。
  茶茶其实难受的快死了,浑身上下都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汗津津,头发贴着脸颊很不舒服,她原想用一次苦肉计,在沈执面前卖个惨,哭的眼泪汪汪。
  不过沈执心硬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只是替她擦了擦眼泪,绝口不提要送她回家的事情。
  茶茶感觉看不见希望,就不愿意吃饭了。
  虽然这个方法听起来很幼稚,但茶茶现在就是在用绝食来逼他妥协,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饿死吗?
  沈执的拇指削瘦苍白,捏着她的下巴,硬是掰开她紧合的唇齿,喂了几口粥。
  茶茶吃了就吐,沈执用纸巾替她擦干净下巴,继续很有耐心地喂她喝粥。
  茶茶还是要吐,沈执放下手里的碗,他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唇瓣,眼神认真,嗓音柔软:“你如果是真的吃不下,我就不逼你,如果你要绝食,我就给你注射营养液。”
  茶茶手指打着哆嗦,真的是没话说了。
  这个人,已经丧心病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