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他都看到了什么。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穿成那样,要为一个男人献舞?
她是白家的小姐,不是低贱的舞女!
无论任何人,都不能欺辱他的妹妹。
即使对方是陛下也一样。
夭夭好不容易挣开纱帐,赤着脚走到白裕面前,轻轻扯他的袖子,不解问:“哥哥为什么生气?”
叮叮咚咚的响声似乎能乱人心神,尤其是配上那双雪白精致的玉足,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白裕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突然有种荒谬的联想,祸国妖姬,也不过如此了吧。
白裕脱下外套,批到她身上,沉声道:“今天不打你。你知道错在哪儿吗?”
夭夭摇头。
看着她无辜又清澈的眼,诡异的有种古怪的魅惑。
白裕眉头皱得死紧,甩开她手,不可思议道:“在男人面前衣衫不整,甚至同意跳那样的舞,你竟然不知道错在哪儿?”
夭夭抿紧唇,小声道:“但是……没人告诉我,不应该那样做啊。”
这怎么可能?
白裕不相信,她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母亲在时怎么会不教导她?
“母亲在时,没教过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吗?”
夭夭脸色暗淡,低下头,小声道:“母亲……不怎么管我,我很少见她的面。”
白裕突然想起来,夭夭说话做事,都率性得很,根本不像是家教森严的母亲教出来的孩子。
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吗?
夭夭抬眸看他,乌黑的双眼里带着疑惑,她问:“哥哥,那天为什么不让我看跳舞,今天我为什么不能跳给陛下看?”
她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我觉得我跳得很好看啊,我还想跳给哥哥看。”
白裕想起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画面,心头猛地一跳,莫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躲闪的目光落到旁边的西洋镜上,明亮的镜面照得人纤毫毕现。
他看到了他晦暗的眼睛。
和刚才李泽天看夭夭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悚然一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这样的眼神……
是男人看女人眼神。
就是因为这个眼神,他忍不住拔了剑。
现在,他在自己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眼神。
夭夭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伸手去拉他,“哥哥,你怎么……啊!”
她跌到在地上。
白裕猛地甩开她手,后退了一大步,见她跌到,又下意识上前一步。
夭夭看着他,眼里带着泪。
白裕犹豫良久,伸出手,慢慢把她扶起来,哑声道:“回家。”
白裕嫌她一身的香料味,一到家就让侍女带她去沐浴。
“世子,老奴去伺候小姐沐浴。”陈嬷嬷告退,正准别离开,被白裕叫住。
白裕目光沉沉,仔细打量她,陈嬷嬷被他看得浑身打颤,冷汗涔涔。
他久经沙场,身上杀气极为摄人,就是壮男男子被他饱含杀气的目光一瞪都能吓得腿软,更何况是陈嬷嬷年老体弱。
过了良久,他终于开口,“陈嬷嬷,从妹妹出生,就是你在照顾她,对吗?”
陈嬷嬷忙不迭点头,“是,老奴有幸,能一直照顾小姐。”
“如果妹妹有什么问题,你也是最清楚的,对吗?”
“是。”
他突然厉声质问:“那我问你,为何夭夭对男人毫无戒备,对男女之别一无所知?”
陈嬷嬷浑身一抖,不等她想好说辞,白裕接道:“为何夭夭会说,母亲生前很少管教她?”
几个问题,一个比一个难以回答,陈嬷嬷突然跪下,哭泣道:“世子赎罪,老奴不能说啊!”
白裕伸手抽出宝剑,剑尖直指她脖子,道:“你现在说,还是准别尝遍军中酷刑之后再说?”
陈嬷嬷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嘴却闭得死紧,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