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个手中的帕子,王珺撇撇嘴,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他,没别人了。
康熙看够了笑话,才欺上前去,将王珺压在贵妃塌上,凑到跟前皱了皱鼻子,宠溺的说道:“还说没吃醋,朕闻着好酸。”
粗鲁的捋捋王珺的头发,温声道:“快别醋了,朕以为你看明白了,经今天这一遭,才知道你竟是不明白。”
王珺一个劲儿推他,不想跟他太亲密,冷冷的说道:“臣妾应该明白什么,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刮了刮她的鼻子,康熙沉声说道:“别闹,朕选妃是选给天下看的,选给太皇太后看的,想要堵住悠悠众口,就得做出实事来,再说还有许多宗亲要赐婚呢,这几日你瞧着,你的门槛估摸着要被踏破了。”
王珺一个激动,刷的将康熙掀倒,摔了一跤。
也顾不得扶他,捂着胸口直喘气,都是气的!
为什么不早说,她在心中闷了好几个月,饭吃不好,觉睡不香,觉得自己就是那田里的老玉米棒子,别人看到连捡都不屑捡,看着都觉得咯牙。
这会儿子,伤心都过去了,也已经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事情了。
他才告诉自己,并不是烦她,而是做给别人看的。
简直想吐血给他看,这么一想,只觉得气血上涌,头晕的不得了。
晃了几晃,恰巧倒在刚起来的康熙怀里。
康熙以为她是逗他玩,还专门晃了晃她,直到跟她说话也不回应,仔细一看,真的晕了,才慌了神,这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真切的想气她,他是真的不知道,王珺的心这么细。
将王珺小心翼翼的放在贵妃塌上,也不敢大声呼喊,急忙走到门口,疾言厉色的说道:“梁九功!快去请太医!”
梁九功见康熙好好的,就知道是王珺不大好,见康熙的神色,还以为得了什么大病,吓得魂飞魄散,急匆匆的跑走。
康熙又回转内室,将门窗都打开,坐在床棱上,轻声的呼叫王珺,见她还没醒,急得不得了。
恨不得抽自己一顿,为什么跟别人说话都知道做个铺垫,反而跟亲近的人就这般直来直去,如今将王珺气成这样,可不是得不偿失,让人捶胸顿足的后悔。
第60章
等待御医到来的时光是特别漫长的, 康熙焦急的踱步,一刻也停不下来。
等袁御医到的时候, 康熙业已进入暴怒边缘, 王珺的昏迷不醒让他的心沉到谷底。
毕竟王珺是一个除了生孩子,从来没有请过太医的人,身体康健的不要不要的,如今骤然倒下, 可把康熙吓坏了, 想也不想的握着王珺的手,再也不想放开。
直到这一刻, 才清晰的明白, 王珺在他的心中, 原来已根植的这么深,从一颗小种子, 变成了参天大树。
康熙不由惨笑一声, 原来他自负聪慧, 竟也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 若不是此次, 他发觉自己的心意, 若是一个不小心随了太皇太后的愿,宠幸新来的秀女,王珺岂不是得伤心死。
这么一想,又有些后悔,之前跟她说要选秀的时候, 没有交代清楚,要不然王珺也不会急成这样。
看她如今这性状,不定这几个月伤心成什么样,这么想着,愈发愧疚。
拽着袁御医的胳膊,期盼的问道:“贵妃她没事吧?”
袁御医不疾不徐的挣脱,捋捋山羊胡,美滋滋的说道:“皇上莫急,这是好事。”
康熙并一屋子奴才,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都昏迷了,还好事呢,什么好事你倒是说啊?
袁御医收回手,提起药箱,边走边说:“恭喜皇上,这是喜脉啊,至于具体情况,等贵妃娘娘醒来,臣再来瞧瞧。”
这样的大喜事,也没让康熙露出笑脸来,只见他急切的问道:“贵妃这般昏迷着,这有碍?”
袁御医又手痒的捋捋胡子,淡淡的说道:“没事没事,这是正常的,最近选秀娘娘累着了,睡醒就没事,莫要担心。”
康熙这才放下心来,袁御医是医学界的泰斗,他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
这会儿才想起开心来,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景仁宫众人各赏一个月月钱。”
众人也放下心来,喜气洋洋的谢恩。
一时总算是破除低迷的气氛,变得高扬起来。
这时夜已深,康熙亲自给王珺脱衣服,洗脸擦脚,半点不假借人手。
又自己洗刷过,抱着她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王珺还在睡,康熙就上朝去了。
待她睡醒,已是日上三竿,晚的很。
美美的伸个懒腰,见卫九蓉喜气洋洋的瞧着她,不由得摸了摸脸,轻笑着问道:“怎么了,本宫脸上还有花不成?”
