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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帖子里面的照片还不如渣男那个呢。
  “行吧。”陆尧北看了一眼手机说,“走,北哥请你吃饭去。”
  “怎么着?发财了?”顾而立看他从钱包里掏出来一沓粉色的软妹币,轻轻啧了一声,“土大款,现在谁吃饭还带这么多现金,我们富二代都是刷卡结账的。”
  “这不今天学校刚把活动的钱结给我嘛,我哪能跟你们这种富二代比啊。顾总。”
  “别贫了,吃什么啊今个儿。”顾而立还真不知道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咱去市里,吃龙虾。”陆尧北阔气的甩了甩钞票,“走,去王府井大街吃海鲜去。”
  “总感觉你有事儿瞒着我。”顾而立说。
  陆尧北瞅他一眼,扁了扁嘴委屈巴巴的说:“栗子~我最近有点烦。”
  顾而立拍拍他的脑袋说:“说吧,贺峥又怎么着你了?他又对你进行言语调戏了?”
  “他不仅对我言语调戏,还行为骚扰,最近已经上升到了生理掠夺。”
  听到那句生理掠夺,顾而立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打量了他一眼说:“他是怎么生理掠夺你的?”
  说真的,陆尧北这货不笑的时候,长得还挺像个流氓的。
  俩人上高中的时候,有事儿没事儿就在街上溜达,陆北北同学曾经在三天吓哭过五个小朋友,获得了“童年阴影”的光荣称号。
  一般人儿掠夺他,应该不太现实。
  但是据说长得越帅越变态,根据这个来判断,以贺峥长相来说,他应该属于变态中的战斗机。单纯的北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陆尧北咽了一口可乐,眼神忧愁的说:“贺峥啃了我一口。”
  “操。啃哪儿了?”顾而立问。
  “这儿。”陆尧北指着自己的薄唇,用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他妈的,这可是老子初吻!”
  顾而立知道自己这时候笑的话,会显得很不厚道,但是他还是没能够控制住自己,蛤蛤蛤地笑出了声。
  在陆尧北鄙视的目光注视下,笑了足足一分钟,他才忍住了笑意,正儿八经问了一句:“疼吗?”
  疼吗?好像不疼吧。
  陆尧北想起来那天的情景,贺峥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挤到墙角,狠狠亲下来的时候,他竟然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贺峥吻的很温柔,舌尖卷舔纠缠,他抬起头笑笑:“你真甜。”
  操,当这是买西瓜呢,啃完了再来个五星好评:不错,挺甜的?
  陆尧北有点懵逼。
  他当了二十几年的糙汉子,从来没有人说过他甜,他皱着眉毛有点难以消化这句另类的夸奖。
  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贺峥跟他,一年前就见过。
  那时候他去日本参加一个摄影比赛,作品得了个显赫的二等奖,被摆在大厅里拍卖,拍卖的资金将会资助非洲贫困地区,捐给那些连饭都吃不上的孩子。
  那幅照片拍的就是布隆迪的一个小城。
  皮肤黝黑的孩子,光裸着上身站在镜头前,神情怯弱,但是两只眼睛却亮的出奇。他的脸就像是外星人一样,瘦的只剩下骷髅般的骨架。但是肚子却像是一个被吹饱了气的气球,薄薄的肚皮被撑的很大,几乎能看得到肚皮底下的内脏。似乎轻轻一戳,就会爆炸。
  贺峥作为被邀请过去参加活动的嘉宾那天也去了,当场就买下了这幅照片。
  “我爸常年在非洲研究生物,我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看了你拍的照片,我就产生了一种冲动,很想去那个地方看看。”贺峥那天跟他说了很多,俩人在学校的天台上吹风。他侧着脸叼着一根烟,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烟头的火光偶然一闪,“我在非洲呆了半年,然后花了很长时间来找你。”
  陆尧北愣愣的看着他,揉着嘴角。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穿一件迷彩的t恤。手里拿着一杯美式咖啡,带着一串什么珠子。侧过脸对你身边的人笑了笑,露出来两颗虎牙。那时候你笑的特别阳光,我站在原地默默的想,这个男孩真好看,我一定要让他喜欢上我。”
  贺峥眯着眼睛,勾唇一笑。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以前我不这样的,可是一看见你我就走不动路了。晚上的时候也想着你,做梦也梦见你,梦见你冲我笑,用你那可爱的小虎牙咬我。我仰着脖子让你可劲儿咬,还摸你的头发呢。然后你还帮我口了。”
  贺峥一本正经的说出口,丝毫都不觉得羞耻。
  陆尧北听得面红耳赤立马打住了他:“我在你梦里就这么浪?”
  “不是啊。”贺峥挺认真的摇摇头,“你一开始不愿意,我就把你给欺负哭了。你红着小脸求我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我简直要被萌化了,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到倒在地上,捂住胸口,不给我操我就不起来。”
  陆尧北黑着脸,面无表情的说:“那你就在地上躺一辈子吧。”
  “地上挺凉的,我还是自己站起来吧。”贺峥说,“我一跟你在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我对别人从来不这样。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把你给上了,要是真有那天,你千万要多担待点哈。”
  陆尧北被气笑了:“贺峥你真逗。”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他没说得出什么拒绝的话。
  顾而立听了以后,沉思良久,缓慢的叹了一口气。
  陆尧北忧愁的眨眨眼睛说:“我觉得我还是挺直的。”
  “直个狗屁啊直,都曲流拐弯到姥姥家去了!没想到你他妈是个深柜啊。”顾而立大口的喝了一口可乐压压惊。
  这边儿傅琅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昨晚直播到大半夜,到了中午才起床,嗓子疼得厉害。他拿起手机一看微博里好多私信他的。
  妹子们鬼哭狼嚎说怎么进不去他的个人空间了。
  傅琅登录了一下自己的账号,点击看见一条新消息。
  说他账号被封了?
