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渃的性格比较果断坚毅,说话时也干脆利落,“花道起源于汉朝初年的佛堂供花,在中期发展成一门独立的艺术。原本只有泊坊立花一派。泊仿的原意为湖泊边的寺院,指花道的创始人智道林大师出家为僧时皈依的六道堂。他将插花作为礼佛仪式的一部分,规定将‘立花’作为插花准则,也就是一种直立的正规样式,一般使用窄口高脚瓶或细高花瓶。后来,泊坊插花术的代表人物惠显法师应邀为当时的太后寿辰插花,得到太后与皇后的大力赞扬,因而声名鹊起。泊坊立花从此成为花道界的主流派。”
“哦。”陈湄颇感兴趣,便向多才多艺的妹妹请教。
结果谷逸轩也有了兴致,起身拿来材料,亲自教她入门练手的课程。陈湄避让到一旁,也很认真地跟着学习。
外面,白桑吉梳洗整理了一番,换上宽松而有型的家居服,轻松自在地走出客房。木制的回廊上,谷逸轩的父亲谷镛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
第438章戏如人生(2)
老先生穿着灰色道袍,满头白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看上去温文儒雅,一身的书卷气。
看到白桑吉,他笑着招了招手。等白桑吉走到身前,他不由分说地道:“走,去棋室下盘棋。”
谷镛喜好围棋,颇有功底,是业余七段。以往在家里能陪他对弈的人很少,所以他只能自己打谱,并不过瘾,如今一见到白桑吉,便会邀他下棋。
白桑吉淡淡地笑道:“好。”
两人走进棋室,在棋桌两边盘膝坐下,投子猜枚,由白桑吉执黑先行。
两人的棋风迥异。谷镛喜欢老一辈围棋大师竹秀行的美学围棋,宁肯输棋也不走拙型,力求完美。白桑吉则一直喜爱前世的围棋大师马晓春的飘逸灵动,时常异兵突起,妖异诡谲,颇有“妖刀”之风。
他们一边在棋盘上激烈厮杀,一边闲闲地聊天。
谷镛随口问道:“听轩逸说,你带来两个年轻姑娘,想要在我们家住段时间。”
“对。”白桑吉看着棋盘,淡淡地说,“她们是姐妹,目前有些特殊情况,手头上也比较拮据,暂时不方便在外面租房。令郎英风侠骨,一身正气,我觉得让她们在您这里借助一段时间,比较放心。”
“哦,既然你这样说,那行吧。”谷镛轻叹,“轩逸那孩子,太过冲动,还是太年轻了。”
白桑吉看他一眼,“年轻人血气方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没有错。他很像他的父亲。当年您为了救两个陌生人,不顾危险,与七、八个凶徒恶战,轻伤重伤好几处,颇有侠义之风。如果没有令郎的仗义相助,两位姑娘的一生只怕就毁了。所以,我并不觉得令郎的行为是一时冲动。所谓虎父无犬子,他很快就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谷镛很高兴,笑呵呵地说:“我并不是怪他多管闲事,助人为快乐之本嘛,这一点我是支持他的。另外,你有了难处,第一时间就来找我帮忙,这样做很好,我很开心。”
白桑吉微微一笑,“谢谢。”
“怎么?光口头上谢谢?”谷镛笑着调侃他,“真要谢,就弹一曲给我听。”
“行啊。”白桑吉有些无奈,“您倒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谷镛朗声大笑,“那当然,不见外就对了,你也要这样做。”
笑声在安静的大宅里回荡,很快传到客厅里。
谷逸轩猛地醒觉,连忙看了看时间,然后站起身来,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对陈湄说:“该吃早餐了,我去厨房看看,你们随意,不必客气。”
陈湄和陈渃赶紧起身跟着收拾,“我们也去吧。”
“好。”谷逸轩没有与她客气,带着她就去了厨房。
他们帮着工人将饭菜送到餐厅,放到桌上。谷逸轩走到棋室,拉开门,探头进去说:“爸爸,庄先生,可以吃饭了。等吃完饭,你们再接着下吧。”
谷镛将手中的棋子放进棋盒,笑着站起身来,“不必下了,你爸爸在中盘就输了,收官都不用了。小庄今天的棋风更加锐利,简直势不可挡。”边说边走出门去。
白桑吉把棋盘上的棋子捡出来,分别放进两边的棋盒,这才笑吟吟地起身出去。
谷逸轩一直在门边等着他,“爸爸自从跟你下过棋后,一提起来就赞不绝口。”
白桑吉愉快地与他并肩而行,谦虚地说:“伯父棋风稳健,虽然不擅攻伐,在防守上却是固若金汤,只是大病初愈,精力不济,才让我钻了空子。”
“嗯。”谷逸轩自然不会说自己父亲不行,“父亲一直喜爱下棋,就是找不到对手,颇为寂寞。另外,他还是剑道高手呢,是不是看不出来?”
白桑吉很意外,“确实,我还以为谷老先生是个文雅书生,原来还练剑道。”
“是啊。”谷逸轩爽朗地笑道,“我们谷家是世家,传承着古汉传统文化。剑道也是必修课之一,我们从小就要学。我父亲的天赋比我要强得多,又很喜欢传统文化,所以在剑道和棋道上都比我出色。”
白桑吉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谷老先生确实名不虚传,不愧是正宗的大家公子。”
谷逸轩略感心虚,“我就差远了,惭愧。我爸总是恨铁不成钢。看到你之后,他就更有话说了。”
白桑吉安慰他,“术业有专攻。你把谷家的产业发扬光大,这也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