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养猪花费的精力多,每天要去山上找新鲜猪草,秋冬草木枯萎,猪食难寻,但不是没有办法。
周士文坚持,“这是前几天客人打赏的,娘收口成都徐。着,我和慧梅说过的,她同意了的。”
纵然他和刘慧梅感情生疏了,但家里的事儿他仍然会知会她一声,反倒是刘慧梅瞒着他一些事。
做人力求无愧于心,他不知和刘慧梅能走到几时,但既然没和离,银钱方面理应和刘慧梅商量。
他爹在的时候,他爹做什么都要询问他娘的意思,家和万事兴,有商有量才是一家人。
黄菁菁看着布袋子,片刻别开了脸,“那你自己收着,我手里不缺钱,真缺了你当我不问你要啊。”黄菁菁一粒一粒捡着石子,随即岔开了话题,“你在镇上什么都花钱,缺什么派人捎口信,家里有的就不用在镇上买,我还年轻,再干几年活不是问题,你别担心我。”
再厉害的人都怕老,她也不例外,她看孙婆子恍恍惚惚老态毕露后低落了一晚上,然而村里升起的闲言碎语又激起了她的斗志,人一低头就输了,甭管明天,过好眼下才是最重要的,“我种了一亩地的蔬菜,韭菜长起来了,其他菜种还没撒,你和你媳妇在镇上别花钱买菜了,我让老三给你们送去。”
语声刚落,山里传来声轰隆声,声音沉闷浑厚,黄菁菁动作一顿,周士文先一步反应过来,“估计谁家修建房屋砍树来着,娘您回去歇着,我很快就捡完了。”
安静的山林惊出许多鸟雀,拍打着翅膀飞向远处,不一会儿,山林恢复了平静。
刘慧梅背着背篓来了,身后跟着范翠翠,范翠翠五个月身孕,肚子显怀了,站在斜坡上,脸上尽是错愕,“娘,您真要在屋后围个院子啊,我和桃花爹说了,您觉得没地儿养猪,我们可以把院子腾出来您用,不碍事的。”
范翠翠声音尖锐得刺耳,黄菁菁蹙了蹙眉,分家后,范翠翠时不时就要阴阳怪气损几句,周士武压着,范翠翠不敢表现太过了,从她养了猪,范翠翠好了很多,盯着猪能坐上小半日,打什么小九九黄菁菁再清楚不过,把猪养在她院子里,之后能不能拿回来都难说,黄菁菁不愿意在这种事上和人牵扯,她道,“用不着,正好你大哥回来,叫上老三,费不了多久就把助墙弄好了。”
周士文做事手脚麻利,周士仁老实憨厚,兄弟两办事效率高,从她屋里的炕就能看出一二,“老大,你什么时候回镇上?”
“东家这两日出门补货去了,能在家待两日。”周士文回道。
范翠翠故作惊呼的掩了掩嘴,想说什么,顾忌周士文在,欲言又止,黄菁菁心知没啥好事,当没看见,刘慧梅背了背篓,她便把捡来的石子扔进背篓,稍后一起处理。
刘慧梅挨着黄菁菁,柔声喊了声娘,黄菁菁不冷不热点了点头。
范翠翠没料到自己还没吭声就被堵了回去,有些不甘心,双手抚摸着肚子,佯装不好意思,“要不是我怀着孩子,我也想帮娘干活,但肚子大了,不能蹲久了压着孩子,对了大嫂,听说你在镇上找了份工,每个月有不少银钱,怎么没听你说呢?”
刘慧梅小心翼翼瞄了黄菁菁一眼,黄菁菁垂着眉,捡完跟前的石子又挪动双腿到旁边,脸上无波无澜,刘慧梅心里没底,定了定神,声音轻轻柔柔的,“我这不刚回来吗,是我娘托人找的,给别人洗衣服,两件衣服一文钱,一个月也就够柴火钱,我娘说有胜于无,我想着也是就答应了,没有二弟妹想的那么多,二弟妹听谁说的?”
范翠翠撇嘴,“大嫂真是会做人,没分家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洗衣服,是不是怕挣了钱全拿回家了啊。”
刘慧梅脸色一滞,“镇上帮工不是说有就有的,我娘费了好大的力才找着的关系,要不是那位小嫂子回家生孩子还轮不到我呢,哪能像二弟妹说的容易……”
范翠翠不信, “当然了,我们又不住在镇上,大嫂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范翠翠心里不高兴,大房越来越有钱,黄菁菁越来越能干,就是三房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心里着急,害怕被妯娌比了下去。
黄菁菁听不下去了,用力扔了石子,撑着腰站起身,“老二媳妇,你是不是安生日子过腻了,找不痛快啊,你大嫂在镇上做工是她的本事,你有这个能耐你也去镇上,别整天含沙射影说话膈应人,一天到晚跟个长舌妇似的东家长西家短,别人家里有钱不用干活,你能一样吗?分了家以为自己上天了是不是?”
