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谦……”乔云雪的声音慢慢消失了。 身子挂在梯上,手儿吊着,嘴儿半张着。感觉一边脸高一脸低,微微变形。她惊愕得忘了容谦的手还停留在自己的屁股上,而且是裙子下面的屁股上。
因为容谦在笑。
他极少笑,那点笑容珍贵如钻石。可是现在他在咧着嘴儿笑,在太阳底下发出璀璨的光芒厂。
“你……你笑什么?”她一下子被那笑容困住了,一身不能动弹。
他轻轻巧巧就把她从不锈钢梯上逮下来:“睡觉。”
“哼!”落地的乔云雪总算回过神来了,手儿拼命抵着他胸口,“你不是说了,你一点也不爱我,那你抱什么抱?我说了,从今天开始,过不过夫妻生活,得由我说的算。”
“谁要和你过夫妻生活了。”容谦一哼,笑容变淡,语气轻轻,“你……不会真以为我没女人要吧?”
“我……”看了看浅笑的他绽放着光芒,忽然之间形成的强大气场,乔云雪慢慢没了底气,最后咬咬牙,脸儿向天,“谁知道呢!要不然怎么三十二岁还没人要回家?如果不是我急着要结婚,你说不定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根本不知道女人什么滋味呢!”
说完用鼻音补上一句:“估计心肠不太好的缘故……扈”
脸抽了抽,容谦一弯腰,搂住她的胳膊,向另一侧走去。
“喂?”乔云雪死命扭着胳膊,想挣开他。
容谦抓得紧紧的不放,不知了哪个开关,明明竖着放的四四方方的东西,竟神奇地变成吊床。
容谦带着她跌落软软的吊床上。指尖摸进她裙子下面,落到白皙的丰盈上。然后用力一搂,她半边身子没入他身下。似乎嫌她裙子碍事,皱眉解开纽扣,内衣,脑袋埋到她心口,双臂搂着柔软的腰。
“喂,大白天的,你不许……你真不要脸。”望着头顶白晃晃的太阳,乔云雪脸儿羞得通红,这男人向来内敛含蓄呀,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的……这么的不要脸。
“日光浴。”容谦淡淡的声音从她丰满间滑过,“放心,对于一个逃妻,我兴致缺缺。这样……你跑不了。”
“嘎——”一身僵住,乔云雪小心翼翼向下看,只看到他一头浓密黑发。原来他压着她,是因为担心她跑掉。
“睡吧!”容谦声音飘飘的,似在调侃她,“如果熬不住了,喊我一声就行。”
手儿一伸,乔云雪的手掌对准他脸儿,重重拍上:“不要脸。哼,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熬不住。容谦,走着瞧。”
她会很熬得住的。一定。
乔云雪还在想着呢,容谦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果然睡着了?冬天的三亚,太阳暖暖的,晒着是很舒服,不怪他想日光浴。
臭男人!
尴尬地望着天上的太阳,她使劲撑起身子,只看到自己的裙子凌乱地扯着,身子半果着,雪白的身子被他压上大半。她闷闷地嘟囔着:“你睡吧,尽管睡。不跟我离婚,总有一天你会睡不着的。”
明明打着呼儿,容谦却似听到了这句话一般,更加搂紧她的身子。他是为了她睡才睡的,她还不肯睡。
乔云雪受了惊吓,赶紧闭嘴儿。无力望天,他这样她怎么睡?
她一定睡不着的。
好吧,她想事情。洛少帆应该没事吧?舒渔一定不高兴,两人一起来的,可是回去却独自回去。燕子呢,容谦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呀……
以为睡不着,结果太阳晒得太舒服,不到三分钟,她就睡着了。
到了晚上,乔云雪才明白,容谦是要带她走水路回家。
容谦那么忙碌的人,怎么可能把时间放在坐船上。乔云雪心里困惑着,但她绝不多嘴。
容谦做的错事,她一辈子都记得,一想起来,心里就生生的疼,举止会自动生疏几分。
“睡觉!”容谦似乎比她还贪睡。
白天日光浴,晚上接着睡,都快睡成猪了。乔云雪撇撇嘴儿,可一趴进被窝就打小呼儿。她现在最缺的就是睡眠。这几天尽力交瘁啊,胃口也不大好,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乔云雪一睡着,容谦就睁开长眸,眸光停在她略为苍白的脸儿。曾经活力四射的女人,因为那事实,现在憔悴得似乎变了个人。她需要好好休息。
但愿这二十四小时的船程,能好好补回这几天的精神。否则一回到家,需要面对的事情很多。因为她曾经是洛少帆未婚妻的这个身份,容家一定会有人暗暗找上她。
他确实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她不会喜欢,她爱自由。
起身来到书桌前面,容谦打开手提。
手机来电。
瞄瞄号码,容谦起身向外面走去。一直爬上观海平台,坐在上面,才接了:“爸?”
