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祸事不单行(三四)
“退婚?”
晴天霹雳!
所有人呆若木鸡。爱麺魗芈
“凭什么,她算老几?就算要退,也是咱们夏家退,她有什么资格?也不怕丢人现眼,竟然求到皇上跟前!”
夏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握拳,房里快速来回地走动,愤怒得无法自抑轹!
“把杜家那不知廉耻的丫头给我叫来!立刻,马上!”许氏震怒了,高分贝,大频率,尖锐的嗓音充斥着偌大的上房,嗡嗡不绝于耳。
夏风一脸呆愣地跌坐在椅子上,震耳欲聋的尖叫充耳不闻,仿佛灵魂出了窍似的!
自打从御书房里出来之后,他就成了一抹游魂箝!
原来,阿蘅从来没有跟他说笑。
她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矫情,不是要胁,不是耍娇,不是为了引起他注意的小花招……
她不会嫁给他,她要跟他退婚!
为了退婚,她连名声都不顾,承诺无论夏家以什么理由提出退婚,都毫无异议。
她竟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摆脱他,视他如蛇蝎!
原来,百年勋贵,青年才俊,在她眼里竟是一文不如!
世人眼中儒雅斯文,风度翩翩,也曾风糜京都,令无数闺阁千金仰慕于心的他,却被她弃如弊履,一夜之间沦为笑柄!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许氏见他不动,勃然大怒,打了他一掌。
虽然不重,又是打在背上,但她向来视夏风如命,连根手指头都不曾动过,可见心里的愤怒有多么强烈了!
“太太,”孟氏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道:“三叔怕是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心里正难过着呢。不如……”
“放屁!”许氏怒喝一声:“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退了便退了!有什么好难过的?是男子汉就给我挺起胸膛,拿出气势来!没了她杜蘅,风儿难道就娶不上媳妇了不成?”
“就是,”夏雪俏脸凝霜,怒不可抑:“她仗着有了点名声,竟敢不把平昌侯府放在眼里,妄想要攀龙附凤!”
想着在别院时,南宫宸看她的眼神,妒火越发在心里狂燃!
看样子,她果然是盯上了燕王。
敢这样大张旗鼓地跟三哥退婚,说不定借着灭蝗的名义,暗中早已跟燕王勾搭上了!
“呸!”许氏狠狠啐道:“她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能耐?别人捧她,不过是给平昌侯几分薄面!她就真当自个是个人物!离了平昌侯府,我看她还怎么狂!”
孟氏和纪氏立在一旁,不敢搭腔。
杜蘅出名,靠的是自己的医术,可没借侯府半点势。真要细算起来,反而是平昌侯府沾了二小姐的光……
不过,她若是真嫁进来,上有精明强悍的婆婆,下有能干强势的弟妹,她们两人的日子只怕会更难熬。
退了婚也好,省得日后常常被人拿来做比较!
“不要脸!”夏雪越想越生气,禁不住把气撒在夏风身上:“都怪你!在皇上身边呆得好好的,偏要上赶着去灭蝗!这下好啦,那个贱人竟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妖,勾搭上了燕王!”
许氏冷笑:“她若真有此意,那才是自甘下贱!燕王是什么身份,婚事得万岁爷做主,岂是她想嫁就能嫁的?她如今又被退了婚,给人做妾人家都懒得要!”
放着好好的正妻不做,上赶着给人做妾,不是自甘下贱是什么?
猴子就是猴子,穿上衣服也变不成人!
她早就说了,杜家篷门小户出身,借着妻子娘的势力翻身,虽然进了太医院,有了官身,也难改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小家子穷酸气!
看看杜家做的这些事,哪件上得了台面?
夺了妻子的财产还不够,连女儿的嫁妆也想谋,这样的人,能养出什么好女儿?
果不其然!
杜荇没脸没皮,杜蘅飞扬跋扈,杜荭尖酸刻薄……
只苦了夏风,好好的前程,硬生生被女人毁了!
许氏越想越恨,一迭声地嚷:“来人,把杜蘅给我叫来!”
孟氏见劝不住她,只得亲自出门,把常安叫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常安替主子鸣不平,见了杜蘅,脸色自然也很难看:“我们夫人吩咐我,立刻带小姐见她!”
