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雪现在身子一天比一天重。”而且据说肚子里面可能有两个……容谦面色较平时凝重,“云雪现在不适合照顾人。我去请一个比较专业的护士来照顾。费用归我负责。”
“那怎么好意思。”夏心琴还是笑盈盈的,“那可不行。我们现在还算年轻,现在还不用女儿女婿这么招待。我只要女儿留在身边,替我尽尽孝道,我这心里就舒服了。你们虽然是年轻夫妻,可云雪现在有身子,离个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什么要紧吧?”
容谦语气平静而坚持:“我不放心云雪在外面。”商业竞争的背后,他无意中得罪的人不少,自然不放心。
夏心琴不悦极了:“娘家也不放心。我是把女儿嫁给你,不是让你买断她一辈子。”
“婚姻就是一辈子。”容谦不着痕迹地搂过老婆。
“妈——”窝在容谦臂弯中,乔云雪有些尴尬。今天这局面,是妈的问题。妈不能这么理直气壮啮。
“丫头你急什么?”夏心琴瞋怪地瞄瞄女儿,“容谦向来稳重可靠,就十天半个月没女人,也不会想着要去打野味吧?如果他真有这个心,我们丫头就不要他。这宝宝,我们乔家养得起。”
容谦眸子一闪,薄唇抿紧,俯身瞅老婆。
“妈,你不能这么自私。”妈因为生司徒澜的气,怎么可以胡乱找借口留她。乔云雪瞪着老妈。
迎着女儿质问的目光,夏心琴眸子黯了下,忽然转身进屋,在收银台上面翻了翻,拿了张纸又走了出来。
“妈?”乔云雪接过纸。
那是一张诊断书。
“腰结石。”乔云雪轻轻念了出来。医生的建议是尽快手术。日期还是一个月前的。
原来妈不舒服并不是借口,而是真的。看着诊断书,乔云雪的眸子慢慢湿润了。她挣开容谦的臂弯,挽住老妈的胳膊,静静地瞅着容谦:“等妈做完手术,我就回来。这段时间我一有空,会回来看燕子。”
其实这样更好,她正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要怎么对付司徒澜的要挟。
看着她诚挚的脸儿,容谦似笑非笑:“原来我娶的老婆,也是向着娘家的。”
“谢谢。”这是同意的意思吧。乔云雪漾开浅浅的酒窝,双手拉下容谦的脖子,久久凝着他一汪黑潭。她忽然笑了,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容谦唇间一印,又缩回脖子,声音从他匈膛间溢出:“你要是敢趁我怀孕的时候招惹别的女人,就永远别想我原谅你。”
本来紧绷着脸,一听这话,容谦的表情缓缓放松下来。情不自禁捏着她的鼻子,深邃长眸紧紧凝着她,那里面的意义,深得乔云雪看不懂。
“丫头,该吃饭了。”夏心琴心里有些咯噔。现在这样子,好象女儿陷得比较深。这不是个好现象……
松开容谦的脖子,乔云雪的手从他身子上滑下,却巧妙地拉住他的手腕,朝里面走去:“妈,容谦一起吃吧。吃完再让他回去。”也许,应该让容谦和老妈多多接触,让容谦明白老妈当年只是一时糊涂,看还有没有可以扭转局面的余地。
“云雪……”想拒绝,可夏心琴最后叹息着去厨房了。
整个晚餐时间,只有乔承康乐见女婿的到来,多说了几句。
一吃完,乔云雪就拉着容谦向外走:“你先回去,老爸要关店门了。”
“不。”容谦反而拉着她向楼梯间走,“看着你睡着,我马上走。”
明明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乔云雪敏感的心,忽然跳快几分。眸子间不禁湿润了。她居然乖乖地任容谦牵着,在乔承康舒心的注视中,夫妻俩静默着向三楼走去。
拉开电灯,眼前熟悉的一切映入眼帘。一颗心更加柔-软。
“我马上就好。”乔云雪说。容谦虽然向来并不强迫她什么,但如果对哪件事一坚持,她也扭不过他。他现在要看她入睡,她只好加快脚步。
反正,等他一离开,她再爬起来也行。
打开柜子,乔云雪找睡衣。
容谦在打电话:“燕子,吩咐人把我卧室的枕-头送过来。我在夕阳画廊。”
身子一僵,乔云雪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容谦。
容谦挂了电话,迎上她的目光,淡淡一笑:“这个枕-头不适合yun妇睡。”
“真的?”乔云雪一愣,还有这个说法么?
