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听她解释。
到了十点,他还没有走的意思,夭夭问:“你今晚不回家了?”
曲敬姿点头,“嗯”了一下。
夭夭蹙眉,只有一个卧室……
幸好是暮春,不冷,她拿了一床薄毯出来,正往长沙发上铺,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按住了。
曲敬姿唇抿得很紧,他看着她,问:“为什么不愿意?”
夭夭还是那个回答,太快了。
曲敬姿紧紧攥着她手腕,用力把她拉入怀里,又问:“真的是因为太快了?”
夭夭垂眸,没有回答。
良久得不到答案,他伸手抚摸她脖子上新添的吻痕,哑声道:“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在他控制不住愤怒即将爆发的时候,她终于开口,“明天……明天,我再告诉你。”
最后,他还是没有让她睡沙发,他一个人回去了。
第二天,夭夭挑好衣服,是她住进来时曲敬姿买的,一件很小清新的裙子。
毕竟要当的是坏人,当然要装扮得无辜一点,要不然怎么让人相信?
夭夭拒绝了曲敬姿开车来接的话,说她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去。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钟,在曲家大宅见面,一起吃顿饭。
时间还没到,曲敬姿和曲徵明坐在楼下的客厅里,曲徵明在看杂志,曲敬姿在翻画册,没人说话。
气氛看似和往常并无不同,但无处不透着一股紧绷感。
突然,曲徵明状似随意开口,“今天晚上我也有一个客人,到时介绍给你。”
翻着画册的手一顿,曲敬姿“嗯”了一下,他不爱说话,今天尤甚。
曲徵明干脆放下手中杂志,摆出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敬姿,有时候,看人看事不能光看表面,尤其你是男人,要肩负的更多,受到的诱惑也就更多……”
“爸!”曲敬姿第一次在父亲说话时打断,他放下画册,直视父亲的双眼,问:“钱,权利,女人,这些诱惑,你经受住了吗?”
曲敬姿看着他,似乎是执着于一个答案,也似乎是在质问。
曲徵明张口,正准备说话,门铃声响了。
管家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一直躲得远远得,此刻连忙跑去开门,也不知道来的是不是那个火星子。
打开门,夭夭面罩寒霜,一步步走了进来。
曲敬姿背对着门的方向,他没有回头,曲徵明站了起来,看了曲敬姿一眼,对管家道:“刘叔,你们都先回去吧,这里明天再收拾。”
家里的帮佣走了,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父子两个,还有夭夭,一共三个人。
曲徵明让管家等离开就不再开口,曲敬姿背对着夭夭坐着,夭夭站在玄关处。
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没人愿意第一个开口。
曲徵明是长辈,又是一切的策划者,第一个开口的必须是他。
他推脱不掉,也不准备推脱。
“走,边吃边聊。”
曲徵明率先坐到餐桌上,管家走之前,把所有菜都上了桌。
夭夭第二个坐下,曲敬姿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动。
等了一会儿,曲徵明道:“敬姿,过来,你准备逃避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瞬间点燃他一直以来压抑的某种情绪,他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到餐桌前,唇抿成一条深色的线。
他没有落座,站在餐桌前,身体绷成了一张拉到极致的弓,锋利,但却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掉。
他也没有看任何人,直视前方,挤出两个字:“解释!”
曲徵明:“我曾经……”
“我要她解释!”他冷硬的打断曲徵明的话,猛地回头,视线如刀,刮着她的脸。
夭夭抬头看着他,眼中一片死寂,“就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你……爸爸……有不正当关系。”
曲敬姿死死盯着她,她穿的衣服还是他买的,明明已经做出如此令人作呕之事,偏偏那双眼睛里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她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摆出这样一幅模样?
他忍着胸腔传来的闷痛和窒息感,冷笑,“这就是解释?你听不懂人话?”
曲敬姿脸色青白,夭夭脸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
她突然也站起来,看着他,反问:“我能怎么解释?你想让我怎么解释?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事实就是你猜到的那样,我和你爸睡过,不止一次,我骗了你,从头到尾都是骗你。”
曲敬姿看着她,蓦地笑了,他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你竟然还有脸哭?”
夭夭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开始流泪,她连忙撇开脸,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咬着下唇无声的哭泣。
曲敬姿深呼吸,猛地又把矛头对准曲徵明,冷笑:“你明知道我喜欢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