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日子苦,莫名其妙收到客人投诉差评的时候,他纵然委屈,却也从未掉过眼泪。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爱掉眼泪的矫情人,可现在,不过是陪人上床而已,他却哭了。
明明贺伯言对他这般温柔,和他做爱想来也是件很舒服的事。
可偏偏,那该死的自尊心在此时此刻出来作祟,将他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心理防线,瞬间击垮。
“别哭别哭,”贺伯言给他抹掉眼角的湿润,放软了声音哄他,“小意哥哥你别哭,没关系的。”
简意摇摇头,泪水将贺伯言变成一片模糊的影像。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抬手揪住贺伯言的睡衣,“我…我们再试试好吗?我真的可以。”
说着,他仰头要去吻贺伯言,唇却被按住。
“不需要这样,”贺伯言垂首吻吻他的眼角,“我可以等的。”
简意心生愧疚,他把事搞砸了,明明本应是件愉悦的事。
“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我保证我……”
“当然,”贺伯言截断他的话,“我会等你,等你接纳我,等你向我敞开心扉。好不好?”
简意被他虔诚的目光所撼动,忘了紧张,忘了自责,什么都忘了,脑海中暂时一片空白。
他甚至有点不懂贺伯言说的那句“接纳”是什么意思。
“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贺伯言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我是真心的。”
简意收紧了手。
“我不单单想和你做.爱,我追求的东西远比肉体的愉悦要珍贵的多。你知道我在讲什么。”
贺伯言抬眼定定地看他,用极轻的声音问:“我是真心的,记住了吗?”
简意淡色的唇翕动几下,终究没发出声音。
他懂,却也不甚明白。
贺伯言这几句话无非是要他放下心理负担,努力让这段关系远离“包养”二字的阴影。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贺伯言偏偏喜欢自己,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交集?
身上的重量倏然消失,贺伯言翻身下床,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内裤扔给他。
简意如梦初醒,脸红的像被煮熟的虾子,手忙脚乱把内裤拿到被子里穿好,他忐忑地往床边瞄了一眼。
贺伯言还站在那儿,下.身也站着,精神抖擞。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简意脑子里都嗡嗡作响。
太丢人了。
他把被子往上拉,盖住自己的半张脸,闷闷地说声“晚安”,言外之意就是“你该走了”。
但贺伯言却弯腰掀起被子一角,再次钻进了被窝。
简意惊讶地看过来。
不是说愿意等吗?
贺伯言平躺在他身边,拉过他一只手握紧放在身侧,心怀坦荡地闭上眼,“睡吧,同床共枕就当是我的福利了。”
简意:“……”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太确切,但此时此刻,他只想到一个成语——引狼入室。
两人手拉着手并肩而卧,谁都没有睡意。
后来简意实在撑不住了,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他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贺伯言侧身将他搂在怀里,小声说:“晚安,小意哥哥。”
“晚、晚安。”简意也侧过身,背对着贺伯言,这样的姿势可以让两个人都更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