“真的。”容谦颔首,一本正经,让乔云雪根本没有生疑的余地。
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但乔云雪想快点让他回家陪燕子。没再多想,拿着睡衣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水声。
容谦倚在阳台,长眸灼亮如星。他静静凝着屋子里那张chuan-g,他们曾经温-存的地方。他明明不是个纵玉的人,可她柔-软的身子像婴粟,让他忘神地与她厮-磨……
她打算洗多久?
容谦看了看时间,她已经泡在浴-室八分钟。
Chuan-g头柜电话响。容谦大步过去,接了:“喂?”
“容先生,我在门外。枕-头送来了。”是别墅里保安的声音。
“我知道了。”容谦挂了电话,大步向楼下走去。在乔承康夫妻错愕的目光中,抱着长长的枕-头上了三楼。
乔承康乐了:“咳,现在的年轻人……果然如胶似漆。”
“喂——”夏心琴却向楼上追,“容谦你回去,我们没时间招待你。”
乔承康一把拉住妻子:“你喊什么——他这样粘着我们家丫头,我们应该高兴。”
“不……”夏心琴语塞。有些事,乔承康不知道。而她还不能解释。
容谦把chuan-g上的枕-头换了。站在那儿瞅了一会儿,唇角慢慢勾起。向来不注重儿女私情的男人,正在做连他自己也不可思议的事。
浴-室里什么动静也没有。她怎么还不出来?不会像上次冼衣服那样,摔了吧……
一想到这儿,面色大变。容谦大步走向浴室,用力推门。
浴室门没锁。
这一推,门就开了,一张雪白的美bei完全呈现在容谦长眸之内。她手中正举起睡衣,要把它穿上。
容谦眸子一闪。
想也知道她在家不会有太信感的睡衣,可是绝对想不到,她的睡衣图像还是卡通的。只是比最先进步了些,不是破脸灰太狼,而是聪明可爱的喜羊羊。
容谦长脸抽了抽——他以后的子女不会太单纯吧,没有严谨复杂的心思,那怎么管理京华……
“喂……你先出去。”乔云雪侧过身子,低低地赶他。可这一侧身子,更好的曲-线呈现在容谦眸间。
一声抽气声响起,容谦大步向前,用浴巾包了她,搂回。
他把她送进柔-软的被窝中,被窝高高的拱起,里面无限风景……
“你可以走了。”某人的老婆抱怨,“再不走我妈拿扫把赶人了。”
“我们光明正大。”容谦冷哼,“难道你为了你妈,连我的身份都忘记?”
“……”乔云雪想装死。
“记得回家。”他低低的字眼,随着温热的气息,传入她耳内,“体-型原因,比较容易饿。”
“叫厨娘给你多做点耐饿的。”乔云雪垂下眸子,装作不知道他的隐喻,“牛肉最耐饥饿。”
“牛肉有很多种功效……”他低低的提醒。
“……”她还是装死吧。
“不关浴-室门,是特意替我留着吧?”容谦低低凋侃着。
“……”她接着装死。
“yun妇别有味道。”容谦沉思着,微微的惆怅。
“……”乔云雪掐上他胳膊。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容谦的声音依然没有温度。她掐得还真疼!
乔云雪抱着枕-头爬起来了,跪坐在柔-软舒适的被面上,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颇有几分母夜叉的样子,可最后,她却细声细气地:“你别想知道我的心!”
果然是乔氏云雪的某些强悍风范!
容谦面无表情,可长眸灼亮:“乖,早点睡。”
起身,容谦和着枕-头抱了抱她,走了。
乔云雪爬了起来,紧紧搂着枕-头,默默闻着上面的气味——那上面全是他的味道。也许他是用这个来提醒她,就算她在这里住着,也不能忘记他老公大人的存在。
“容谦……”低喃一声,乔云雪双手紧紧捂住了脸儿。她看不透他呵。他明明知道她母亲干的好事……
他明明介意母亲。他介意那件事的……
她郁闷地又进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夏心琴已经在房间里了。
“妈?”乔云雪错愕地喊着。夏心琴脸色不太好,“妈你不舒服么?以前我看见过结石病人,疼得很厉害。”
“现在不疼。”夏心琴淡淡解释着,目光落到凌-乱的被子上。那种独特的味道,不经意就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夏心琴轻轻叹息着,出神地瞅着女儿。
“妈?你先出去,到厅里等我,我们再谈好不?”屋子里的气息实在不适合母亲停留,乔云雪红着脸儿和老妈撒娇。
想说什么,夏心琴纠结两分钟后,还是走了,只扔下一句:“唉……他是个好男人。”
说容谦么?乔云雪一愣,追到门口,却说不上一句话来。
容谦的心……她看不透。她想问清楚明白,可就是恋着他,不敢冒险,不敢让现在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容谦不说明白,老妈也一样。和老妈聊了半个晚上,结果乔云雪发现,其实老妈一个字都没有说到重点上。夏心琴整个就在扯油画街的事。东家长西家短,全聊到了,就是不说司徒澜的事。
“妈,司徒澜说,十天之内,如果我不离开容谦,他就让夕阳画廊不再存在。”乔云雪小
心翼翼地拐话题。箭在弦上,不是不提。
“他想搞什么?”夏心琴呸了声,“哼,一副嘴脸!我倒想看看,他怎么让我的夕阳画廊消失。”
然后,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乔云雪的试探失败。她站了起来,找出自己的宝宝教育基金,把存折强塞进老妈手里,眯眯笑:“为了表示女儿女婿的孝心,妈这次的费用我包了。”
夏心琴瞅着手心的存折,半晌没作声,最后轻轻拥住女儿:“容谦这孩子,妈也舍不得……”
乔云雪眸子湿润了。母亲难以取舍,容谦也是,她自己也是……
怎么办呢?
