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 ”燕子不服气,隔在乔云雪和容谦中间。
眼角都不动一下,乔云雪仍然瞄着天花板,不咸不淡:“我们夫妻谈话,外人勿扰。”
“你……”燕子憋得脸儿通红,还真说不出话来了。只干瞪着乔云雪,可偏偏乔云雪还只看天花板。气得燕子回头瞅着容谦。
可容谦正深思,没心情管燕子。他唇若微勾,看起来心情不错。一双黑瞳发出灼亮光芒,静静凝着淡定算帐的乔云雪。然后移到她伸到他胸口的白皙手儿……
“呜呜……”燕子跺脚儿。
“我去拿……”容谦转身,大步回房,不一会儿出来,长臂伸过,大掌抓过她的手儿,将自己的钱包轻轻放入乔云雪手心殪。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掌心,痒痒的。乔云雪不得不由回视线,看到他的钱包,她不由一愣:“我只要三千块,不要你的钱包。。”
“我的钱就是老婆的。”容谦淡淡的语气,可不容置疑。
“我们AA制。”乔云雪半笑不笑地把钱包送回他手中,“我只要三千块。”说得云淡风清,可她心里忐忑着。她宁愿他拿出来的是三千块,而不是他的钱包。
沉默小会,容谦收回钱包,利落地数张数。可数到最后,容谦忽然停下,瞄着乔云雪。有些尴尬:“我只有二千五了……”
乔云雪眨眨眼睛:“果然是负翁啊……不过不要紧,我还要交两千房租给你。所以……”她从二千五里数出一千五来,塞进他手中,“加上没给的五百,我的房租交清了。”
燕子完全傻眼了,一会儿看看容谦,一会儿看看乔云雪。忽然郁闷起来。默默坐进沙发,双手托着下巴,一声不吭。那张漂亮的小脸儿,竟满是寥落。
看着手心的一千五,容谦俊脸一颤,没做声。
“你……”乔云雪忽然瞅着容谦,“为什么不问我,要你三千块?”
“老婆说的话,没必要那么多疑问。”容谦凝着她,“云雪,我们是亲密的枕边人,起码有对彼此的信任。”
淡淡一句话,却似一缕醉人的春风,悄悄钻进乔云雪锁得紧紧的心。她有瞬间恍惚,手中的一千块,就那么悄悄地掉落地上。
她赶紧蹲下,捡着人民币,指尖,却微微颤着。她的眼眶红了,紧紧抿唇。
容谦弯腰,将纸币捡起。放进她掌心。轻轻弯起她的指尖,压住一片红色:,淡淡的:“别想太多,我对AA制没有意见。”
深呼吸,乔云雪吸吸鼻子,镇定地站起来:“那就好。”
她朝容谦绽开个浅浅的笑容,美丽如焰火绽放,让容谦黑瞳瞬间绽放光芒。
她伸出手来,笑眯眯的:“老公,AA制快乐!”
一震,容谦淡淡笑了,紧紧握上她的手:“老公比容先生好听。”
燕子起身,闷闷地瞅了眼容谦,忽然转身向客房走去。
“等等……”乔云雪笑眯眯地瞅着燕子,“我住这房都交了两千房租,请燕子也交点房租怎么样?瞧,我交两千房租还只是和容先生分了一个房间,你一个人住个房间……我也不要你四千了,你就交三千过来好了。上个月的三千,再预交下个月三千。燕子姑娘,你得交六千块来。”
“你抢钱么?”燕子蹦了回来,叉着腰,瞪着乔云雪。
乔云雪点点头:“如果燕子这样认为,我不反对。不过嘛,我真的只是替我老公收收房租。”
“我上了贼船了……”燕子呜咽起来,伤感地朝客房走去,“明天再交。我的钱包都被你这个葛朗台打劫一空了。”
“哦?”乔云雪眉儿一挑,“燕子的意思是嫌贵,要搬离这儿么?”
“我才不搬呢?”燕子气咻咻地跳了起来,一脸凶神恶煞,“我就住定了,我追定容先生了。我对容先生的景仰爱慕如涛涛江水,源源不绝。我总有一天打动容先生的心,让你做没人要的黄脸婆。”
容谦唇颤了颤,却没有作声。
乔云雪闷哼,忽然扬高嗓门:“事儿还没完呢。燕子,做饭,拆洗被单和地板大扫除,请选择。”
“我是客人。”燕子飞快澄清。
“哦,我记起来了,燕子确实是客人。”摸摸鼻子,乔云雪好笑地瞄过燕子,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千金大小姐,要她交钱倒是爽快。可十指不沾水米,一听做家务就想撇清关系。
“知道就好。”燕子重重地说。
乔云雪眉眼弯弯:“听说是客人,据说还是容先生的爱慕者,总有一天会打动容先生的心。据说昨天还忘情地抱到一块儿。容先生,果然家花不如野花香啦!”
“云雪想多了。”容谦长眸一闪。
乔云雪只瞄着燕子:“做饭,拆洗被单和地板大扫除?选哪样?”
