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色灰败跟着进了屋。
狭窄的客厅内根本挤不下,有些直接站在尤柚和叔叔婶婶的房间门口。
傅染走到沙发前,叔叔把位子让开,傅染接过其中一名记者递来的话筒,“你们也看到了,尤柚两年的时间才恢复成现在的样子,后续的治疗谁都不知道,幸运的话,能恢复九成以上,倘若不幸,可能会造成永久无法修复的疤痕。”
“对尤柚的事我们深表同情,”记者紧接着道,“但不代表她可以说谎,很多人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认为尤柚一家利用这件事欺骗别人的同情心,从而达到骗取医药费的目的。”
傅染早想过他们会提出这样的问题,“骗取同情心?请问,尤柚脸上的伤是装出来的还是画出来的?谁都知道,女人的脸有时候更甚过她的生命,”傅染拿出几张尤柚恢复期间的照片,“每次涂药膏她都疼的死去活来,也想过要自杀,谁愿意用自己的遭遇来换得同情?”
“既然这样,后来警方也查清尤柚毁容和李家无关,可尤柚当初为何一口咬定是李琛?”
傅染感觉到尤柚的紧张,她伸过去握住她的手,“你们前两天报道过李家曾有意要拿两百万给我们的事……”
“看来,确有此事了?”
“对。”傅染点头。
周边传来哗然。
为首闹事的中年妇人冷嘲热讽,“这样还说不是来骗钱?装什么装!”
傅染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且犀利,“你在这闹半天无非想说我们拿了李家的钱,我承认李家确实派律师来交涉过,我再请问,倘若李家真的问心无愧凭什么要拿出两百万?是钱多得没地方发善心吗?如果你们想说李家是想花钱买个太平,大可不必,这件事到哪都说不通,”傅染指着其中一家电视台,“你是社会传真的记者,我想请问,你每天报道的有关车祸的消息应该不少吧?见没见过有人捧着钱送上伤者家门说别把事情张扬出去的?”
清清楚楚的分析过后,很多理由自然站不住脚。
但媒体关心的其实并不是所谓的真相。
“那尤家接受的两百万你怎么解释?”
“你们从哪听说这钱是李家的?”傅染反问。
“尤家的情况要想拿出这笔钱恐怕很难……”记者说的还算委婉。
“不,”傅染直接否定,“是不可能能拿得出来。”
她从文件夹内取出一份东西,傅染声音稍黯,带着十足的诚挚,“尤柚能走过这关,最要感谢的是堑堃现任总裁,明铮。”
“啊?”
“此事和堑堃有关?”
傅染拿出一份复印件,“这是堑堃对外的爱心账号,每年明总会让财务拨出一笔款子用于慈善活动,”傅染指着两年前的汇款记录,“你们可以看清楚时间和汇入的账号及金额,200万,是堑堃看到报道后资助给尤柚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自始至终没拿过李家一分钱!”
众人恍然大悟,也有人质疑,“这消息确切吗?”
“你们若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堑堃查,这个账号每年会拨款去红十字基金会,也有像尤柚这样的个人,今天,要不是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我会依照和明总的约定不把此事公开。尤柚出事当晚是年初五,天很黑,她依稀看到一个黑影朝她泼了煤油,当时的情景谁都会害怕,疼痛让她几乎昏过去,根本来不及细看对方的脸。而尤柚在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昏迷不醒时,李家早安排了律师过来交涉,试问,在那样的情景之下谁会想到另有真相?我想问一句,既然李家真的问心无愧,何必让我们不要上诉?”
尤柚遭受强奸的事,傅染没有提,她只能将问题丢回去,李家不想再惹祸上身的话应该会想办法平息。
傅染出具的资料上,不光有堑堃的对外账号,还有明铮的亲笔签名和印章。
自然不会假。
傅染说完这席话,口干舌燥,记者发问的问题明显不再带有攻击性,大部分都关心尤柚的恢复情况,闹事的几人眼看不对劲,只得暂时偃旗息鼓,灰溜溜离开。
楼底下,黑色的豪华轿车内,男人抬腕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上去吧。”
罗闻樱和他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顺楼道来到尤柚家,傅染听到门铃,起身去开门。
“明总?”声音充满惊喜。
明铮差点笑出声,这女人不当演员真是可惜。
“来来,快请屋里坐。”
明铮和罗闻樱进入客厅,看到挤满大半屋子的记者,不得不假意摆出吃惊的样子,英雄人物一出场待遇自然不同,原先对着尤家的注意力全给转移到明铮身上。
罗闻樱走过去把礼物送给尤柚,“打开看看。”
“谢谢。”
傅染帮着尤柚把礼物拆开,是一个漂亮的水晶球,里面有白色的泡沫雪花,按动开关后便能看到下雪的场景,“姐,真的下雪了!”
堑堃的总裁放低姿态来探望,还带给了毁容女孩一个美好的梦,这形象要多高大有多高大,这份爱心要多感人有多感人。
再加上明铮出色的长相和言语间对尤柚的关怀,这形象一经传播必将被放大。
李韵苓看着电视中播放的新闻,情绪抑制不住将一杯茶丢出去,“堑堃总裁?哼,拿着我们明家的钱做好人不说还有脸上电视,成佑你看看,当初的遗嘱要不是这两人合起伙来动手脚,说出去谁相信?”
明成佑坐在朝东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情绪掩藏的很好,他听着电视内对明铮的恭维,傅染这通反击不仅让媒体将矛头重新对上李家,更一石二鸟给堑堃做了个活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