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坐在车上等他,等了一会儿闲得无聊,打发时间玩了一下换装游戏,她的恶趣味上来,别人是比美大赛,她专门给角色换丑衣服穿,怎么土怎么来。
系统不断地发出沮丧的声音,终于,角色开口了。恰好,江恪处理完事情,一推门就听到一道娇软的请求音:“主人,不要这样子对我,啊。”
最后一个“啊”发得抑扬顿挫,时羽看到自己给人物打扮的乞丐装人被评为全服最丑忍不住笑了,又听到角色逼真的求情声,叹了句:“啧。”
她听到声响抬起头恰好看到江恪打开车门进来,视线交汇间,时羽笑不出来了。
“走了。”江恪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江恪开车送她回家,车子驶远,慢慢离开兰岛。时羽坐在副驾驶上,想起江恪刚才的眼神,有好几次,好想张口解释:天地可鉴,她不是在搞黄色。
路上,江恪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他伸手划了接听。
“嗯,你说,”江恪声音低沉,中间通话的过程中,车内有些吵,兴是太多要事处理,他偏头冲时羽说了句:“帮我找下airpods。”
“好。”
时羽立刻从中控台到矮柜里找耳机,找了一会儿,她开口:“找到了。”
“报告发一份邮件给我,”江恪开着车直视前方,朝身侧伸出手,示意时羽把耳机给他。
他正凝神听着电话那头的人报告着数据,倏忽,一只柔软无骨的手擦了他耳边软肉一下,很轻,带着若有若无的触感,鼻尖飘来淡淡的玫瑰香,平静无痕的心底似被人投了一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时羽快速帮他戴好耳机后,立刻退回自己的位置,生怕江恪训她。
江恪抬手打方向盘急速转弯,看了时羽一眼,收回了视线,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江恪浑身散发着旁人勿进的气息,挂了电话后,一路直抵时羽家楼下。
车子熄火后,一室安静,时羽解了安全带,看向身旁的男人,他的修长的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路灯昏暗的光照进来,他的下颚线冷硬,清冷,一句话也没说。
时羽正要开口,江恪语气冷淡:“下车”
下了车后的时羽想了一下刚才江恪的反应,和自己刚才的举动,在想自己是不是撩过头了,还主动占了他便宜。她立刻发信息给阮初京,简单地讲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阮初京立刻秒回:【我靠,不是吧,高冷男这是害羞了吧。】
时羽唇角正打算谦虚地回复一个“是吗?”,谁知,阮初京又快速补了句:【不对,老男人什么女人没见过,你的胸也不是很起伏哈哈哈,不至于让他害羞。】
【阮初京。】
【嗯?】
【祝你一年没有性生活。:-)】时羽快速发了过去。
发完信息后,时羽站在玄关处换鞋,恰好继母盛兰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到人立刻阴阳怪气起来:“你一个女孩子,三天两天不着家,不会是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吧?”
“妈,你别这样说,时羽交际一向丰富,工作也需要应酬什么的。”时嘉瑜倒了一杯牛奶,声音讽刺。
“确实挺丰富,”时羽点了点头,故意甩了一下头发,“这两天陪江恪应酬,他还带我一起去了兰岛,这两天我们一直在一起,刚才是他亲自送我回来的呢。“
“……”时嘉瑜。
时羽洗漱后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找到江恪的微信,在对话框打了一段话,又反复删掉,最后发了两句。
【今晚谢谢你。】
【晚安。揉脸jpg】
信息发出去以后,时羽抱着手机一直在等江恪回消息,一直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手机屏幕也未亮起来过。
次日晚上,红鹤会所,京北最大的一家销金窟,江恪正在vip 包厢应酬,是一个惯常吃喝玩乐的饭局,徐周衍也在。
对方公司要在讯升的一款主在线视频影音软件上投放一部戏,其中涉及季度分成和效益问题。
江恪喝了好几杯酒,身上微微发热,他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抬手解了两粒扣子,露出一截深且精瘦的锁骨,侧脸英俊分明。
他薄薄的嘴唇上沾了一点暗红的酒渍,江恪将杯子搁在将茶几上,用拇指利落地揩去酒渍,举手投足间散发的禁欲冷感,让周围的女人看得心痒痒的。
但她们碍于江恪冰冷的眼神,不敢上前。
路雨欣也是这个剧组的演员之一,她是后半段匆忙赶来的,没想到江恪居然在,一见到他,一颗惊喜的心按捺不住,路羽欣直接坐了他身旁。
虽然江恪这个人冷,但他们毕竟在美国的时候一起吃过饭,她自然跟其他人不同。路雨欣倒了一杯酒凑前去,笑得娇柔:“学长,我是路——”
路雨欣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江恪抬眼看她,眼神如利刃,透着几分戾气和天生的漠然:“滚。”
在场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皆以好笑的眼神看着路雨欣,这雨欣还挺会,江恪刚回国就借人炒作博取热度,然而本尊亲自出来打脸,脸疼吗?