“我……”燕子憋红了小脸儿,忽然小嘴儿一扁,“我不是容先生的爱慕者,我不是了。”
这么快就认输?
tang乔云雪摸摸鼻子,这丫头是她见过最娇惯的女人,一听做家务怕成这样。
“那个……真的是云雪想多了啦!”燕子哭丧着脸儿,“我发誓,我是容谦的妹妹。我真的不会做饭,也不会做家务呜呜。”
“哦?”乔云雪笑盈盈地瞅着燕子,“他姓容,你姓夏。你们同父异母?”
“不是不是。”燕子赶紧摇头。
乔云雪眨眨眸子:“那同母异父?”
燕子猛摇头:“不是的。”
“哦?那就希奇了。不过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含笑瞄过容谦,乔云雪淡淡笑了,“燕子如果真是你妹妹,就一起AA制吧。今天的家务,我负责做饭,至于大扫除和拆洗被单的事,请你和燕子分了。”
“云雪……真的要大扫除啊?”燕子一脸委屈,瞄瞄乔云雪,再瞄瞄不表态的容谦,不敢不听话。耷拉着小脑袋找工具,不到三分钟,燕子开始学着用吸尘器。
看着燕子手忙脚乱的样子,乔云雪悄悄翘起唇角——住便宜房,吃便宜饭,还想抱便宜男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得尝尝后果。
把收到的钱收好,她瞄瞄容谦。
容谦在笨手笨脚拆被单。
有点担心被单像她的睡衣一样,在他手中成为面条。乔云雪在旁瞪着,努力坚持“好男人都是好女人调教出来的”的真理,绝不伸手帮忙。
听到异样的拉链声。她知道,被子的拉链已经报废了。
“你……”乔云雪冲上前去,捉住被面,瞅着。
容谦抬起头来,平静地瞅着她,似乎在问她想干什么。
报废就报废吧,算他帐上就好了。半夜敢让别的女人抱的男人,哼……她咬咬牙:“没事,我出去了。”
“云雪?”容谦疑惑地瞄瞄她。
“哦,基于昨晚心情不好,我今天要离家出走。”她闷哼,拿起手袋,昂首阔步,踩着优雅的步子,从他面前消失。
容谦放下手中的被子,跟出来几步,只听到客厅里大大的甩门声。
她真走了……
容谦摸摸下巴,黑瞳隐隐透着笑意。回房,想着如何把被单变干净。
这一出去,乔云雪三个小时后才回来。站在客厅里,乔云雪瞪着燕子,忽然笑了。弯腰,抱着肚子笑。
美丽的燕子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背都驼了。居然有了黄脸婆的味道。
看着乔云雪,燕子可怜兮兮地挨上来:“嫂子,现在有饭吃了么?”
“没有。”乔云雪笑盈盈的,忽然走上两步,惊奇地抱起沙发上干净整齐的被单,“容谦,这被单洗得真干净……”干净得让人不敢相信。
容谦站在书房门口,受了表扬的男人忍不住得意:“嗯,楼下的干洗店还不错。”
“你找干洗店?”瞪着容谦,乔云雪慢慢儿问。她故意整他洗被子,结果这位爷直接找干洗店摆平。
容先生,你厉害!
“老婆,干洗店比我洗得好。干净,安全。”容谦中肯地给出评价,唇角微勾。可摆在她面前的,绝对是张诚诚恳恳的脸。
嘴唇颤抖着,乔云雪盯着散发清香的被单,慢慢儿站了起来。
他笑得越开心,她越郁闷。可是……她没有说不准他找干洗店。
郁闷啊!她现在八成内伤得内出血了。
咬咬牙,她谁也不理了。从他们两人面前经过,直接做饭去。
“终于有饭吃了。”燕子顶着乱蓬蓬的卷发,窝进沙发叹息,“嫂子呀,吃你一顿饭真不容易。如果不是看在我哥的份上,我早跑香格里拉去吃满汉全席了。”
嫂子?喊着真顺口。乔云雪当作没听见。面对能屈能伸的燕子,她正在开始练就铁石心肠。
半个小时后,三菜一汤摆上桌子。
“嫂子——”燕子哭了,瞪着三菜,泪汪汪地瞅着乔云雪,“我不就是偷偷抱了一下他嘛,你怎么就让我连饭都吃不上?”
“怎么了?不是有三菜一汤吗?”乔云雪笑盈盈地瞄着面前的两位,“回锅肉,水煮肉片,干煸四季豆。虽然比不上饭店的水平,可一定能吃。就是这三样不行,不是还有家常酸辣汤吗?”
