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哭得更厉害了:“我……我想要见小天和小晶……我就是忍不住想要见他们……刘姐不让我见他们……”
厉漠年看着她哭,咬牙一把脱下自己的西装为她紧紧包好:“要见也不是这个时候见。我替你安排。”
“真的?”秦暖眼底猛地一亮,像几乎快要溺毙的人看见了一根浮木宫。
厉漠年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脸,轻轻擦去她的眼泪,终于点了点头,郑重说:“真的。朗”
秦暖一听,破涕为笑。
可是这个时候这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其他的警卫。
三个警卫冲了过来。
咔嚓,子弹上膛的声音,三把微冲枪口对着厉漠年。
厉漠年回眸,眸子里带着野兽一般的光芒。
他无视枪口,对吓呆了的秦暖说,“暖暖,我们回家。”
秦暖浑身僵硬,那乌洞洞的枪口只有电视上可以看见的。她没想到竟然……竟然对准了他们。
她双唇都在抖索;“漠年,你……你快走,不要管我……你你……你快走……”
“说什么傻话。”厉漠年冷冷看向那三个杀气凛凛的警卫。这里是大院,根本不允许有人撒野捣乱,一发现有人捣乱,那就是这种家伙伺候。
一个警卫忽然上前,微冲的枪托砸向厉漠年的头。
秦暖尖叫一声,厉漠年抱住她一侧。
啪!
厉漠年抬手,手掌无误的接住枪托,就在这一刻,两外两把微冲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你们敢开枪?”厉漠年冷冷的开口,无视眼前的威胁。
“漠年,你……”秦暖慌乱得浑身颤抖。
“开枪啊!”厉漠年厉声冷笑,眸子里的冷光让警卫不由得心惊。
“你少嚣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敢在这里撒野!”警卫不甘示弱。
气氛紧绷得令人无法呼吸。
“不……不关他的事,都是我,都是我!”秦暖慌乱地挡住了厉漠年的身子,语无伦次的解释。
“你让开,我们要逮捕他!”警卫硬声说。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辆平凡无奇挂着军牌的SUV停在了门口。
“好热闹啊!”雨中传来一道略带苍老的嗓音。
秦暖回头,看到撑着伞,站在雨中的刘老。她一见眼中顿时浮起了希望。
“呦呵,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了,很少见到你们用枪啊,这和平年代什么事还犯得上这么大的阵仗啊?”刘老笑着说的,但锐利的目光让几个警卫局促不安。
“刘老,是这小子袭击警卫。我们抓他,他居然还拒捕!”警卫解释。
“这么点小事,也犯得上用枪?”刘老不温不火的开口。
几个警卫却不禁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刘老可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他的一句话别人可是不能轻易忽略的。
“刘老!”秦暖赶紧上前,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说,“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不关漠年的事情,求你不要让他们抓走漠年。他那脾气就是冲动。他不是真心来闹事的。都是因为我,他是因为我啊。”
刘老望着狼狈的秦暖,望了一眼厉漠年,摇了摇头:“你们的事等会儿说。”他回头对警卫们说,“行了,你们先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吧。”
“刘老,那他袭击警卫的事……”被打的警卫此时爬起,心有不甘的说。
“我保了!下不为例!”刘老的话语简短,却叫一干警卫不敢多说,掉头走掉。
“跟我上去坐坐吧。”刘老开口,语调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他说完转身走了。
一场危机有惊无险地平息。秦暖简直有种逃出升天的额感觉。她望着厉漠年,忍不住的担心问,“你……没事吧?”
厉漠年回过神来,摇头:“我哪有什么事。谅他们也不敢乱来。你怕什么!”
秦暖想起刚才他那凛然硬气,此时也心有余悸:“可可……可是那是……我怕你受伤。”
她的担忧都写在眼里。厉漠年眸色莫名,再看看她手臂和腿上的擦伤,上前不由分说的拦腰抱起了秦暖。
“啊!你放开我!”秦暖只觉得自己腾空,顿时失声叫道。
“别叫!”
