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肤男人的态度冷淡疏离,扫了他们一眼,说:“不是我放的,这种鱼是河神降临的证明,每隔一段时间,它就会在村里选一个长相好看的姑娘,在她家门口放上黑金色的鱼,村里人就会明白,将她打扮好了送给河神,以换取未来日子的安稳。”
玩家们闻言,俱是一愣——这,不是活人祭吗?
黑皮肤男人当然看出了他们眼里的震惊和惧意,面无表情说:“明白了吧?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怕的话就赶紧离开,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这次情绪没控制好,对村子的嫌恶和嘲讽,都明显地表现在了脸上。说完之后,他似乎察觉到自己失言,说得有些多了,便收敛起神色,转身就快速回了自己家,不再理会他们。
虽然男人主动给他们提供消息,但同时也非常理智,清楚的在他和外乡人之间划下了一条线,绝不惹麻烦上身。
玩家们当然也理解,这人愿意跟他们解释,让他们知道是什么情况,就已经非常好人了。
得到了这条重要线索,其中最恐慌伤心的当然就是高挑女了。放了鱼虾的屋子就只有她一个是女的,献祭的人除了她还能是谁?
她紧紧抓着身旁男玩家的胳膊,抿着红唇,哭得梨花带雨,不一会,眼角已经红通通的了,看起来非常可怜。
她自认为自己心理素质算是不错,但知道自己要被当成祭品送去给什么河神,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其他玩家就在身边,她故意把自己的不安表现得夸张无助些,让他们不好扔下她不管。
不是她先以小人之心想别人,是真的在这样的恐怖世界里,很多人都是只顾自己,以前她就遇见过类似的情况。如果只牺牲一个人,其他人就能安全过关,只要有一人提出来,其他人都会保持沉默,只要去送死的人不是自己,似乎就没问题。
所以她很担心,怕这一个世界同行的玩家会选择放弃她保平安。跟她同房的男玩家算是有点感情,就顺势帮忙说了两句话,“活人祭什么的,太离谱了,我们是一个队伍的,再怎么说也……”
他还没说完,谢白就随口打断了,似乎很看不惯他们的胆小,冷淡说:“哭什么,别人说什么就要照做吗?又不是三岁小孩。不愿意讨厌觉得恶心就直说,哭有什么用。”
谢白的话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啃着果子,脸上没有丝毫对高挑女的同情担忧,但不知怎么的,高挑女看他这满不在乎,完全无视村民的态度,心里莫名就安稳了不少。
她愣愣地看了谢白一眼,然后抹了眼泪,朝他盈盈一笑,还很突然的就对谢白态度变得超好了!她找来谢白爱吃的水果,殷勤地递过去,温声细语的,差点就抢了阚云泽的位置!
原本跟她一个房间的男玩家很懵逼,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第二天,村里人遵守承诺,真的为他们外乡人办了一桌全肉宴,鸡鸭鱼鹅齐全,做法多样,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只是,他们把宴席设在了黑湖边上,就是他们之前祭祀的地方。
村民通知他们去的时候,几个玩家还有些不安,警惕地皱眉,总觉得这是一场危险的鸿门宴。
但谢白却不这么认为,他的想法倒是直率简单——有好吃的为什么不去?
玩家们都被他自信淡定的模样震到了,换做别人,或者是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肯定要骂一句神经病然后无视他,但经过了这几天的事,没人敢觉得他是个没用的小白脸了,反而不自觉就按照他说的去做。
于是,一行人到了黑湖边上,坐下来,吃着桌上丰盛的佳肴。不得不说,那些村民养出来的家禽肉质很好,再加上又是花了心思去煮的,味道更是浓郁喷香,没得说。
若不是因为一抬头就能看见那诡异的黑湖,这顿饭甚至可以称得上完美了。
随着时间流逝,几个玩家吃得差不多了,满足地放下碗筷。
村长故意咳了一声,以拳抵嘴,似乎是打算发言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
“吧唧,吧唧。”
不和谐的背景音。
可惜谢白还在吃着呢,一桌的肉,村民想着就那么几个年轻人怎么也吃不了多少,最后肯定还是归到他们肚子里的。可谁知道,那个小白脸的胃简直是个无底洞,都嘴巴不停地吃了一个小时了,还在吃!而且一点停的迹象都没有!
跟他一个战线的玩家都担心了,悄悄问阚云泽,“他这个吃法,真的没问题吗?”
阚云泽早就放下了筷子,在旁边很体贴地帮忙剥虾壳蟹壳,然后一一放到谢白碗里,方便他吃。
相比较之下,阚云泽真的是非常从容了,除了谢白有危险,他都能神色不变,跟个贴身保镖一样,跟在谢白身边,如影随形,几乎和他成为了一个整体。
阚云泽摇了摇头,没出声,一点都不担心。只因为他知道,谢白根本就不是个人类,不吃食物都不会有问题,吃再多自然也不成问题。
还是村长先失去了耐心,等不下去了,直接宣布了说今年河神选择的新娘是外乡来的人,这是无上的荣幸啊吧啦吧啦什么的,说了一大堆。反正话里话外,就是告诉高挑女,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所有村民都目光灼灼地盯向高挑女,明明是人类,此刻却比鬼还要可怕,眼神看得她直发毛,下意识就往谢白的位置靠近了些,寻找点安全感。
阚云泽发觉了,非常小气地揪着谢白的袖子,往自己这边扯了扯,让他离高挑女远些,离自己近点。
高挑女:“……”卧槽,过分了啊。
一众村民和玩家的气氛再次变得十分紧张。
这时,平静无澜的黑湖突然有了动静,像烧开的油锅里被扔进了东西,猛地炸开,沸腾了,水面波纹越来越大。
然后,一条黑金色的鱼跳了出来,直接跃到了谢白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