“嫂子难道不能做份不辣的菜么?”燕子忧伤地瞅着,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容谦脸儿轻颤,却默不作声,端起碗,平静地进行午餐。
乔云雪吃饭,不理燕子。
燕子眨巴着眼睛瞄着两人,最后吃白饭。
不时瞄着燕子,乔云雪有些头痛。这千金小姐太能屈能伸了,这样都吓不跑。原来对燕子没什么感觉,这会儿不得不重视几分。
吃完,容谦洗碗。乔云雪回婴儿房,站在窗前,抱着小笔记本发呆——容谦言语中没有护着燕子,可行动中却隐隐掩护。难道,她看错容谦了……
身边传来熟悉的气息,她赶紧回神
。仰首,容谦棱角分明的脸映入眼帘。她咬咬牙,生生别开目光。
容谦走近,伸出长臂,搁上她纤细的腰,没有温度的话响在她耳边:“我正在努力,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滚得大床……”
“你……取笑我?你……离我远点。”她有些慌乱,不想离他太近。晚上近距离是没办法的,大白天没必要这么亲近。
“老婆生气,我应该高兴。”容谦慢慢收拢双臂,她纤细的身子慢慢嵌入他怀中。
“容谦,我没有生气。”她气咻咻地挣扎着,拒绝让他产生不该有想法。
容谦莞尔,好一会儿,才平静地:“昨晚燕子只抱了我的腰,连手指头都没碰到我皮肤。乖,别生气了。这么大热天,吃太多辣椒不好。瞧,云雪的眼泪也辣出来了。”
“我没有……”乔云雪坚持。
“有。”容谦扫视着她嫣红的唇儿,俯身,忽然飞快从上面蜻蜓点水般掠过。
捂紧了小嘴儿,乔云雪吃惊地瞅着容谦。刚刚他吻了她么?他这么四平八稳的男人,怎么可能在正午的时候,太阳最灼人的时候吻她?
“瞧,嘴里面都是热的。辣椒不能吃太多。”容谦不动声色。
“没有。”她闷哼,瞪着他,“你就碰了碰我而已,哪里知道我嘴里是热的……”她倏地闭紧了嘴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腰间一紧,他握紧她的腰,俯身,撬开她娇嫩红唇,灵动地探入。
“唔……”乔云雪挣扎不开。
手臂一松,容谦淡淡笑了:“真的很热。不信我再看看。”
“我信了,我信了。”乔云雪身子一缩,巧妙地躲开他的掌握,飞也似地朝外面跑去。客厅里,燕子正因为不服气吃了块回锅肉,辣得眼泪直流,在屋子里团团转呢。
被燕子拦去去路,乔云雪忽然脾气来了:“夏燕小姐,大白天地在客厅跳什么舞,出去谈恋爱吧!”
燕子一吓,赶紧让路。
乔云雪拉开大门,冲进电梯。
跟进客厅,容谦挑眉看着半开的门,唇微微翘起。
“她当真了。”燕子撇撇嘴儿,“这下完了,她八成去找油画街的画家找安慰去了。你还笑?你到底错了哪根神经,一定要娶她嘛!好吧,我承认,她比五十楼那些爱慕者可爱多了……”
容谦摸摸下巴,悠然回房。
“她跑了?”燕子提醒。
容谦黑瞳一闪:“她的心乱了……”
“哦!”燕子一愣,鼓起腮帮,“可是我成了她眼中的小三了。我完了。我还要和嫂子建成同盟啊……我还要扮你的爱慕者吗?”
容谦淡淡的目光扫过来。
燕子咬着唇儿闪人:“我还是想想吧,怎么让嫂子快点怀孕。我就想看到嫂子大着肚子的时候,容家上下多么热闹。嗯,我很想看到我的小侄子啦!嫂子很好玩,我还期待嫂子帮我玩死一堆老狐狸哼哼。”
燕子找人去了。
走到落地窗前,容谦缓缓双臂交错,倚着窗户,柔和的目光锁着花园里闲逛的女人。瞅着那纤细美妙的身子,容谦唇角勾起微微的笑意。
不管是为了保护婚姻,还是真对他动了心,她的三菜一汤都让他舒适。
她的心不乱,他们的婚姻就没有意义了。
为什么娶她?苏青兰或许可以猜到一二。但可以肯定,苏青兰那张嘴再口无遮拦,也不敢提这件事。
乔云雪在折断花园中第十根树枝后,走上去油画村的路。但还没走到一半,她被人截住了。
“我们谈谈。”几天不见,苏青兰憔悴几分,让乔云雪立即想起憔悴的洛大少。
这一对夫妻如今憔悴的模样还真搭配。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苏青兰,可是她就是避不开这个女人。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哦,谁也别来惹她……
深呼吸,乔云雪淡淡笑开:“洛少奶奶,谈官司吗?不好意思,京华要起诉洛龙基,我爱莫能助。”
“你真的不撤诉?”苏青兰显然已经装不下去,露出原形,“我老公早就不爱你了。”
“哦?”乔云雪眯眼,“真奇怪,既然你认定你老公不会爱别的女人,为什么你还这么着急?”
“你……”苏青兰要吐血了,捂着胸口,咬紧牙齿,气得一身发颤。。
伸出手臂,乔云雪拨开苏青兰:“苏青兰,你这么憔悴,只说明一件事,你身体里缺少男人的荷尔蒙。你的无爱兼无性婚姻让你浮躁不安……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忍不住说了实话。”
“你——”瞪着乔云雪,苏青兰忽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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