“你到底在哪儿?人不见了,连个消息都没有。容谦,你太让我失望了。洛少帆的那个女人,
tang你如果再不放手……你看吧,明天董事会要重新考察你。京华总裁的大任,看来你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容长风气呼呼地在电话那边吼,“女人就那一回事,关了灯哪个不是一样的。你偏偏要惹洛家的未婚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合上长眸,容谦沉思数秒,平静地笑笑:“爸,我已经惹上了,而且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惹和洛家有关的女人啊!”容长风恨铁不成钢,声音气得发颤,“我都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女人。容谦,你为什么要让我失望,为什么……而且还是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你告诉我,你到底看中她哪一条?”
黑瞳瞬间幽深几分,容谦缓缓地:“如果她能生……我会多一种选择。但,云雪现在不能生,那么我必须是云雪一生的靠山。爸,我是男人!”
声音轻缓,可内容不轻。容长风气得咬牙,最后老泪纵横:“你就和你妈一样,这么倔。除了责任还是责任,一生就被绑死了。我就想着,才半年时间,你怎么会爱上个女人。但你能容忍她没孩子,我们容家的人不能。容谦,你明天一回来,首先来京华见我。我的立场你明白,我不会把京华的财产落到与洛家有关的任何人手上。包括洛少帆的前未婚妻。”
“好。”容谦没有任何犹豫,答应着。
“好个屁!”容长风气咻咻地,“我告诉你,你就算放弃京华的继承权。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否则……”
容谦打断他:“还有什么要求?”
容长风反而停了下,似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你不能给我个孙子,那么,我们十年的契约必须加倍。你得为我的京华服务二十年。然后,你想回北京,还是想带着你的女人走,我不阻拦。”
“好。”容谦轻应。轻得连海风的声音都大过它。
“好个屁!”容长风气咻咻地挂了电话。
白玉瑶缓缓起身,轻轻拍着容长风的背:“他真地不肯抛掉那个乔云雪?”
容长风气呼呼地摇头。
“佩蓉那儿……真的是门最好的婚事。想不到这么无缘。”白玉瑶轻轻感慨着,“长风呀,你是那么想得到夏思思的血脉。这样一来,长风你这二十年,可不白白地等了。”
“不行!”容长风拍案而起,“帮我联系他们,让他们脚步快一点,不能再等了。我一分钟也忍受不了……天,容谦居然娶了洛少帆的女人……”
急忙替容长风揉着胸口,白玉瑶应承:“我等下就联系他们。明天我找机会,乔云雪会和洛少帆在一起的。就是不在一起,我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在一起。长风,你千万别气坏身子了。”
大海上。
容谦慢慢收好手机。长眸高深莫测。
二十年,他得为京华续期十年,还得在京华待上十三年。剥夺继承权,将京华整个拱手送给容靖,那个才十六岁的少年。十三年后,容靖二十九岁,确实可以开始独挡一面了。
十三年后,他四十五岁,那时的他还能东山再起吗?
容谦长眉拧成绳。点起一支烟,容谦静静抽完,迈着稳健的步子回了船舱。
她睡得不太安稳,好像在折腾。
“云雪。”容谦俯身喊了声。
没有回应。
显然,这三亚之行没有让她快乐。那个晚上发生的事,还在困扰着她。那八年对她而言,无论如何不是件可以轻易放下的事。
他只能庆幸,油画村发生的事情在前,洛少帆的第二次选择冷了她的心。要不然,她今天绝对不会这么安静。
坐回书桌边,他沉浸于工作。可不一会儿,床上又发出细细的声音。
长身而立,容谦回到床边,弯腰凝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儿。
她似乎陷入梦呓,困住了,脸上有着痛苦的神情。她在说着什么?