第二天,乔云雪果然陪着老妈上医院,一边抽空给自己做孕检。
老医生绽开笑容:“这一阵子还好,胎儿十分健康。看来你保护得很得力。生下来的时候,一定够你折腾。”
“谢谢医生的提点。”乔云雪乐得眉眼弯弯,“如果医生不说,我们哪里知道。我也想看看网页,长点知识,可网页上面众说纷纭,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那当然。”医生严肃起来,“这些事,可得来正规医院,听医生话。”
回到夏心琴那儿,正赶上医生诊断:“最好动手术。这样吧,现在人还算最少的时侯,我先给你排个日期。这几天你住院等着,一边和医生合作,该服的药,该打的点滴,一样不能少。其余时间,你可以自己安排……我看看,最快的手术日期是一周之后。”
“一周?”夏心琴拧眉,“那么晚?”
医生笑了:“这还是人最少的时候,之前要约,都是十天半个月之后。”
“那就一周吧。”乔云雪立即答应,“妈,听医生的。”
安排好母亲,什么都打点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夏心琴在医院里呆不住,自个儿准备先回去三小时再来。乔云雪看看没自己的事,准备到财务部去报个到。苏雅还没走,她心里就是不踏实。
乔云雪打电话给舒渔:“大画家,送我一程好不好?”
乔承康在旁插嘴:“丫头,不要老麻烦舒渔,爸用面包车送你不行吗?你不会嫌弃自己家的面包车吧?”
乔云雪噗哧乐了:“爸,你这面包车随时要送货。不要担搁了生意。舒渔他闲的时间多。”
“唉!”乔承康摇头,“舒渔这孩子……最近也相亲了不少女人,可一个都看不上。他的心意还是在你身上……”
“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让舒渔看清楚,我一直把他当哥。”乔云雪慎重地解释。
乔承康没再做声。叹息着招呼顾客去了。
夏心琴没有说一个字。
乔云雪刚出夕阳画廊的门,方晴晴来了。
“稀客!”乔云雪笑了。
“云雪……”方晴晴却有些尴尬。腆着肚子的女人,看上去又可爱又纠结。
乔云雪出来一把拉住她:“怎么,不是才一起吃过饭没几天,就又和我生疏了?”
方晴晴静默不语。
“有话快说呀!”乔云雪看看时间,“我还得去公司。晴晴,我们之间也一起共事几年,没什么不好说的。”
方晴晴这才怯怯地瞅着她:“云雪姐,你还记得当初那份协议吗?”
“哪份协议?”乔云雪一愣。
“就是……”方晴晴咬着唇儿,喃喃着,“就是……就是苏青兰当初当着全市开发商的面,毁谤你的那份协议。”
乔云雪明白了,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那个?你那么久都不来拿,我还以为你不要了。”
“我一直没时间。”方晴晴说。
这不是个理由,乔云雪明白,但那东西原本就是给方晴晴的。所以乔云雪立即答应:“我现在就给你,你稍等等。”
三分钟后,乔云雪把那份已经开始泛黄的协议放进方晴晴的手。
“这样我就放心了。”方晴晴轻轻吁了口气,离开了。
舒渔也来了,拉开车门,一如既往地逗她:“油画街的美人,上车吧!”
乔云雪噗哧乐了。
舒渔忧伤地扁嘴:“没良心的丫头。咱每次含泪把自己倾慕的女人送到另一个男人手里,心酸得想跳太平洋。结果丫头还笑话我。”
“你又忘了,你可是我宝宝们的干爹。”乔云雪提醒。
舒渔郁闷:“可是我老梦见自己作了亲爹,天天替兔崽子们包尿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