卫九蓉吐了吐舌头,嬉笑着说:“娘娘脸上没有花,肚子里却有娃。”
王珺听着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她昏迷前的情景,这会儿已经记起来了,并无半点有孕迹象,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王珺疑惑的眼神,卫九蓉详细的将昨晚的情景描述一遍。
王珺听了,将手轻轻搭在小腹上,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来的真是时候。
这几日又忙又累,她还以为是时日久没有揽这么多事,没想到是有了。
只是日子浅了些,她也从没往这方面想。
知道有孕,又是一番忙乱,将景仁宫内有碍的,不适宜孕妇的东西尽皆挑了出去,换上轻松温馨的布置,可把众人好一番忙乱。
如今已进宫三年,时间真是过得好快,望着外面纷纷扰扰的三醉芙蓉树,上面的芙蓉花开的如火如荼。
她来的时候,估计是新移过来的,如今已蹿高一大截。
康熙来的时候,她正坐在花树下,拿着卡片教保康识字,卡片是卫九蓉做得,将宣纸裁成一小片,上面让画师画上栩栩如生的动植物,标上名字,教起来可好用了。
康熙望着芙蓉花树下的娘俩,看着那温馨的一幕,心里感慨良多,大约他小时候也是渴望这一种爱的,被自己的母妃抱在怀里,细心的教导自己识字。
只可惜自己小时候住在外面,并不能接近母妃,更别提将他亲热的抱在怀中,教他识字的是苏麻喇姑和一个小太监。
他们只会机械的告诉他,这个字应该怎么读,至于其他的,只能自行理会。
上前去,温声道:“你们两人到会享受,坐在花树下,沐浴着夕阳,一个教一个学的。”
保康见到康熙就像乳燕投林一般,挣脱王珺的怀抱,飞一般扑进康熙的怀中,皇阿玛皇阿玛的叫的可甜。
王珺在后面捂着胸口,一副伤心的样子说道:“保康不爱母妃吗?母妃好伤心,心好痛。”
保康不知所措的望着她,小嘴巴一撇一撇也想哭,强忍着泪说:“妃妃。”
康熙不满的瞪王珺一眼,王珺也有些不好意思,讪笑几声,连忙安慰道:“母妃笑了,保康也要笑哦。”
保康扭过脸,一副不想搭理王珺的样子,他虽然许多话都不会说,但是他都能听懂,也能看懂。
知道王珺是逗他呢,就不开心起来,小情绪来的特别快。
魏嬷嬷上前来,将保康抱下去,整个走廊就剩下王珺和康熙二人。
昨日里的不愉快,顿时浮上心头,王珺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真真的懒得理他。
康熙讨好的凑上前去,给她捶腿捏肩,忙活个不停,温柔的说道:“怎么了这是?之前是朕的错,朕已经深刻反省了,朕的好珺珺,快别生气了。”
王珺仍是不理他,双手搅着帕子,咬着唇,低着头静静的坐着。
想想前段时间,就想咬康熙一口,他倒是轻描淡写的,不知道自己都委屈成什么样子。
康熙长叹一口气,温声道:“以后朕做什么,一定跟你交代清楚,谁知道你一向懂朕的心,偏偏这次猜错了。”
王珺抬眸,冷冷的说道:“合着还是臣妾的错不成。”
康熙见她终于理自己,就知道成功了一般,嬉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安慰的说道:“朕的错,朕的错,珺珺最是大度,饶了朕这一遭。”
王珺心情还是有些不睦,语气好了许多,总算没有那么冷硬,淡淡的说道:“不饶了你,就是不大度不成。”
康熙无奈一笑,偷偷觑着王珺的脸色,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缓缓的停在耳边,沉声道:“朕这一颗心,真想剖出来给你瞧瞧……”
王珺被他呼出的热气,熏的痒痒,再也绷不住,笑了出来,道:“血糊淋剌的,吓唬谁呢。”
知道今天王珺是不会配合,见她将他的意思扭曲成这样,也有些无奈,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说道:“是是是,朕就稀罕你的真心。”
王珺不生气了,但还是不想给他好脸色,佯装不屑的说道:“合着想要臣妾的心肝,偏不给。”
一边说,忍不住笑,摔帘子进屋了。
康熙知道她是彻底不生气了,追进屋里,将王珺紧紧的抱入怀中,满是后怕的说道:“珺珺,你是不知道,你昨日里晕倒,可把朕吓坏了,以后都要好好的。”
“那也得皇上别吓臣妾才行。”王珺捂着胸口,还能想到那一瞬间的刺激。
坐过山车一般,冲上最顶峰,刷的一下九十度就下来了。
可不让人心脏受不了,再加上有孕,气血不稳,可不是得晕。
两人闲话一会儿就各自忙各自的,康熙带了一小箱子奏折,打算今晚加个班。
王珺无所事事,就又捧着书来看,闲着也是闲着,女红那些,偶尔做一做还好,她是做不到像其他女子一般,闲下来的时候,手里还摸着针。
两人静下来,屋里落针可闻,只有偶尔翻书的簌簌声。
没一会儿,康熙起来进了内室,不一会儿,手中拿着一套香色的披风,上面绣着金银凤凰,展翅高飞。
披在看书入迷的王珺身上,王珺感觉到身上一沉,回头一看,是康熙给她披上披风,心中有些感动,就回头亲亲康熙的手,又垂下头接着看书。
她以前从不曾看过这样灵异志怪之类的书,总觉得这样的书是玩物丧志,如今给她摸着一本,瞬间沉迷其中,再顾不得其他。
那是一个她以前不曾见过的世界。
等要就寝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舍不得放下书。
康熙无奈的催促道:“快来睡吧,书放在那里,又不会张腿跑了,你急什么。”
王珺撇撇嘴,嘴硬的说道:“万一皇上给藏起来,可不是张腿跑了。”
康熙也想撇嘴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朕不藏,你明日里起床再看吧。”
王珺一边走向拔步床,一边说道:“断在最紧要的地方,可不是让人抓心挠肺的想。”
康熙好笑的摇摇头,不懂她的心情。
王珺也知道,不能再拖,明日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新嫔妃进宫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明日里要当众公布各位的品级、封号之类,可不是要忙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奇怪,竟然没有发出去
第6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