俯身,容谦听到了。
“少帆,对不起。”她低低地梦呓着,“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心头一紧,容谦听到心中有东西碎裂。他搂过她的身子,抓紧她小小的手儿:“云雪?”
可她没有醒来,还在梦呓着:“少帆……”
长眸一闪,容谦坐正,凝着那张困扰的脸儿,他修长的指尖,慢慢摸上她眼角,那儿有点湿了。心中一动,他俯身,屏住呼吸:“云雪,你想不想回洛少帆身边?”
“不能回他身边。不能……”这回她顺着他的话说话了,“不能啊……我不回。”
心头竟隐隐雀跃几分,容谦心头一松:“乖,那就在我这儿待着。”
“不啊……”她嘟囔着,微微有着哭腔,颤抖着抓上他的手,“我不敢……你太坏了。我要离开。臭容谦,死容谦,总有一天,我会拉着你一起跳海……你太坏了啊,祸害遗千年,我要替天行道……”
她的声音又慢慢地小了下来。
容谦眸子灼亮,竟捏上她
的鼻子,不让她进入梦乡:“告诉我,你会不会爱上……”
“爱上你,我会哭的……会狠狠哭……”她挣扎着拉着他的手,“我要让你爱上你,我才不爱你。真的。”
明明恨恨的样子,可声音却娇娇的……
这回,她真的睡着了。
而容谦这回再也睡不着了。
她的眼睛还是湿的。林小眉说得对,这倔强的女人,向来是人前笑,人后哭。
她要拉着他一起跳海……
容谦再没有工作的心思,悄无声息地在她身边躺下,指尖慢慢摩挲着她娇嫩的脸儿。好半天,容谦闪神——他为什么要在意她爱不爱上他?
难道日日相缠,自己真的动心了……
容谦倏地坐起,久久凝着睡梦中的女人,惊骇莫明。
夜,更加深了。
今晚,注定无眠。
第二天下午,容谦果然一下船就去了京华公司,乔云雪被抱成粽子,被容谦先送回油画街。
“我晚上过来接你。”容谦深深的凝着她的眸子。睡得多,她精神好多了,可眼睛却睡肿了,还是个丑女人。
京华董事办公室,容长风早等在那儿。他手里拿着份协议。一看到容谦到来,把协议扔到容谦面前:“这是你卖身京华二十年的协议。如果你坚持不离开乔云雪,就签了。我警告你,签了这个,你以后想反悔也没用了。整个京华,以后就是容靖的。”
微微颔首,容谦不发一语,在协议上签下“容谦”两个大字。
“现在爸可以放心了。”容谦唇角轻轻勾起,深深凝着父亲,大步迈出董事长办公室。
容谦的背影消失,容长风一掌重击办公台:“三天之内,我要乔云雪失贞的新闻出现。我要全市都知道,她不配做我容家长媳,我要她自动离开容谦身边。我不能让容谦毁在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的手里……”
回到总裁办公室,容谦加上件毛衣,点燃支烟,平静地凝着某个地方。
“哟,我们容总追妻回来了。”钱涛哈哈大笑着进来,朝他猛眨眼,“怎么样?我们可爱的容太太有没有感动得主动投怀送抱?”
白了钱涛一眼,容谦依旧稳坐如山。
一个人的戏唱不下去,钱涛只好尴尬地谈公事:“我的意思是,你又要招秘书了。这次是你自己招,还是我招?”
