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纠结的时候，所长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小吴啊，听说你今天弄了个案子回来。”
“是的，石所！”
“嗯……这个案子我来处理吧？”
“嗯？”吴青有些奇怪。
旋即他感觉自己似乎领会到了什么。
“石所，您的意思是？”
“哈哈哈，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最近闲得慌，听说这个案子还蛮有意思的，想来掺和掺和。”
“小吴，你不会怪我抢你的绩效吧？”
吴青愣了一愣，有些为难的看着在审讯室里坐着的周凡。
如果周凡刚刚没有将墨今的身世告诉他，他倒也不至于如此纠结，公事公办便是了。
但考虑到墨今这个未成年人，过去的短暂人生里已经遭遇了如此多悲惨的事情。
饶是他经过专业训练，见识过许多生离死别，钢铁心脏还是蓦然软了下来。
他对电话里的所长轻声说道：“所长，不好意思，我已经处理完了。”
“嗯？”
电话里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这个案件才发生没多久，你就处理完了？”
“笔录，口供，卷宗都整理好了？”
“这么仓促，你们年轻人办事太不牢靠了！”
“我看呐，还是让我审核一下，帮你查缺补漏吧！”
吴青的脸色有些发青，他没想到石所长居然这么不要脸，暗着来不行，干脆明着来了！
他已经知道，一定是有人给石所长打过招呼，这才让他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插手！
而一旦让他插手，周凡这一伙人，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但他也没有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员，就算他再不同意，石所长也不需要听他的。
他沉重的挂掉电话，走进审讯室。
“好了，你们这件案子不是我负责了，接下来会有别的同事来负责你们的。”
“如果有能力的话，你可以试着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帮助墨今找到家里人。”
吴青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留周凡一人在屋子里。
能说的他已经说了，能不能领会，就看周凡自己了。
因为不是刑事案件，周凡的手机并没有没收。
他听完吴青说的话，字里行间似乎透露着什么信息。
“本来负责我们这件事好好的，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就说由别人接手。”
“还特地提醒我可以去找找关系……”
“也就是说，风神那边有人已经找了关系，想要对付我们！”
周凡笑了笑，拿出手机，给舒楼打了个电话。
“喂，舒楼，我被关在派出所了……”
舒楼：“……”
“大哥你怎么回事？今天几号？10月9号啊！”
“你特么7号才醒，9号就进派出所了，你怎么那么能闹腾？”
周凡也不解释，淡淡说道：“反正我现在在津市，哪个派出所我也不知道，好像还有人想对付我。”
“要是一时控制不住，发生点什么意外，我可不管哈。”
“你……”
“对了，你妹也在！”
“等等，别挂，你说什么，浅夏和你一起跑津市去了？”
“你们俩私奔了？”
“……”
“大哥，你是有多希望你妹妹赶紧找男朋友啊？”
周凡都气笑了，“好了，我在审讯室呢，不和你多哔哔了，快来救我，拜~”
这时有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脸色威严，冷冷盯着周凡。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还敢打电话！”
“把手机交出来！”
周凡看见中年男子腰间的一抹黑光，不着痕迹的撇撇嘴，将手机放在桌上。
那人慢慢坐下，“啪”的一下把灯光打开。
几千瓦的白炽灯光，一瞬间将周凡的眼睛晃得什么都看不见。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想耍什么小聪明，知道吗？”
中年男子的声音回响在这间小屋子。
“姓名！”
“你自己看啊，桌上都写好了。”
“我问你姓名！”
“……周凡。”
“为什么进来？”
“因为被人打，然后还手了，就进来了。”
“哦？我了解到的可不是这样！”
“你都了解了你还问我干嘛？”
啪！
一大本卷宗劈头盖脸砸在周凡身上。
“我说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乱搭腔，知道吗？”
“……”
周凡紧闭双眼，尽管如此，强光还是透过眼皮，猛烈的扎进他的瞳孔。
那人继续问道：“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因为聚众闹事。”
“你是带头人喽？”
“……是。”
中年男子和周凡一问一答，说的非常迅速。
“没过一会儿，那人拿过来几张纸，放在周凡面前的桌子上。
“签字吧。”
周凡努力睁开眼，却发现什么都看不清。
“别看了，都是你说的话，我一个字没有改，这里都有监控。”
“赶紧，签了你就能出去了。”
周凡一边暗骂舒楼，一边拿起笔签字。
那人见周凡签完字，似乎很是满意，轻哼一声，把灯关了就走出去了。
尽管灯光关闭了，但刚刚明亮的光晕还是在周凡眼膜停留了许久。
“……舒楼，舒大哥，你再不来，我就不忍了啊！”
周凡能感觉到，脚下的束缚带尽管捆得很紧，但只要他愿意，用力还是能挣脱的。
没过一会儿，吴青走了进来，望着一片狼藉的审讯室，和紧闭双眼的周凡，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他将周凡身上的束缚解开，低声道：“现在你已经不归我们派出所管了。”
“是吗？没想到效率这么快！”
周凡有些惊喜。
但还没等他说别的话，吴青接着说道：“嗯，你的案件已经上升为刑事案件了，接下来要把你移送到别的有关部门。”
“嗯？”
周凡微微一怔。
吴青见他这副模样，有些于心不忍，边和他往外走边小声说道。
“刚刚来给你录口供的，是我们派出所的石所长。”
“现在口供录完了，你也签字画押确认无误了，聚众闹事，打架斗殴，伤人不少，性质非常恶劣。”
“按照目前的鉴定来看，你犯了故意伤害罪，恐怕是被处以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至于具体多长，那就看你的律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