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云这般机敏心思,又是如此古怪之事当着他的面发生,徐逆自也知道谢青云要问什么,且方才说出传音石的事情时,师父彭杀已经同意,此刻又见师父看自己,便当下接话道:“青云兄弟若是想问关于我们几人的事情,我倒是可以为你详加解释。”
谢青云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很想知道这位火头工前辈,和其他三位前辈,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都能怀有传音石?一共六枚传音玉玦,总教习自己那一枚,也就是说,你们是唯一可以和他相互传递消息之人,深得总教习信任,即便是徐大哥和彭营将虽都身处战营,能得总教习赐予传音石,也有些不太可能,更何况这位只是听花阁的一名火工。”
徐逆笑笑,道:“这事自然瞒不过你,我便都与你说了吧。”
好奇之事,能得到解答,自然是最好不过,谢青云再次点头,道:“愿闻其详。”
徐逆这便详细说道:“这位火工前辈,姓焦名黄,是我师父的好兄弟,我叫他师伯,另外三位也都是师父的兄弟,一位姓罗名烈,一位姓多叫名,罗烈和多名也就是师父所说,十分看好杨恒的两位师伯,当初几次想争着收杨恒为弟子,可因为两人相争,杨恒谁的弟子也没做成,却从他们这里学到了一些武技。”
少停了半个呼吸,徐逆继续说道:“最后一位姓曲名荒,也是我的师伯,这曲荒师伯对你更加不屑。只因为他的弟子便是叶文了,这叶文在曲荒师伯面前说了不少你的坏话。连带着我也听到一些,三位师伯性子虽然不同。但都有一点,极为护短,而叶文和杨恒都和你曾经不睦,所以……”
谢青云点了点头,道:“此事我清楚,莫非这罗烈、多名、曲荒三位前辈也和焦黄前辈一般,隐藏了战力?”这话谢青云刚一说完,就立马摇头道:“也不对,若他们也只是火头工一类的身份。却有着强大的战力,既然要隐藏,自然不会暴露在叶文和杨恒的面前,也自然不会收它们为弟子了。”
徐逆“嗯”了一声,应道:“你说得不错,它们自然不是寻常身份,罗烈师伯乃律营的副营将之一,多名师伯则是东门守营的营将,而曲荒师伯是镇守西门守营的营将。这样的身份。自然有资格收杨恒、叶文为弟子,只不过他们仍旧隐藏了战力,我们这五个人,除了我师父的战力。没有刻意藏起,被人称之为第一营将之外,我和其他四位前辈都从未暴露过真实的战力。”
“我们四人。在明面之上,若是与人斗战。尚且不如那探营的营将于专,可其实真正的本事。三位师伯和我师父不相伯仲,或是差了半筹,而我也只弱了两筹。在这灭兽营当中,我们五人合力,应当和五位大教习合在一处的战力,不相上下。若是真打起来,凭借我们的经验,或许还胜过五位大教习。”
听到此处,谢青云才恍然而悟,无论是在父亲说过的书中故事里,还是曾经听老聂说过江湖门派以及军门的一些奇闻中,他都听过有一种直属掌门或是统领的隐秘武者,平日不显山露水,一旦有大事发生,他们便能够力挽狂澜。
如今听了徐逆的一番言说,他自然想到了这个,打小时候听爹说书,对于故事中这样神秘的强者,他就很好奇和佩服,如今亲眼见着,亲耳听着,自是又惊又喜。
“这般说来,你们就是那最为神秘的灭兽营中的特殊战力了,难怪总教习会给你们五块传音石。或明或暗,这等隐藏身份的法子,确是难以被人明辨,否则的话,彭营将之外,你们几个也多半会被雷同特意看守起来,那要救人可救麻烦了。”
“灭兽营一共建立二十七年,前后三任总教习和大教习,前两任有没有这样的组织我并不清楚,这一任总教习王羲,上任之初,就四处选人,这便成立了暗营,一共就五人。那传音石乃武国第一大匠师陆角所造,整个武国也只有六块,都给了灭兽营。平日都是五位大教习拿着五块,总教习拿着一块。雷同半年前就外出执行任务,未免这等奇宝遗失,便被总教习收回,这也是惯例。到一月前,总教习和另外四位大教习去元磁恶渊历练,那四位大教习的传音石用不上,也被总教习收回,其实悄悄给了我们,每一年元磁恶渊历练时,传音石都在我们几个手中,为的就是精锐离开之后,有敌人趁虚而入。”
“我们几人的身份,大教习都不知道,只有总教习一人清楚,一切事情也都只禀报给总教习一人,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灭兽营出现奸细叛徒,可从暗营成立以来,都没有什么大的任务,不想这一次还真起了大作用,这奸细竟然是大教习雷同。”
徐逆丝毫没有隐瞒,把这一切都说给了谢青云听,刚开始,谢青云听着还津津有味,听到最后就有些变色了,待徐逆说完,谢青云便直言道:“徐大哥,彭营将,便是你们让我知道了传音石,也大可说个谎言,骗过我去,为何要把暗营的全部都说给我听?”