“暂时不招。”容谦微微颔首,“先收简历。招助理,男性,二十八岁以下。具体的条件我会发邮件给你。”
“真招男的?”钱涛一愣,“怎么又暂时不招?容总,我可听糊涂了。”
容谦淡淡的:“这一阵,先让云雪在我身边帮手。”
“啊?”钱涛瞅着容谦紧凝的神情,隐隐明白他顾虑的是什么。钱涛知趣地出去了,“也好,放在身边安全些,先看看形势再说。如果没什么,再让她去财务培训。”
容谦颔首,目光投向油画村的方向。
乔云雪现在就在油画村。
扑在老妈怀里,她哭了个唏里哗啦。第一次不顾老妈心疼,哭了个痛快。
“唉……”夏心琴心疼得什么也说不上来,只能紧紧搂着女儿。
结果,哭累了的她又趴着睡着了。
夏心琴摇摇头,哭笑不得:“怎么比个孕妇还贪睡。”
一直到傍晚,乔云雪才醒来,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接了,是白玉瑶的声音:“云雪呀,容谦他爸说,你既然是我们家的媳妇儿了,我们还是一起吃个饭吧。明天中午我过来接你哦。”
“哦。”她应着。她还记着她一巴掌,可是白玉瑶到底是长辈。而且要见儿媳的是容长风,她不能把白玉瑶的帐算到容长风头上。还在容谦身边,她不能拒绝容家长辈的召见。
她向来尊重长辈。
“那个……”白玉瑶犹豫了下,“云雪,这事你不用告诉容谦。我们通知他好些。”
“哦。”乔云雪没有意见。她现在还真的不想和容谦说太多话。
才爬起来洗漱好,容谦就来了。
“我不回,我就住娘家。”乔云雪不肯走,“我决定了,以后一三五七我住娘家,二四六才水乡花园。”
“今天星期二。”容谦提醒。
唉,她失策了,这些日子过得糊里糊涂的,记错了日子。向来一言九鼎的乔云雪,从来不赖帐的乔云雪,只得闷闷地跟在容谦后面,乖乖坐进奥迪。
回到水乡花园,门庭冷落,屋子里漆黑一片。
“燕子呢?”乔云雪推开燕子的卧室,里面没人。
容谦瞄了一眼:“她那天说爸身体越来越不好,想陪爸两天,可能去了别墅。”
“哦。”她闭了小嘴儿。可是却站着不动,有燕子在,好象气氛没这么尴尬……
容谦拿着睡衣上了浴室:“明天开始,去京华上班,当我的助理,
我旁边有个空位,今天已经清理好。”
“我不!”乔云雪跳了起来,堵在浴室门口,气呼呼地瞪着他。开玩笑,她现在时刻想着躲开他,怎么可能主动把自己送到都在他眼皮底下,这样一来,一天二十四小时她都被他盯着了。
容谦的电话响了。
容谦拧眉接了:“佩蓉?”
“容谦你回来了呀?”那边传来赵佩蓉担忧的声音,“担心死我了,你爸还找了我,还以为你和我在一起。容谦,你啥时离婚呀?”
乔云雪瞪了过去:“切,野女人!”都催着容谦离婚了。
意味深长地瞅着乔云雪,容谦声音柔和几分:“佩蓉,我现在有点忙,以后再说。”
挂掉电话,容谦似笑非笑地凝着她:“或许,我真对佩蓉动心了。”
“切!想得美!”她恨恨地进了小浴室,“不就是个助理吗?我就不信我不会做了,我相信,在我的帮助下,你一定会越来越忙的。我绝对相信。放心,你爱上我的那一天,我会风光休了你。”
本来想跑到燕子房里睡,可为了容谦早点爱上她,然后她好让他失恋痛苦。她还是乖乖睡上两人的大床。但是,她在两人中间放一排书。
容谦瞄着,没意见。
躺着想主意。想了一会儿,乔云雪忽然一骨碌爬起来。俯身趴到床头柜看日历,皱眉算着日子:“不对呀……”
“怎么了?”容谦的脑袋从她肩头探过来,正好对着睡衣领口,里面两颗红莓懒懒地撑着睡衣,容谦黑瞳闪了闪,手不知不觉扯掉她的睡衣带子……
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乔云雪埋怨着:“容坏蛋!”
“哦?”容谦脸抽了抽,容坏蛋?
乔云雪摸摸鼻子:“瞧你干的好事,把我气得生理期都乱了。我大姨妈都快两个月没来了……”
大掌摸上她肚皮,容谦长眸灿灿流华:“真的?老婆大人,别不是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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