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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其他 > 农园医锦 > 第三百七十四章 可悲可恨
  唐小小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摇头也不点头,好像被吓呆了。顾夜怜惜地摸摸她的小脸,深切地理解她的处境。她痊愈回去后,迎接她的只有做不完的活,吃不饱穿不暖,能撑到嫁人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小小,你想不想留在姐姐身边?”顾夜缓缓地开口道。这几日,她观察这小姑娘,虽然胆小了些,心地却善良,心思也正,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她便兴起了给自己培养个小助手的念头。
  “跟在姐姐身边?我可以吗?”唐小小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脸充满了希冀,又有些忐忑,生怕自己听错了。
  “可以啊!只要你愿意!”顾夜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唐小小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散发出灼热的光彩。很快她的小脸又黯淡下来“可是,我娘她……”
  “没事,这件事交给我吧!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教你认药、制药,给人看病……”顾夜拍拍小姑娘有些硌手的肩膀,让她睡会儿。
  唐小小怎么能睡得着?叶儿姐姐说什么?要教她认药、制药?将来她也能像叶儿姐姐身边的花好姐姐一样,帮叶儿姐姐给别人看病了?本来,她以为自己能在叶儿姐姐身边,做个端茶倒水伺候人的小丫头,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还能学到手艺。她一定要好好学,不辜负叶儿姐姐的好意!
  紧接着,她心里又被担忧填满。不知道娘会不会答应她留下来……
  唐小小的娘,被关在内院的柴房里。开始几天还算老实,现在又开始作妖了。顾夜来到柴房,听到妇人扯着嗓子干嚎,让他们把女儿还给她。还说他们不知道把她女儿怎么了,她可怜的女儿生死不知。
  顾夜事宜看守的婆子把门打开,干嚎的声音停了。妇人见是顾家的小姑娘,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我女儿呢?你们是不是把她给治死了?赶紧赔钱!”
  “抱歉,让你失望了!”顾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妇人一听,这是什么意思?哦!肯定是她女儿没救回来!她顿时来了劲头“道歉有什么用?我可怜的女儿能回来吗?我女儿是家里家外干活的好手,就这么没了……你还我女儿,赔我女儿!”
  “谁说你女儿没了?这点小病,还能难住药圣的徒弟?”顾夜见那妇人干嚎声卡在喉咙里,模样很好笑。
  “对了,你女儿还要吊几天的水,才能痊愈。这是前几天看诊、配药的账单,这位大婶,你看看什么时候把账给结了吧!”顾夜把几张手写的账单,往妇人面前松了松。
  “啥?还要钱?”妇人呆呆地看着那些账单,喃喃地道。
  月圆心直口快地道“咋?笑话!你到哪看病不要钱?你闺女病得不轻,我们姑娘给用的都是最好的药,光十两银子一瓶的营养药水,就输了六瓶!”
  “啥……啥药这么贵啊?你们不会是欺负我乡下人,讹我钱吧?”妇人不干了,扯着嗓子直嚷嚷。
  顾夜慢声细语地道“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给你算的,还是药厂的出厂价呢。如果你到别人的店里去,价格至少比这高上一倍!”
  “不行!我闺女是因为打了你那个疫苗,才生的病。这钱应该你们出!还有,我闺女不能白受这么大的最,你得赔我五十两银子!”妇人狮子大开口,明摆着死要钱。
  “你闺女到底是谁给灌的泻药?不如我们到知府大人那儿分说分说!你可要想好了,栽赃嫁祸,公然讹诈,一旦官府定了罪,你就等着在大牢里蹲着吧!”顾夜表情淡淡的。跟这个虐待女儿的毒妇,不需要讲什么大道理,吓唬吓唬,让她知道厉害!
  “我……我没有!”妇人想起包泻药的纸包,还在自己的包袱里,顿时变了脸色,却又咬牙死不承认。
  不承认也不行!顾夜甩了甩手中的账单“你看,这药钱你什么时候给结了。对了,你不识字吧,我念给你听!葡萄糖一瓶,三两银子。营养液五瓶,共二十五两银子。止泻药剂,六两银子一剂,一天三剂,三天九剂五十四两银子。还有治疗全身痘的银子和后续治疗……我吃亏点,总共加起来算你一百五十两银子吧!”
  “什么!一百五十两银子,你咋不去抢?”妇人脸色剧变。别说一百五十两银子了,就是一两五她家现在也掏不出来。
  月圆撇撇嘴,不屑地道“我们姑娘要银子,还需要去抢?一瓶丸药卖出去,几百上千两银子也就到手了!不论你到哪儿去问,这都是最低的价格了!赶紧给钱吧!不给钱就见官!”
  “你们既然这么有钱,干嘛还收我们银子?你这是在吸我们穷苦百姓的血!”把她们全家卖了,也换不起药钱,那妇人绝对耍赖到底。
  月圆听了火冒三丈“我们姑娘有钱,就得免费给你闺女看病?这是什么道理?你们村的大财主有钱,他会不会平白给你银子花?这是什么强盗逻辑,真是可笑!”
  “看病给钱,天经地义!你就不怕赖了治病的银子,以后再也找不到愿意给你治病的大夫?”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夫,因为你不知道哪天就有生病的时候。顾夜忍不住提醒这愚蠢的妇人。
  妇人想到庄子上不仅有济民堂的坐诊大夫,几乎整个衍城医馆的大夫都出现了。济民堂可是有平价儿童药的,她最小的儿子才一岁多,上次生病就是在济民堂用的药。
  那药不仅好使,而且价格也便宜。眼前这小姑娘是顾家人,要是把人给得罪死了,她不让济民堂卖给她药,那她小儿子以后看病可咋整啊?
  妇人颓然地坐在地上,看不出颜色的裤子上,又增加了一层灰土。她终于软了下来,悲戚戚地道“姑娘,我家真没钱!要是有钱,我能把闺女饿成那样?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