“你先在外面等等,我换件衣服,立刻就去。”杜蘅不以为杵,待他反而比之前客气有礼。
紫苏气呼呼:“都已经退婚了,两家便再无干系,凭什么对小姐呼来喝去?不去!”
杜蘅微笑,不以为意:“就算做不了婆婆,人家还是长辈呢!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况且,退婚是我提出来的,躲着她算怎么回事?”
“许氏跋扈惯了,这会子又在气头上,见了面准没好事。”紫苏拿不出话反驳,瞪了她半天,嘟囔着道:“真要谈,让她上咱们家来谈。”
杜蘅冲她眨了眨眼:“我若不去,怎么给大小姐撑腰?”
“你……”紫苏受到惊吓,俏眼圆睁。
“哈哈~”杜蘅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马车很快驶进平昌侯府,杜蘅在二门下了车,一路淡定地穿廊过榭,进了上房。
紫苏生恐她吃亏,亦步亦趋地跟着,不肯稍离半步。
“姑娘,”李妈妈皮笑肉不笑地上前一步,将她拦在门外:“请随老身到偏厅用茶。”
“我们小姐身边不能没有人侍候。”紫苏坚持。
李妈妈阴恻恻一笑:“主子说话,丫环不在外面恭候,却在一旁旁听,不知是哪家的规矩?”
紫苏怒了:“我,我又不是侯府的丫头,轮不到你教训!”
杜蘅原已进了门,这时停步回头,淡淡道:“紫苏,你留在这。”
“小姐~”紫苏有些委屈。
杜蘅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转身进了宴息室。
屋里气氛凝肃,许氏坐在炕上,夏雪紧紧挨着她,孟氏和许氏垂着手,立在一旁。夏风两眼无神,呆望着描金绘彩的承尘。
“蘅儿给侯夫人请安。”杜蘅恭敬地曲膝,福了一礼。
许氏板着脸,直愣愣地瞪着她,恨不能给她两巴掌。
可她自恃身份,却不能动她,只能死命地握着拳,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夏雪跳起来,冲了过去:“你还真敢来!”
“长辈请,不敢辞。”杜蘅语气平稳,竟无一丝心虚。
孟氏,纪氏瞧在眼里,暗自佩服。
别看许氏是个女流,因平昌侯府是军功兴家旺祖,她掌侯府中馈多年,别的没有,那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却很迫人。
别说是一般的命妇见了她,似猫见老鼠,避之则吉。
就是侯爷面对她也常感头皮发怵,一向敬而远之。
她小小年纪,又刚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在许氏面前居然丝毫不露惧色?
难怪她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只怕也是有两把刷子。
孟氏,纪氏不约而同地打定了主意要作壁上观。
许氏穿了件正红的遍地织金袄子,青色镶银鼠皮的褙子,脖子上围着一领貂毛的大风领,领口的貂毛掩住了她半张脸。
嘴唇紧紧地抿着,目光锋锐如刀:“好一张能说会道,牙尖嘴利的小嘴!”
杜蘅柳眉一扬,不卑不亢地道:“我敬你是长辈,这才会顶着这样的大雪,不顾严寒地赶来。原也是想息事宁人,既然侯夫人没有诚意,那我只好告退了。”
大家都以为,她既然来了侯府,必是已服了软,是来赔礼道歉的,伏低做小的。
想不到她不止毫无愧意,态度竟还如此强硬!
孟氏,纪氏双双倒吸一口冷气,看她的眼神又变了。
夏雪气冲脑门,忍不住尖叫了起来:“息事宁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息事宁人?你息事宁人,已经让三哥成为笑柄?若是不息事宁人,你还想怎么办?难不成要灭了我们平昌侯府?”
杜蘅不答,只望着她无声地微笑。
笑容里,带着三分哂然,三分讥嘲和几分挑衅!
有何不可?
夏雪肺都气炸了,想也不想,抄起搁在炕沿上的皮鞭,狠狠抽下去:“我杀了你,看你还如何嚣张?”
“啊~”孟氏心中别地一跳,掩了眼不敢瞧。
“雪儿!”
“不可!”
一声低叱,一声厉吼,夏雪的手腕被牢牢握住,红色的皮鞭高高扬在空中,似一道烈焰,一如她此刻心中狂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