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用一双手紧紧地护住了脸，仿佛生怕自己的脸受到什么伤害一般，
他的脸——！
——绝不可以受伤！绝不可以毁了他的脸！
“吼——！”
那嘶鸣声仿佛在他的耳边响起，仿佛有什么滚烫又恶臭的东西滴到他的手上，从他的指缝间流到他的脸上，登时就是一股滚烫的热，
——他的脸！他的脸！！
“啊啊啊啊——！！！”
他突然脱力，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昏过去，
然后，他便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谢文宁，反应为0，自救行为为0，反抗行为为0，直播间数据减少百分之三十。”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谢文宁。
谢文宁终于颤巍巍地回过头，只见一个冷漠的男人正抱着一个虫族布偶的模型头颅，身上还是那只巨大虫族的布偶服，正散发着一股子恶臭，
“你难道还真的以为，这个星球能有变身为人的高阶虫族或者高阶异植异兽吗？”那男人冷笑三声，“你的表现，真让人失望，谢文宁。”
“以及，刚刚本直播间发生的一切都不可以向其他直播间透露，否则光脑将会分析你的个人数据，在你最常去三个直播间的房主都会受到相应的惩罚，直播数据会获得相应的减少，分别为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十，请不要给自己喜欢的少年药师带来麻烦，谢谢合作。”
谢文宁彻彻底底地僵硬了。
好一会儿，他的理智才回炉。
他听见了直播间那陆陆续续响起的嗤笑声和嘲笑声。
自己刚刚那惨烈的叫声也仿佛和动作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他突然……有了一些极为不好的预感。
“呵，真好笑，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却还记着护住自己的脸，可见对自己的脸多么重视，而谢文涵为了救你却毁了容，你也没有丝毫感激，可见双标严重，真真让人厌恶，你的脸是脸，别人的脸就不是脸了吗？”
“刚刚还一副自己软弱声音小压不下大家只能手足无措看着大家吵得模样，后来那惨叫声可是惊天动地啊，打脸吗？”
“谢文涵虽然毁容了，但是他比你好看一万倍，你虽然没有毁容，但是却散发着一种恶臭，让人厌恶。”
“我以后再也不会踏入这个直播间了，太恶心了，不考验自己的忍耐力了。”
“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一开始就看你的直播间，平日里没少骂谢文涵，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边，但是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你一点也不像一个药师，真难过，”
“我也要走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你，又是怎么撑下去的，但是现在我撑不下去了，我真的没办法喜欢这样的你了，再见。”
因为谢文涵才来到这个直播间的众人纷纷退出，回到了谢文涵的直播间，而谢文宁的粉丝们在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也开始大跳水，他们有的还会留下一两条弹幕告别，有的干脆就直接走了，走的干脆利落，完全没有一丝痕迹，
等谢文宁开始想办法控制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最后剩下收看直播的人不足他曾经的五分之一，而许许多多眼熟的id都已经退出了他的直播间，不管他怎么挽留怎么祈求他们不要走，他们都那么狠心又绝情地走了，
他有些茫然地倒在地上，脑海中就只剩下了两个字，
——“完了。”
连他们都走了，还会有人，再站他吗？
谢文宁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甚至有些害怕，
有些害怕自己之后要面对的那一切。
曾经，他会切换小号去看谢文涵的微博，去看他被骂的惨绝人寰，心底暗爽不已，
但是现在……
……现在，那个被骂的惨绝人寰的人，会不会变成他呢？
谢文宁突然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