徐逆撇了撇嘴,看了眼彭杀,促黠一笑道:“勿用害怕,不会杀你灭口,师父要我说,我想师父的意思,应当是想收你加入暗营。”
“什么?”谢青云睁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我只是一名弟子,便是我战力能跨境杀敌,也还只是一名弟子,最重要的是,还有半年我就学成,要离开了。”
不等徐逆和彭杀接话,谢青云又道:“况且这等大事,不是应当由总教习决定的么?”
“总教习早就想增加一名暗营中人,一直委托师父在这一期弟子中物色,将来留下来,便从最底层的营卫或是教习坐起,不会引人耳目。”徐逆言道:“师父这人性子最为孤僻,更不喜欢和弟子打交道,我想总教习让他做这事,也有着希望师父稍微改改脾气的因由吧。”
彭杀这个时候接话道:“总教习不催,原本就打算这般拖着,不想出了这等危局,更不想遇见你这等弟子,加入暗营最为合适不过。”
谢青云“呃”了一声,有些犹疑,他很明白这等事情,拖拖拉拉反倒不好,当下直言道:“我先前不想去猎杀营……”
“我知道,能比得过猎杀营的,也只有火头军了,可你未必会被火头军的人看中。”彭杀郑重道:“再者说了,灭兽营在武国的地位未必就比火头军差了,总教习王羲也是出自火头军,且暗营的身份,只是不能人前显赫罢了,所得武技、心法、丹药、匠器,在整个武国都是数一数二的,我想你谢青云也不是那种在乎虚名之人。”
见彭杀说得认真又诚恳,谢青云觉着自己更不能委婉拖拉,当下就道:“还请彭营将赎罪,弟子确是只想去火头军,若是火头军看不中弟子,弟子也不敢说出再来灭兽营暗营的话,这般说,便显得瞧不上暗营了。”
“你小子,不怕死么?”彭杀蹙起了眉头,微有愠怒道:“我虽不似我那几个兄弟一般,可也不会任由你小子随意冒犯,前请你去猎杀营不去,如今把暗营之秘说于你听了,诚意叫你来暗营,你还是不来,待此间事了,便是杀了你也不为过。”
“师父?”徐逆见事情有些僵,急忙出言劝阻,可才喊了一句师父,就被彭杀挥手打断:“此事没的商量,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暗营,一是危机化解后,被我杀掉,否则我在总教习哪儿没法交代。”
谢青云知道自己这般做,算是驳了彭杀一个巨大的面子,心下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既如此,他也只能抱歉,当下拱手道:“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咱们眼下先化解了危局,留下性命,再谈也不迟,若是总教习的话,我会亲自将此事对他言明,就看他是否肯放我离开了。”
“好小子,有骨气!”彭杀忽然笑了,笑得徐逆莫名其妙,笑得谢青云也同样莫名。
“师父,您这是?”徐逆当下忍不住就问,谢青云也看向彭杀。
“两年前总教习让我接下新选一名暗营营卫的时候,就提过谢青云之名,当时我就注意到这小子了,暗营之事也是总教习应允让我这般说于他听,以试探这小子的心愿的,早先我以猎杀营诱这小子,也同样是试探他的心意,总教习早知道你想要去火头军,只觉着可惜的很,这才要我有这番试探,想不到你在性命有危之下,还是铁了心要去火头军,却是没法子的事了。”彭杀一边笑一边细细道来:“总教习说过,火头军的军规之严,这小子一旦进入火头军,是不可能有机会说出咱们暗营的机密的。”(未完待续……)
ps: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