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侄儿”的时候,严鸷突然就想到了祝鸿的母亲,他的妹妹。原来妹妹已经离开他二十年了,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人。严鸷又看着祝鸿,模样还是像的,特别是那眼睛,仿佛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沉声道:“如果我帮了你,你会给我什么?”
祝鸿连忙起身,淡淡一笑:“自由。”接着又说,“我知道舅舅你这么多年来都身不由己,想做什么,不做什么都得考虑家族,若是我成功了,我立刻给你们自由,想当官的,想种田的,想什么都不做的,通通都可以,如何?”
季如许扫视了一眼面颊阴沉的严鸷,只见他站了起来,走到祝鸿身边,拍了拍祝鸿的肩膀,“你可不要失约。”
“不会的舅舅。”
☆、国师速救朕(13)
三人商量后, 则决定去客栈里和几人会合, 楼贤等得焦急, 皇宫他又进不去,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却停在这里, 心里实在是难受, 就一直在桂一刀面前打转, 嘴上喋喋不休地说着。
桂一刀坐在长椅上看得烦,胡子一抖一抖的, 大大咧咧道:“喂, 老头子, 你别在我面前转, 转得我头疼。”
半小时后,几人到了, 楼贤连忙凑上前去,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女儿?你......你们可别说话不算数。”
祝鸿摇摇头说:“楼叔,我们今天就是来给你商量这事的。”
楼贤移开了扫视严鸷的目光, 喝了一口茶,冷静了些:“你说。”
“这是我家亲戚,他可以进宫,楼叔你到时把信给他, 他会派人转交给你女儿楼小晴, 如何?”祝鸿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楼贤,自己是哀帝的事情,毕竟楼贤与两个皇帝的关系复杂, 得有把握了再行事。
“好,我现在就写。”楼贤眉眼笑开,立刻就坐到了桌子上拿毛笔写字。
几人也不好打扰他,便出门转了一圈,发现百姓们还是和五年前一样,但不得不说,整个的风貌也比五年前好太多了,季如许望着祝鸿,“你有何感想?”
祝鸿不像之前那么谦虚了,脸上的表情藏着一抹坚定,“我能比邵乐康做得更好。”
“你说错了。”严鸷瞥了一眼他,见祝鸿有所疑问的样子,解释道:“这些都不是皇上做的,而是丞相向子清。”
桂一刀听到后,哈哈大笑,光明顶在太阳底下发光,笑意蔓延到了整个面部,“我就知道向子清是能干的,我的眼光不会错。”
几天后宫中传来了楼小晴的信,严鸷派人把信送到客栈后,楼贤一溜小跑,开心得差点摔了一跤,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见上面说:“父亲,小女不孝,这几年一直没和您有联系,现在您来了后,我思家心切,想把您接到宫中颐养天年,这月十五晚上在偕春园偕春亭,我能出宫,到时便是你我父女团圆时刻,小晴谨启。”
楼贤看到后,整个人都跟吃了喜糖似的,奔走相告,逢人就说,季如许被他逮到第四次后,求饶道:“好了好了,楼叔,我知道了,你女儿过两天就要和你见面,恭喜恭喜。”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跑到祝鸿那躲难去了。
祝鸿的房间在最左侧,季如许走近时,就看到他坐在桌子前写信,手中拿着一只狼毫笔,旁边还有一只乳鸽在啄米,一人一宠静静地待在那,互不打扰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有趣。
“等楼叔见他女儿那天,我们也偷偷跟去看看。”祝鸿一边写一边说。
季如许眉间舒展,闻着淡淡的檀香味,关上了门,走到他身边坐着,笑道:“你都不看来者是谁,就这样说?”
祝鸿蓦地把笔放下,黑曜石的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用,你一跨门我就知道是你。”说着就拿手包住了季如许的,身子又靠近了些他:“羊崽子,你懂我的心意的吧?”
“啊......啥意思?”季如许这时候又装起傻来了,见祝鸿表情蔫了,又打趣道:“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我自然知道,不就是晚上加倍爱你吗,你不用提示得那么明显。”
祝鸿立刻就黑线了,眉心紧拧了三分,这羊崽子还在跟自己演戏,看来自己是真的太能容忍他了,竟让他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于是凑过身去,嘴唇差点就要碰到他的时候,就听到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桂一刀扛着把大刀喊道:“大兄弟......”
季如许脸瞬间就红了,祝鸿的太阳穴也跳了跳,桂一刀见到里面这番情形,也心知刚刚发生了什么,干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那光明顶,忙把门关上,嘴上还说着:“你们继续,继续。”
里面的两人:......
祝鸿长呼吸了一口气,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脸上的郁闷瞬间就展现了出来,沉默了三秒后,又起身打开了门,朝外面也一阵尴尬的桂一刀说:“什么事,快说。”
桂一刀见人家都出来请了,也不假客套,厚脸皮地嘻嘻一笑进来了,“我跟你们说,我来可是报喜讯的,我打听到了向子清喜欢去的地方,明晚要不要跟我走?”
季如许“刷”地一声打开了折扇,逗了逗那还在乖乖啄米的肥鸽子,慢悠悠道:“在哪?”
桂一刀哈哈一笑:“乱葬岗。”见他俩不信,八字眉又拧起来了,“咋地?你们怎么不信,几年前他还在我们仙女洞时,就经常跑到坟山上去,一待就是一晚,可别说,我这六尺大男人白天去那都有点瘆得慌,他啊,晚上都没在怕的。”
“为何?”
桂一刀想了想,一边剔牙一边抠脚,忙得不亦乐乎,“以前我也问过他,他跟我说,他就想看看是好人活得长,还是坏人活得长。”
祝鸿抓住了季如许要打他的手,随后轻轻摸了几下,桂一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心中一阵恶寒,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搓了把脸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祝鸿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期冀地望着在逗鸽子的人,语气有些雀跃:“今天是我生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