黄菁菁没找赵小富问刘家猪的事儿,十之八九是文莲在背后作怪,文莲那种人,仗着手里有钱,人又年轻,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得意忘形,喜欢众人巴结讨好她,范翠翠以为人家把她当姐妹,实际不过图个乐子罢了,蠢货。
黄菁菁发了话,范翠翠有再大的委屈只得受着,她本是想挑拨两句,没想到黄菁菁压根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又或者自己有求于人,不敢得罪刘慧梅。
“娘,我就是好奇罢了,大嫂跟着大哥去镇上这么久了,从没听说她在镇上做工,每次回来就抱怨镇上开销大,分家后就找份工,明摆着有私心……”
“私心,就你慷慨大方不徇私是不是,那饭桌上栓子多吃片肉你嚎叫个什么劲儿,我看你是把我那天的话当耳边风了,私心,成,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没有私心……”黄菁菁竖着眉,眼神锋利,范翠翠浑身一震,拔腿就走,“哎呀,桃花叫我呢,我先回去了,桃花,桃花……”
黄菁菁说到做到,她真要一闭眼就晕过去,周士文肯定要怪在她身上,她招惹不起。
范翠翠挑拨离间没成功,反倒自己差点栽了进去,回到院子,见梨花守在猪栏旁,不见桃花人影,心头更窝火,家里三个孩子都听黄菁菁的话,黄菁菁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当娘说的都没用。
“梨花,你桃花姐去哪儿了?”猪抱回来,黄菁菁只割猪草,其他的活儿全栓子和桃花包了,喂猪,扫地,两人甘之如饴。
梨花抬起头,放下手里的细竹竿,指着外边道,“文婶子摔着了,被人回家了,哥哥和桃花姐看热闹去了。”
范翠翠皱眉,文莲摔着了,那么精贵的人怎么可能摔着?她让文莲办的事还没着落,可不想文莲出事,她转身就朝着老赵家去了。
老赵家在村里算富裕,五间青砖大瓦房,气派敞亮,在里正家旁边,老赵家门口围了很多人,范翠翠缓缓走上前,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范翠翠凑上前,“文莲怎么伤着了?”
被人抬回家的,怕是伤得不轻。
“吉福媳妇说要给娘家爹娘打一副体面的棺材,跑去山里守着大家砍树,众人推树的时候没控制好树的方向,吉福媳妇被吓得崴了一脚,摔下去山,伤着腿和腰了。”
大夫来了,围了很多赵家人,范翠翠挤不进去,弄清楚事情的起末便回了,路上遇着桃花和栓子,范翠翠亲切的牵着他们回了。
老赵家闹翻了天,而周家屋后却安安静静的,日头升高,细密的汗爬满了脸颊,顺着脖子流入衣衫,黏得让人难受,周士仁和刘氏也来了,五个人,不一会儿就把空地拾掇出来,草拔得干干净净,黄菁菁一锤定音道,“先这样吧,下午去竹林砍竹子。”
回到家,周士武还没回来,范翠翠怀着身孕,不敢做体力活,周士武挑粪浇灌麦子去了,听着声,范翠翠一溜烟走了出来,“娘回来了,锅里有热水,用不用洗脸?”
