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打完了!”
周凡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其他几人,发现虽然他们都挺高兴,但那种疲惫是笑容掩饰不掉的。
舒浅夏这时候脆生生说道:“我觉得你们几个刚才打的不好,本来我们可以零封他们的,天勃你为什么要越塔?”
“还有老杨,你怎么没有保护好柳潇,不是说这局你就跟紧他吗?”
天勃和杨巅峰都无力反驳,之前有一波团战打起来的时候,局势太过混乱,他们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自己应有的判断,导致那一波的攻势缓了下来。
如果不是后来舒浅夏抓到机会开到对面的打野曜,典韦也恰好因为兵线牵制没能第一时间进场,只怕刚刚那一局就要拖到20分钟之后了。
假如真的被拖到大后期,他们的阵容其实是不太好打的。
“幸好赢了……”
几人心中都闪过这个念头,起身走向夜阑战队的队员们。
周凡照例走在前面,夜阑战队的队员早就站好等他们过来。
看见这五张如此年轻的面孔,尚战脸上浮现一抹感慨。
几年前,他也像他们这样,意气风发,如日中天。
只是在这条路上踽踽行走了五年,他却离梦想中的那个奖杯越来越远。
距离上一次捧杯,已经过了两年了啊……
算上今年,又是一年。
一年又一年,打电竞的黄金年龄只有短短的这几年。
尚战自己都能明显察觉到,身体状态在渐渐下滑。
跟他同时进kpl联赛的曾逸清,在几个月前选择了退役,还和陈一宁他们一起搞了个什么基金会,看样子是想做电竞的黄埔军校,也当一当所谓的曾校长。
摆在尚战面前的选择,其实也不多。
再打两年,拿上一个冠军,退役。
或者现在就走,省得像泪痕那样,在人生最落寞的时候黯然退场,彻底粉碎粉丝们心中的幻想。
只是,以尚战的性格,他断然不会选择后者。
他要战。
战到流干所有的汗,流尽全部的血,战到人生的最后一刻。
夜阑卧听,铁马冰河,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尚战伸手,微微用力地握了握,像是要把自己的精神和力量通过这种方式传承下去。
“你们很厉害,希望能在未来的比赛里再次跟你们交手。”
尚战真诚地说完,便松开了手,和接下来的天勃杨巅峰他们一一握过去。
在经过陈一宁的时候,周凡察觉到他眼中的黯淡,轻声安慰道:“这盘输了不关你的事,主要是我们太强了,真的,不赖你。”
陈一宁笑骂道:“你够了啊,没你这样的,赢了比赛还要骑脸嘲讽。我知道我自己的问题,就不劳你替我分析了。”
周凡见他还有力气回嘴,也稍微放下心来。
陈一宁这人还挺不错的,虽然在赛场上大家是敌人,但不妨碍在私下周凡跟他成为朋友。
筹划基金会的时候,陈一宁提了很多建设性的建议,比那个挂名主席实际上啥事都没做的曾某人要强太多。
这场打完,就算是进入到八强了。
因为后面还有很多场比赛,所以这两天也不搞什么mvp采访环节,太累太烦人。
半天时间上场八个mvp,观众不烦,主持人都会烦。
因为柳潇他们的精神状态不好,周凡便让他们先回去休息,省得再影响到明天的比赛。
但现在时间尚早,李梦幻目光灼灼,看着周凡,眼睛里蕴含的意思很明显,让周凡不由得叹了口气。
老李,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真的很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奶狗啊!
可你特么都快三十了……
周凡强忍住内心吐槽,想了想,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一回事。
他现在摸清楚李梦幻的路数,虽然知道他说的话肯定有真有假,但大体上恶意应该没有多少。
就算是有,周凡也有把握在他暴起之前镇压下来。
有实力的人,就是这么有底气!
“行吧,我们现在就过去找古芗。”
周凡一边说着,一边用略带狐疑的眼神打量李梦幻。
“李老师,你对古哥那么看重,莫非你们是那种关系?”
李梦幻满脸疑惑:“哪种关系。”
“就是那种!”周凡说得很隐晦。
李梦幻还是不理解,“到底是哪种,是很铁的那种吗?没错,我以前跟古芗情同手足。“
周凡支支吾吾解释:“它不是铁不铁,它是很特别的那种……”
李梦幻这时才联想起关于古芗的传闻,罕见地羞躁起来,白了周凡一眼:“莫名其妙!”
本来不想多解释,但看见周凡一副喔我明白了的表情,李梦幻只好又解释了一次:“我是直男,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男人!”
周凡点点头,表情十分严肃:“我有一个同学,在出柜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后来突然就弯了,根本掰不回来。”
李梦幻被梗得深吸一口气,只站在周凡旁边,再也不搭他的腔,哪怕周凡在说什么,他只当没有听见。
周凡这时候叫好了车,古芗所在的地方其实一直在他脑子里刻着,以他的头脑,过目不忘都是小事,之前舒楼和曾逸清带他去过一次,他便能将那里完全记忆下来。
这时候天刚蒙蒙黑,灯牌五光十色,太古里仿佛是座不夜城,里面有尽情声色的年轻男女,有放纵不羁的浪荡男儿,有找回自我的洒脱女孩,他们在各式各样的店里彰显自己的个性,喧嚣而热闹。
这一切似乎都跟周凡两人没啥关系,他们就像是格格不入的绿色盆栽,种植在茂盛繁华的亚马逊密林里,同旁边的人群隶属于不同的物种。
快了,就快要见到古芗了!
李梦幻的心情十分激动,这么多年过来,他几乎很少有这样起伏的心境。
在岛国哪怕是遇到劫匪持刀抢劫,遇到有人身绑炸弹报复社会,哪怕他首当其中,还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可现在,不过是见一个曾经的朋友,他现在的心境还是趋于破碎。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