  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封了。
  傅琅第一时间站出来危机公关。
  “由于管理员嫉妒我长得太帅,把我的账号给封了,大家转移阵地。请关注我的小号_(:3」∠)_☆,与恶势力抗争到底,坚持开车,绝不悔改。”他编辑了一条微博然后发送了出去。
  正在吃饭的顾而立,突然打了个喷嚏。
  看完微博评论,正准备起床呢,张阿姨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看见是家里的座机来电时,傅琅顿时就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张阿姨一开口就是哭腔,听得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张阿姨,您别急,慢点儿说。”
  “豆豆,你妈妈她又不吃饭了。你快回来一趟吧。”张阿姨说完话那边就传来一阵摔杯子的碎裂声。
  “我晚上就回去。”傅琅说,“我爸他这几天没回家?”
  “没有,他这几天一直没跟家里联系。”
  “行,张阿姨,最近辛苦你了。”
  挂了电话,傅琅躺倒在床上,直直望着天花板,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第24章
  市政府给分配的住房是清一色的水泥灰,整整齐齐排列着的方形小楼,俨然骨灰盒一样坐落在老街区的中心。
  这些年傅应良为了营造一个清正廉洁的市长形象,简直就是费劲了心思。把糟糠之妻安置在这么个八十平方的小房子里,自己却和情人住着别墅,在国外持有好几处的房产。
  傅琅知道的这些事儿,江芷兰也明白得一清二楚,可是她就是不愿意离开这个小小的骨灰盒,就像是一个一败涂地的战士,固执的守着她最后一块领域,守着寥寥无几的自尊。
  “就算你爸再不是东西,他也是你爸。你爷俩的血缘关系永远都没有办法改变,就算你再恨他,也不能干出这样的事儿。”客厅里冷气开的很足,坐在轮椅上的江芷兰膝盖上盖了一块儿波普花纹的线毯,今天听说儿子要回家,还特意化了妆。
  她把体面看得比命都重要,就算是在亲生儿子面前,也要漂漂亮亮的,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当年傅应良爱的也就是她这份体面,大家闺秀的官二代小姐,人长得漂亮又识大体,大学里多少男生曾经对她穷追不舍。
  折子戏里的小姐总是会阴差阳错爱上穷酸俊书生,江芷兰年纪轻,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个最帅的傅应良。
  傅应良当初倒也没让她失望,顺利保研,考博,留校当教授,在岳父大人点拨提拔下,顺利入了仕途。三四十来岁,正是他最风光的时候。
  傅琅面对着江芷兰坐下,倒了一杯茶说:“妈,你就是活的太明白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爸他干了些什么,就算我没有举报。也会有人把他给捅下来。”
  江芷兰指着傅琅,胸口上下起伏,手指气得微微颤抖:“你……你不听话。你要是听话,你妈也不至于这样。”
  傅琅没回答这句话,抬头问了一句张阿姨:“午饭做了吗?”
  “我不吃!饿死我算了。我活着就是个累赘,不给你们添麻烦。”江芷兰歇斯底里的吼出来,眼泪瞬间布满了整张脸。
  傅琅站起身,把厨房里刚做好的牛肉面给端到了桌子上,用筷子挑了挑说:“妈,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尽管冲我发火,就是咱们发完火。日子也得照过。”
  “豆豆。”江芷兰声音嘶哑,手指紧紧攥着毯子的一角,“咱们去跟法院说说,不举报你爸了好不好,咱们还跟以前一样,一家三口在一起,过得多好啊。”
  “晚了。”傅琅放下筷子,语气淡淡的,但是却很坚定,“妈,你没看电视上都已经报道出来了?”
  “你不听话……”江芷兰眼眶发红,“是不是因为那个男同学,你才想到这样报复你爸呢?”
  傅琅沉下气,抬头看着江芷兰的眼睛说:“不是。”
  伸出手把毯子给她抚平了,傅琅轻轻叹了一口气:“妈,这个家早就不复存在了。你接受现实吧。就算我不去举报他,就算我没有喜欢上沈烈。这个家,也早就没了。”
  江芷兰摇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傅琅突然感觉她正迅速的老去了,而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一个男人。
  父母越活越像脆弱的小孩,所以他必须肩负重任成为一个成熟大人。
  “妈。跟我爸离婚吧。”傅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说,“你们俩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
  电视里cctv戏曲频道正在播放越剧,卓文君把一生压在了那个穷酸小子的身上,与父亲决裂,当垆卖酒,在她看来婚姻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赌博就是没有逻辑的事情,爱情也是。
  二十来岁的江芷兰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以后傅应良会出轨。
  她知道后的那一个晚上,哭了一整夜,然后选择面对。
  独自开着车去找那个小三。
  谁能想到路上会出车祸,醒来就是高位截瘫。
  那时候他们正闹感情危机,为了政治影响傅应良天天装模作样的跑回家照顾她,也不知道这出了事儿算不算因祸得福,因为总算是把男人给留住了。
  在这场失败的婚姻里,卓文君选择了原谅,而江芷兰也选择了默默包容。
  直到今天,她的儿子,逼她做出一个了断,她才发现她早就已经满盘皆输。
  看着江芷兰一直不说话,傅琅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说:“妈。就像是你买了个烂苹果,钱已经花了没有办法再给要回来,你又何必再逼着自己把这个已经烂掉的苹果吃下去呢。”
  一段感情已经坏掉了,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没有办法再找回来。
  只有把这段一直隐忍着坏感情,扔了之后才能解脱。
  而江芷兰死死以为自己只要不离婚,就永远就是傅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