黄菁菁摇头,扭头和周士仁道,“中午在上房吃饭,别做了。”
周士仁和刘氏连着忙了好几日,两人累得不轻,往年她说什么两人做什么,今年分了家,两人做事略微慌乱。
“不……不用了……栓子娘早上做的粗粮饼还有呢,我们够吃的。”刘氏节省,怕家里粮食接不上,用米换了些粗粮,而分家得来的粗粮被刘氏存起来了。
黄菁菁教刘氏的,拿米换粗粮,外人会以为他们揭不开锅,会少些麻烦。
刘氏也点头说不用,下午还有事,黄菁菁没有强求,“成,晚上我做顿饭,叫上老二他们一起。”
周士文一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家人聚一起吃吃饭也好。
范翠翠听说有晚饭吃,顿时眉开眼笑,“娘,我干不得重活,就在家帮你做饭。”
黄菁菁倪她一眼,没有多说。
下午,周士武放下手里的活,帮着去树林砍树,黄菁菁带着刘氏在家把竹子踢干净
刘慧梅负责清理竹叶,范翠翠则主动带着桃花和栓子挖野菜去了。
黄菁菁温和许多,和刘慧梅刘氏说起村里的人,婆媳其乐融融,往回的剑拔弩张消淡了很多。
周士文带头,周士武不敢偷懒,三兄弟忙了一天半,院子围得剩下一面,范翠翠摸着肚子,不由得感慨生儿子好,她和周士武围院子前前后后忙活了好几天,请来帮工的人终究没有自家人下得苦力,说两句话就是耽误活的事儿,哪像现在,三兄弟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话都不说。
感慨虽感慨,她还得带桃花她们去挖野菜,初春的野菜新鲜脆嫩,她甚是喜欢,黄菁菁说今晚吃肉,多挖些野菜回来,大家不用全盯着肉,念及此,她叫着桃花,欢欢快快领着三个孩子出了门。
刘慧梅久了没干活,体力大不如之前,和刘氏帮忙抬竹子,刚站起身,哎哟闪着腰了,手里的竹子哗哗落地,整个人蹲在地上,血色全无。
第37章 037 卧床养伤
黄菁菁先反应过来, 见刘氏下意识的要伸手搀扶刘慧梅, 她急声叫住她,“先别动她。”
刘氏吓得忙缩回了手。
刘慧梅伤着腰,刘氏力道不对恐怕会让刘慧梅更疼, 她走上前, 问刘慧梅除了闪着腰还有哪儿不对, 刘慧梅疼得冷汗滞留, 唇色发紫, 说话都不利索了,“就腰......”她不敢碰, 一碰就疼,更不敢动,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浸入泥地,黄菁菁皱眉,周士文和周士仁停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黄菁菁试着轻轻搀扶她, 刘慧梅鼻子一酸,疼得泪花闪闪,“疼, 动不了。”
伤得不轻,黄菁菁无法,只得让刘氏搭把手,让她平躺在地上, 吩咐周士文去外边借个能躺的凉椅过来,周士文应声而去,留下周士仁不知干什么,“怎么闪着腰了,娘,要不要请大夫?我去请大夫。”
文莲的腰闪着了,方大夫一天跑两回,村里好些汉子干活不注意,闪了腰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他是见过的。
黄菁菁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和你媳妇在家。”
好在地上的石子捡得干干净净,否则刘慧梅躺着更是难受。
周士文回来得快,三人合力把刘慧梅放在长椅上抬进了屋,刘慧梅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才稍微好受了些,拿被子捂着头,不想搭理人。
“老大,你陪你媳妇说说话,待会大夫看看是什么情况。”闪着腰的情况很多,黄菁菁不是大夫,也没法子,安慰刘慧梅道,“你别害怕,让大夫看看再说。”
黄菁菁给刘氏使眼色,两人走了出去,刘氏心下愧疚,怕黄菁菁怪在她身上,惴惴片刻,低声道,“我和大嫂抬了几趟都没问题,不知怎么回事......”
“和我解释那么多做什么,谁都不知她会闪着腰,干活去。”刘氏为人处事就是有些胆小,这件事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低声下气,传到刘慧梅耳朵里没准真以为她暗中做了手脚呢,“该干什么干什么,你大嫂那有大夫。”
白云轻飘飘的挂在天上,黄菁菁阔步去了后边院子,为了连接院子,在堂屋开了堵门位置的口子,周士文说请村里的木匠做扇门,像周士武的后院那样,平时没人的时候锁起来,黄菁菁没答应,院子里养着猪,多了扇门终究不方便。
刚穿过门,刘氏就跟来了,神色怔怔的,怕是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系,黄菁菁翻了个冷眼,训斥道,“还不干活去。”
大家都看着,刘慧梅闪着腰是意外,刘氏能搭把手帮忙照顾刘慧梅,是碍着妯娌的情分,而不是因为愧疚,其中利害得让刘氏明白,否则帮了忙还会遭人记恨上。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哪怕刘氏真心为别人,别人也不信。
刘氏低眉顺耳的点头,周士文他们不在,不能继续围墙,她托着背篓把地上不要的竹竿竹叶捡了,完了帮着黄菁菁踢竹子,黄菁菁手起刀落,像这种男人的活她做得驾轻就熟,刘氏就不成,速度慢且觉得累人,但看黄菁菁动作干净利落,她不敢懈怠,踢干净一根珠子,手臂在打颤。
黄菁菁斜着眼,余光不时扫过她隐忍的面庞,道,“你去看看你大嫂那有什么帮忙的,问你大哥,你大哥说没有就算了。”
刘氏放下砍刀,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忐忑,黄菁菁看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还不赶紧去,要我拿刀逼你是不是?”