“让人看见……多不好!”
“看见就看见,你受伤了……”
……
朴素的会客室客厅。有警卫打开了暖气,秦暖的身子也因为喝了热茶,吹了暖气不再瑟瑟发抖。
厉漠年在刘老的指示下找到了医药箱,坐在秦暖的身侧,为她处理起胳膊上的伤口。
秦暖看着他手上的淤青,低声说:“你也受伤了。”
“那一点小伤,没有流血,没事。”厉漠年不以为意,只专心为她手上和腿上消毒。
秦暖有些局促地任由他在伤口上擦拭酒精和药水。门外站着警卫瞪着他们,一旁还有医护兵百无聊奈地站着,她反而像是易碎的珍宝,被他捧在手心中。
刘老吸着烟看着两个人,闷闷不语,很久之后他呵呵笑了两声:,“小伙子脾气挺暴啊,不过,也倒有点我年轻时候的影子。”
他片刻顿住了话,转而望向秦暖,一双威严的老眼此时布满了犹豫。
秦暖的脸色苍白,也正期待的望着刘老。她相信刘老这种饱经风霜,还有见过世面的老人是有智慧的。他应该可以明白当下什么样的情况。
刘老叹息说,“你的事情,我女儿都跟我说了下。小天和小晶的确是从儿童福利院领养的。至于他们是不是你的孩子,这个我现在目前也不好说。不过这两个孩子的确是从静安疗养抱去儿童福利院的。唉……”
秦暖猛地张大了嘴巴,忍不住死死捂住嘴才能抑制自己
虽然自从看到档案后,还有知道自己的血型和小晶配合度完全一致后,她都坚信小天小晶是自己的孩子,但亲耳听到这个事实,心中依旧是忍不住心酸和释然。
终于她可以听见一点点能证明孩子身世的事。
厉漠年坐在沙发上,只是沉默。比起秦暖的情难自己,他更多的是冷静。
“刘老是个德高望重的人,这些话应该还有别的一层意思吧?”厉漠年在一旁沉声问。
刘老点头:“是的。真相是掩盖不住的。就算我不说,相信以小秦的能力早晚也能找到。不过……
秦暖一听,心立刻抽紧。她不由抓住了一旁厉漠年的手。她握的紧紧的,像是要从他那边得到力量。
刘老顿了半晌,皱眉说,“不过,现在你想要回你的孩子,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什么?!
眩晕感顿时冲上了秦暖的脑袋。
“为什么?”秦暖强忍着眩晕感,凝视着刘老,开口问。
“雨清很看重这两个孩子,并且,她在他们的身上花费了很多的心血,她大概不会轻易的把孩子交给你。”刘老语气很凝重,“小秦,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不过事情就是这样,你还是死心吧。”
“可是,可是我才是孩子的妈妈。”秦暖睁大眼睛,“刘老,我才是他们的妈妈!……”
“雨清的领养小天和小晶的手续健全,况且孩子也在她的身边生活了这么久,你想要夺回抚养权,很难。”刘老很冷静地说。
秦暖顿在原地,听到刘老的话,顿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那种眩晕感瞬间包裹了她的身子,混乱的思绪陡然中断,周围一片的空白。
大悲,大喜,大悲。
精神的压力让秦暖无法再支撑下去,她倒进了厉漠年的怀抱。
……
秦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已经是在自己的公寓,房间是里自己熟悉的味道。
秦暖的脑海里回荡着刘老的话,双眼干干涩涩的。
“你醒了?”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早就说过了,就算你找到真相,也不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
秦暖没有表情,任由着泪雾在眼眶之中凝结成泪珠,顺着眼角
滑落。
“要不要吃点东西。”厉漠年坐在她身边问,“或者喝点东西?”
