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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楚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朝夕相对就有机会?”
  “对啊!我就是输在没能早点认识他,穆家将门世族,姐姐们打仗都那么厉害,怎么就出了我这么一个废材啊……”穆紫萝委屈嘀咕。
  其实,她也不算废……
  穆家姐姐们从小就学,而她正式学兵法,满打满算也就一年……
  非绝世天才,一年怎么和几十年相提并论。
  她若是从小开始,也不会差。
  “我可以帮你,让你们朝夕相对。”季楚剑眉微挑,看向她,“但这一次,他还是不喜欢你。你要痴痴缠缠一辈子吗?”
  穆紫萝瞪大了眼,“你竟然主动帮我?你是真的季楚吗?”
  季楚:……
  高冷一笑,“不想就算了。”
  “想!想!英俊帅气温柔潇洒的无凉候!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大好人,你见义勇为、义薄云天、高风亮节、舍己为人,我真的太感动了!”穆紫萝开心地拽着他袖袍直摇晃。
  季楚将袖角抽回来,那倒也是不必如此拍马屁。
  “他要是依旧不喜欢你?”季楚又重复了一遍。
  穆紫萝信心满满道,“那不可能。这要是都不行,我就死心!不过,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和我朝夕相对?”
  季楚看了一眼楚衍马车的方向,眸色深沉。
  ……
  当天晚上,下榻的客栈。
  楚衍和季楚相对而坐,中间摆着一局流沙军盘。蔓蔓已经添了几遍灯油,月上中天……
  两人依旧打的难舍难分,未分胜负。
  “我饿了。”季楚望着他,道,“先吃一点宵夜。一起?”
  楚衍皱着眉头思索着流沙盘,点点头。
  一直在旁边看了大半夜的穆紫萝,立即开开心心摆碗筷,把早就准备好的黑米粥端了上来。
  季楚给楚衍下了战帖。
  一是成全穆紫萝,二也是成全他自己。
  如今被赶出北夏,朝中局势又复杂,他自知可能再也没有机会领兵,更无法和楚衍对阵,这是他生平最大憾事。
  以流沙为盘,排兵布阵,两军对抗,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楚衍对他的存在,自然是知道的。他爹,就是和自己父亲同归于尽那一位。
  战场上各为其主,只有国家,并无私怨。
  两人不至于搞出“父债子偿”这种狗血剧情。
  但对于北夏国师之子,他自然也早就想较量一番……
  季楚没有让他失望。
  两人打的酣畅淋漓。季楚对他十分了解,猜测他的布局。楚衍略作试探后,就以此为套,反布局。
  两人你来我往,有输有赢。
  “你第二局的开头,有点像承运十年北川之战的路数……”楚衍端着碗喝了一口热粥,看向他。
  季楚点点头,丝毫不意外他能发现。
  毕竟双方都是将战争史倒背如流的人。每一场经典战役,都能信口拈来。
  “你破的局,比当年北川守将那一招还高明。”季楚对他已经十分了解,但交手才知,真的是难得一遇的对手。
  楚衍笑了一下,“我和冷姑娘分析过那一战,都觉得虽然赢了,但太惨烈。战争,应该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胜利,所以早早想过若是换自己守城,该怎么做。”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从兵事到兵书,再到天文地理。
  季楚十分照顾穆紫萝,他知道太深奥的东西,穆紫萝根本插不了嘴,并非只和楚衍聊军事。
  楚衍话少。
  季楚知道。
  但初次相识,两人相谈甚欢。
  什么毛病?为什么我会和楚衍聊的如此合拍?
  季楚默默反省了一下,觉得毛病还是在自己。楚衍前二十年的人生,自顾不暇,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来了北疆,也没有特意去调查北夏国师之子在哪。
  他对自己,一无所知。
  相反,自己对他太了解了。
  虽然未曾谋面,但他就像是隔着一条河,看着对岸的楚衍,一年又一年。
  楚衍写过的兵法策论,被夫子夸了。那策论写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楚衍逃课被罚抄了诗经。他便也顺手翻了翻诗经,心想这得抄一夜?
  楚衍打架挂彩了。他便更加勤奋练武,琢磨下次遇上,谁能赢。还查了查打架起因,发现是几个同窗以多欺少,楚衍路见不平动。
  嘴上嫌弃楚衍多管闲事,明明自己也会这么做。
  其实……
  楚衍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他之前没察觉,直到今日和楚衍漫聊彻夜,才发现……
  老子怎么和死敌聊的这么开心?
  为什么他的话我都能接上!我不想啊!为什么我的观点他都认同,你别认同我!
  这一夜,楚衍没回去,秉烛夜谈。
  还约了明天晚上继续。
  白天他得在车上补觉了……
  穆紫萝开心极了。今天和楚衍哥说了好多话!我竟然也能听懂一些!
  “不过好像,楚衍哥和你比较聊得来……”穆紫萝幽怨看着他。
  这一刻,她希望自己是季楚。
  季楚一脸生无可恋,“并不想和他说话!”
  “那你们还说的那么开心,我有时候都插不上话!”穆紫萝小小抱怨了一句。
  季楚:你这么不争气,怪我咯?
  我都是为了谁!
  “行。明天和他说,老子要睡觉,让他别来了!”
  穆紫萝赶紧拉住他衣袖摇晃,“我错了!我胡说的!季楚哥哥,你最好了!你天下第一好!你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小的幸福就全靠你了,你一定不能见死不救!”
  季楚:哎!
  我真的,太难了。
  第736章 蜜饯,喜欢,养一群羊
  冷寒雁靠在暖烘烘的马车里,揣着一个汤婆子,写完一份军情分析报告,伸了一个懒腰,习惯性地往茶几边上的小食盒里伸手,空空如也。
  蜜饯,吃完了。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小半个月。
  冷寒雁后知后觉发现,自从葫芦关出发,就没怎么见过楚衍。两人白天赶路,不在一个马车,晚上到了下榻的客栈,时辰不早,也很少一起吃晚膳……
  见面的机会,自然也少了。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但为什么会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和他见面这种事?
  军营这么多人,陈副将和她关系也很好,她怎么就没想到,多久没见陈副将?
  这好像……
  有点不太对劲啊。
  冷寒雁心神一跳,突然有些心慌。
  “小姐!楚衍将军来了!”马车外传来冰儿雀跃的声音。
  冷寒雁正心慌慌呢,就遇到当事人,整个人不由自主变得更紧张。
  “怎么脸色不太好?”楚衍撩开车帘走进来,看着她不自然的表情,眉头不由微皱。
  冷寒雁将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下去,“没事,就是太冷了……”
  “受了寒气?”楚衍眉眼中的担心更甚,将手中拎着的食盒放在茶几上,伸手便去覆她的额头。
  他的手刚拎着食盒从外面进来,自然极冷。
  做了这种蠢事,楚衍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手收回来,撩起自己的袖袍,拿温热的手臂,碰她的额头……
  不烫。
  没烧。
  “我没事,没发烧,就是天气有些冷而已。”冷寒雁把额头挪开,往后挪了挪。
  两人经常单挑,肢体接触是家常便饭。军中女将,不拘小节,要是碰个头都在意一下……
  那也别上战场了。前后左右都是人。
  以前受伤,楚衍甚至抱过她,背过她……
  她都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