刘氏不敢耽误,把看到放在角落里,急急走了,不一会儿就和周士仁一起回了,“娘,大夫说大嫂的腰闪着了,卧病养些时日就好,我......我和栓子爹就回了。”
黄菁菁嗯哼声,周士文也出来了,让黄菁菁别担心,养几天就好了。
周士文和周士仁继续干活,周士武托着竹子回来,没在意院子里少了人。
日落西山,太阳的光渐渐灰暗,范翠翠一回家就察觉到刘慧梅不在,黄菁菁围着围裙在灶台炒回锅肉,香味四溢,里边添了酸菜,范翠翠直流口水,站在灶台前,口水快流进锅里了,“娘,您弄的菜就是香,我做过次红烧肉,始终没您做的好吃。”
她把野菜放进桶里,让桃花舀水洗菜,自己站在一边和黄菁菁说话,黄菁菁搁下铲子,怒道,“桃花多大年纪,菜洗得干净吗,你怀的是金山银山,啥也不干了是不是?”
范翠翠讪讪,四周看了看,“我这不和娘说说话,对了,怎么没见着大嫂?”
迎着黄菁菁有些瘆人的目光,她不敢逗留,接过桃花手里的水瓢舀了一勺水,“桃花,你去喊你大伯娘。”
“喊她做什么,你是一家之主了,回来要所有人迎接你不成?”黄菁菁习惯这种口吻了,其实没什么不好,弱肉强食,她稍微软些,范翠翠能飞上天。
范翠翠惶恐,“我哪敢啊,就是问问她在镇上洗衣服能挣多少钱,我怀着身子,农活是没办法了,要是能去镇上找个轻松的活计......”
“就你身子精贵是不是,你出去看看谁家媳妇怀着身子不干活的,去镇上,给我歇了这种心思。”锅里的肉糊了,黄菁菁倪范翠翠一眼,“你大嫂闪着腰了,干不了农活是吧,那你就在家照顾她。”
“什么?”水瓢里的水差点洒了出来,黄菁菁惊呼道,“好端端的,大嫂怎么闪着腰了,大夫说文莲要在床上躺一个月呢,大嫂闪着腰,岂不是去不了镇上了?”
黄菁菁冷哼,“对啊,你就在家照顾她。”
一锤定音,不容置喙,范翠翠咽了咽口水,有心反驳,视线落在锅里的肉上,又忍不住了。
得罪黄菁菁,这顿饭是没得吃了。
夜幕低垂,灰白的光渐渐笼罩,饭桌上弄了四斗碗菜,两斗碗肉,和一木盆鸡汤,刘慧梅的情形只能躺着,坐着都不行,黄菁菁让范翠翠喂刘慧梅吃的饭,范翠翠万般不愿,但不敢明着反驳,喂饱刘慧梅,她端着碗筷出来,脸上有些不高兴。
黄菁菁没看她,脸色沉静如水,“老二媳妇坐下吃饭吧,我和老二说了,你大嫂一时半会去不了镇上,你怀着身孕,你在家照顾她。”
“娘,您也说我怀着身孕了,我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力气照顾大嫂。”范翠翠不愿意,把桃花拿出来说话,“娘,我还要照顾桃花呢。”
黄菁菁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拿过周士仁递过来的筷子,开始吃饭,周士武侧目和范翠翠道,“桃花大了,不用抱不用背,大嫂也不是每时每刻要你守着,一日三餐添双筷子罢了。”
周士文的活计耽误不得,周士仁和刘氏要忙田地的事,难不成要黄菁菁照顾刘慧梅,不说黄菁菁的性格,一头猪和十只鸡还等着黄菁菁呢。
范翠翠当然不愿意了,多添双筷子筷子就意味着她要多煮饭,刘慧梅岂不就是白吃白喝了?
周士武哪会不知范翠翠的想法,想着黄菁菁和他商量时的语气,他脸色微红,“快过来吃饭吧。”
刘慧梅是他大嫂,他们总不能落井下石,黄菁菁要给他粮食被他拒绝了,分了家就没一点情分了?不是的。
周士武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范翠翠心知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坐在凳子上,见她面前搁着一个小碗,全是肉,眼睛亮了亮,还没动筷子,就听黄菁菁道,“你怀着孩子,酸菜少吃,就吃你面前的那碗肉。”
刘慧梅吃的肉和她一样。
其他人没说话,但都有些动容,分了家,愈发能感受黄菁菁的刀子嘴豆腐心,周士武抵了抵范翠翠胳膊,“你不是说娘做的肉好吃吗,多吃些,特意给你做的。”
范翠翠小声嘀咕了句,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可能这几天忙坏了,闻着肉香,黄菁菁馋得厉害,甚至全然不想减肥了,她吃了两片红烧肉就有些控制不住,节食久了,反弹得更快,她强忍着冲动,不肯再多吃。
一顿饭,大家好像又回到分家前的日子,但他们都感受到有什么不同了,心里的算计钻营没了,不会盯着谁多吃了块肉谁没抢到,心气平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