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微笑着,柔声说:“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你自己想起来,现在我只是银星客栈的老板,臧宗瀚。”
随后,托比亚诺就以闪电般的方式完成了搬家与入职手续。
原来与他合租的室友是他的大学同学,每月费用两人各付一半,从没发生过争执。现在室友有了女朋友并进入热恋期,见他打算搬走,只象征性地问了一下,听说他找到的新工作提供员工宿舍,就开开心心地放他离去。
陪他回来收拾的除了埃琳娜,还有一个热情的帅哥陈晨。银星客栈只有两个员工,埃琳娜是前台接待兼文秘、服务员、清洁工,程晨是厨师兼采购、水电工、杂工。两人对托比亚诺的加入表现出极大的热忱,一早就开着一辆越野车,陪他过来搬家。
托比亚诺左肩背电脑包,右手拖行李箱,一出家门就被陈晨接了过去。
他长得高大俊朗,穿着t恤、牛仔裤、球鞋,精神抖擞,活力四射,就像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托比亚诺对室友介绍,“这是新同事。”
那个年轻人热情地与陈晨握手。两人客套了几句,陈晨就对托比亚诺说:“走吧。”
托比亚诺对室友笑道:“保持联系。”就转身上了车。
埃琳娜专心开车,在车流中左右穿插,速度很快。陈晨坐在副驾位,一路上不断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或者观察什么。托比亚诺没注意前面两人的举止,一直在苦苦思索,那个客栈老板到底是什么人,自己究竟在哪儿见过他。
等他回过神来,车子已经驶进客栈后院,埃琳娜的脸上又有了没心没肺的笑容,回头对托比亚诺说:“咱们这儿的员工宿舍挺舒服的,包你喜欢。你住二楼我隔壁,走,我带你上去。”
陈晨也笑容可掬,抢着拿行李,步履轻巧地蹿上楼梯。
后院很漂亮,搭了一个架子,上面爬满紫藤,艳丽的花一串串地垂下,美丽至极。架子旁边放着两个木制躺椅和一个小小的雕花茶几。所谓的员工宿舍是一栋二层小楼,外墙上的雕刻精美细致,古色古香,托比亚诺非常喜欢。
二楼有三间房,都是小套间,埃琳娜住中间,陈晨在靠近院墙的那一头,另一边的房间就留给了托比亚诺。
埃琳娜一边上楼一边笑,“一楼是老板住的。他懒得很,经营上的事很少管,都是我跟陈晨看着办。你来了就帮着管一管,我和陈晨也多点时间玩。还有账和钱,说是由老板管,他却巴不得推给我们,幸好我们机灵,谁都不肯接手,让他郁闷了这么多年。你能接过来,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陈晨听得直乐,把行李送进屋子,对托比亚诺说:“你先收拾,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水啊电啊网络啊有什么问题,都告诉我,我来修。”
“好啊。”被他们两人的态度感染,托比亚诺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
陈晨和埃琳娜很高兴,笑眯眯地一起下楼。
托比亚诺看了一下房间里的设施,打开箱子,拿出衣服放进衣柜。还没弄完,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起来,他赶紧扔下东西过去接,“喂。”
听筒里是臧宗瀚的声音,依然低沉温柔,不疾不徐,“我这里有急事,你现在能过来吗?”
“马上就来。”托比亚诺一向是个好员工。
还没下完楼梯,他就看到臧宗瀚站在院子里。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中式唐装,花式繁复的凤凰形盘扣从领口密密地扣下来,面料轻薄,在微风中轻轻扬起,暗纹在明亮的天光下时隐时现。那样含蓄低调的绰约风姿,顿时让他怦然心动。
他微微红了脸,奔到老板面前站定,仰起头看向他,很敬业地问:“老板,有什么急事?”
臧宗瀚看着他晶亮的大眼睛,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短发,柔声说:“跟我来。”
“哦。”托比亚诺本能地拂了拂头发,跟在他身后,顺口说,“你好像我大哥。”
“是吗?”臧宗瀚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有几个哥哥。”
“三个。”托比亚诺圆圆的眼睛笑成月牙,很幸福地说,“他们很疼我,我都不敢告诉他们我被炒了的事,不然他们铁定要过来砸场子,让以前那些炒我的老板悔恨得想去死,却怎么也死不了。”
“这么厉害?”臧宗瀚呵呵地笑,低沉的声音让托比亚诺犹如百爪挠心,浑身不自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臧宗瀚带着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托比亚诺第一眼便看到宽敞的客厅里坐着昨天夜里遇到的那个俊美青年莱斯特。
他穿着黑色衬衫和修身西裤,脸色依然很苍白,眼中的忧郁更浓。看见托比亚诺出现,他眼睛一亮,起身优雅地微微鞠躬,“谢谢您昨天救了我,我再次请求您的帮助。”
托比亚诺有些吃惊,“不用客气,需要我帮什么忙,您说吧。”
莱斯特从怀里拿出一个奇特的银色徽章,郑重地对他说:“这是我父亲的标志,请您拿着,看一下我父亲现在的位置。他很可能有危险,等着我去救援。”
“哦,好。”关系到一个人的生死,托比亚诺觉得责任重大,很认真地接过徽章,也没细看就握在掌中。
立刻,他眼前的景象如万花筒般急速旋转。接着,他便仿佛飘浮在空中,向着汪洋中一小块白茫茫的地方坠落下去。
第244章客似云来(1)
冰雪的寒意迎而扑来,托比亚诺站稳身子,抬头一看,只见遍地都是往外喷吐的火焰,天空无比暗淡,黑云压顶,无星无月,红色的火苗与黑色的烟雾、灰尘夹杂在一起,让他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的视野疾速推进,仿佛从崎岖不平的原野上飘过,一边是寒冷,一边是灼热。他觉得很难受,却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