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闻在血海门里属于贵宾,他一出现,堵在房间门口的血海门弟子统统向两边让开,留出一条路让苏闻走进去。
当苏闻进到房间里,见到苏寒馨正扶着气息柔弱的苏世昌,颇为不解,暗忖道:“白天见苏世昌还是好端端的,一副可以力斗几百只猛虎的样子,怎地不过几个时辰,便成了这副干蔫的模样,真是奇哉怪也。”
房间里站了许多血海门的门徒,有长老,也有一般的弟子。
苏闻挨了上去,扫视一圈,见大长老红须头陀不停地搓着两只肥大的手掌,好似颇为焦急的神态。
苏寒馨瞥见苏闻的身影,抬起含泪的双眸,向苏闻射来微带愠色的目光。
这种情景,倒使苏闻摸着脑袋,他能理解苏寒馨因父亲病成那样的悲痛心情,但想不出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
还没有断气的苏世昌目光投向苏闻,眼神之中明显带着一抹惊恐,好像见到了索命鬼前来索命一样,本来虚弱的身躯又更加微颤起来。
要是换了一种情形,苏寒馨必然会吼叫起来,让苏寒离开这里,但如今却不行,因为她也早就窥知红须头陀心中的阴谋,平时虽不表现出来,但每时每刻都想着做门主的那份心思还是让她瞧得一清二楚。
现今父亲受了重伤,那已是危险之极,说不定红须头陀使个什么诡计,将自己父女二人都结果了,那就悲催了。只要还有苏闻在这里,红须头陀就不敢乱来,要是把苏闻赶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虽伤了我的父亲,但也不是你的本意。”心里这么想着,看向苏闻的目光就变得柔和了一些。
苏寒馨拿眼偷偷瞥了一眼红须头陀,心中想不出用什么办法可以治住他,只得相机行事。
那红须头陀头上没一条毛,光秃秃的,颏下却是一部海胡子,差不多垂至胸腹,色泽偏红,好似被火烧红了似的。这会,他蹲了下去,仔细打量着苏世昌。
苏世昌阴魂受了重伤,但肉身却没有大伤。
观察了一回,红须头陀便猜想苏世昌真的是走火入魔,心中大喜道:“嘿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苏世昌做了这么久的血海门门主,如今上天也看不过眼,得让你退位了!哈哈哈,不日我就可登位!以后我就是血海门的门主!”
虽是这么想着,但他城府极深,脸面上没有溢出半点幸灾乐祸的神色,反而是一副大慈大悲的样子,眼中居然也噙着一丝泪光,倒好像苏世昌是他父亲似的。
“门主!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了更加进一步地证实苏世昌不是装出来的,红须头陀边哀嚎着,边伸手去接过苏世昌的左手,给他把把脉,这样,才能全方位确定苏世昌如今这副快死的模样是真还是假。
当红须头陀给苏世昌切过脉之后,心中狂喜道:“这老货果然命不久矣!哈哈哈,看来我真是福相无穷!”于是,他也颤抖着拍了拍苏世昌的手背,道:“门主啊,我们血海门不能没有你老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