“……”
厉漠年的眼神微微一沉,他的话丝毫没有引起秦暖的反馈。她依旧睁大了眼睛,但眸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耳边的声音继续说:“如果你想要回你的孩子,首先自己要振作起来,走司法程序,并非没有任何的机会。”
秦暖想挤出一点笑容但是却做不到。其实厉漠年自己大概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出自真心。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好像完全忽视掉厉漠年的存在。
“暖暖,你不想理我也没关系。”厉漠年起身,深深看着她“或许你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但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继续受伤。我在隔壁。”
他说完,走出卧室关上卧室的门。
秦暖看了紧闭的房门,慢慢闭上了眼睛。刚刚被擦拭掉的泪水悄悄重新布满了脸颊。
秦暖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天一夜,不吃也不喝。身边的人来来回回,她却似乎不知道。她只是看着窗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第二天一早,秦暖起床。
她推门走出公寓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外西装笔挺,但是却有些疲倦脸色的厉漠年。
“暖暖,你想通了?”厉漠年看着她。
秦暖定定看了他一会:“漠年,你怎么在这里?”她不知道厉漠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门外等着,或者,他一直没有离去。
她努力的让自己挤出正常的笑容:“我现在要去公司上班。”
厉漠年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说,“我送你。”
秦暖没有拒绝,只是点头。
宾利车里有淡淡香水的味道。古典音乐有很好的抚慰人心的作用。可是车里的气氛沉默得可怕。
到了公司楼下,车子停下。
“暖暖。”厉漠年望着秦暖,此时秦暖的眸子直直的望着窗外,依旧空洞,厉漠年皱眉,重复叫了一声,“暖暖!”
秦暖从那种失神之中反应过来,“啊……怎么了?”
“到了。”厉漠年开口。
秦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发现已经在公司的楼下。
“好,多谢。我上去了。”秦暖解开保险带,打开车门就要出去。
厉漠年皱眉,忽然一把抓住她“砰”的一声,把车门重新关上。
秦暖回头看着他。
车后座很安静。高晟已经识趣的下车,把空间留给两人。
秦暖低下头,声音平静:“什么事?”
厉漠年深眸一眯,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色。
“怎么了?”秦暖笑了笑,问。只是那个笑容太勉强。
“没什么。我晚上会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吃饭。”厉漠年皱眉,锐利的眼神如刀,却看不进她的心里。
“好。”秦暖的回答的出奇痛快,说,“我先走了。”
她说完打开车门走向公司大厦。
厉漠年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似乎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她竟然对自己的话没有任何的反驳,乖巧的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时间悠然而过,日头似乎仅是刚刚升起,便已经西落下去。
市中心的米其林西餐馆,是厉漠年经常光顾的一家。
这里的气氛很好,钢琴演奏的背景曲调适合任何心情不快的人。厉漠年把晚餐安排在这里,自然有他的深意。只是对方好像并没有体会到。。
两人相对而坐,秦暖的手里捧着菜单一动不动。
“暖暖。”厉漠年皱了皱眉,“想好吃什么了?”
他不得不提醒。因为从拿起菜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而她依旧没有点餐。
秦暖合上菜单:“随便。”
她说着看着眼前精致的餐巾。
“你没有在看菜单。”厉漠年冷冷丢了手中
的菜单,眼底的恼火很明显。
她根本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不,应该说从那天见完了刘老后,秦暖的状态一直很差劲。
厉漠年皱眉,“暖暖,你到底想做什么?不管是什么,告诉我。”
“没有。”秦暖茫然抬头,说,“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关于孩子?”厉漠年反问。
“或许吧。”秦暖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确定,我很乱。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要理一理。”
“我和你说过,你想夺回孩子,唯一的途径就是走司法程序。只要法院将孩子判决给你。刘雨清就必须执行,但前提,我们要有有利于我们的证据。”厉漠年说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面前的红酒。
“哦。”风轻云淡的一个字。秦暖低着头,甚至没有多看对面的厉漠年一眼。
厉漠年猛地握紧了手中的红酒杯,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暖暖!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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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