与江恪的冷酷不同,徐周衍坐在那就是一个行走的僚机,风骚地朝人放电,惹得女明星对他欢喜得不行。
这局到后面,徐周衍看江恪好像醉了,锋利的嘴唇抿成一道薄线,也是一副高冷走不下神坛的模样,他忽然很想看老男人动心是什么样子。
于是徐周衍打了一个电话给时羽,还体贴地问她有没有时间。
“当然有,”时羽边说边去衣帽间找衣服,开口,“周衍哥,我马上过来。“
其实回来后,时羽都挺忙的,堆积的事情太多,一直在赶通告,拍戏,拍照,晚上回到家洗了一个热水澡后休息没多久,就接到了徐周衍的电话。
等时羽赶到红鹤会所时,江恪坐在沙发上,面容冷峻,看起来还算正常。她走到江恪面前,纤白的指尖扯了扯他的袖子:“江恪,回去了。”
路羽欣看到时羽进来,心里嗤之以鼻,她以为时羽会跟受到一样的待遇。谁知道,江恪看时羽一眼,没有说话,居然站了起来。
她还神情自得地同徐家少爷打招呼,还叫了他一声“周衍哥。”
路羽欣看着并肩离去的两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张了张口:“时羽你……”
时羽刚好弯腰去拿茶几上江恪的烟和打火机。闻言偏头看向路羽欣,身后的卷发垂了下来从,眼尾微微上扬,睫毛垂了下来,朝她眨了一个暧昧的wink,意思是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无从辩解。
真坦坦荡荡一副小拽姐的模样。
路上,时羽开车,江恪坐在副驾驶上,他闭眼靠在后座上,车窗半降,淡淡的烟味顺着风飘到时羽跟前前,时不时地萦绕在侧,且挥散不去。
时羽知道他喝醉了,一直没开口让他休息,最后安全地把江恪送到了他家楼下。
江恪阖眼靠在座位上,漆黑的眉眼压了下来,暖色的光透进来,在他薄薄的单眼皮晕出一道浅浅的阴影。
她悄悄地看着他,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衬衫扣子敞开,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肤,里面流畅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他脸部轮廓线条干净利落,眉骨见尾,只是眼神里透着一点倦淡,浑身散发着冰冷又疏离的气息。
让人觉得,这样的男人似天上的月见星,难能可遇又难以靠近。
时羽轻声喊他:“江恪,到了。”
江恪缓缓睁开眼皮,瞳孔漆黑,眼梢微红,眼睛里染了一层雾色,可能是醉酒的原因,这样的他,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
时羽想起刚才包厢里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心里就有点堵,他到底是去谈生意还是去□□的?
想到这,时羽见他醉酒好欺负,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以后你醉酒可以打我电话,我会安全把你送到家的。”
江恪好像真的有点醉了,他的嗓音低沉嘶哑:“嗯。”
时羽心一抖,这就答应了?那以后可以考虑多灌醉他几次。时羽眼睛一转,见机行事:“我还没有你的私人电话。”
江恪从裤带里摸出手机,看着它:“没电了。”
“没关系,我把我电话抄给你,你把手伸出来。”
时羽边说边从包里找出一支眼线笔,倾身过去,握起他的手,在江恪手腕上写字。她的眼睫垂下来,一颤一缠的,似鸦羽,垂下来的几缕头发还擦过他的胸膛,痒痒的。
淡淡的玫瑰香再次袭来,江恪心口更为烦闷,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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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恪全凭身体本能反应,回家,指纹解锁开门,然后倒在床上睡着了。半夜,江恪感到一阵头疼欲裂,他起身去客厅倒水喝。
白色灯光亮起,江恪下意识地用手背遮了遮眼睛,待适应亮光后,理智也回笼。他坐在沙发上,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咬在嘴里。
点燃后,江恪吸了一口气,灰色的烟雾漫过他冷隽的脸庞,他抬手按了按眉骨。正要倒水,发现手腕上写了一行字。
他漫不经心地垂眼看过去,视线一怔,半晌没有移开视线。
手腕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但看得出写的人的用心,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哥哥,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来晚了,本章发50个红包。
时羽小甜甜祝大家六一快乐。
第8章 喜欢
把喜欢说出来后,时羽一下子轻松了好多,心情明朗起来,做什么事情都有期待感。时羽会时不时地发微信给江恪,看到好玩的会分享他,包括一些简单的日常问候。
比如她吃到了好吃的冰粉,因为隔着网络,没有感受到江恪强大的气场,时羽说话也没个正形:【江恪,今天我在南西街吃到一份冰粉,要是帅哥也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就好了。】
【今天画了很重的戏妆,卸的时候好像有点过敏,脸好疼。】
【明天是阴转雨,出门记得带伞。】
江恪自上任以来,带领一支核心团队开发新款游戏软件,以及重新搭建迅升的物联网平台。他夜以继日地待在公司,经常很晚回去,公司都快成他第二个家了。
时羽发的消息不定时,而江恪自己在不自觉地时不时拿出手机来查阅消息。上午十点,钱东临过来跟江恪讲一个策划。
江恪坐在沙发上,一条一条地看了下来,在看到其中一条“今天喝烫水太急,咬到舌头了,哭。”眼睫微动,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钱东临滔滔不绝地讲着,见没人应他,一抬头发现一向讲究专业的江恪怎么老盯着手机看,居然还笑了?
??他不是一直不玩手机,用邮件跟人沟通的吗?
“哥,不是吧,你手机里藏了个小妖精吗?”钱东临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江恪熄灭了手机屏幕,瞬间恢复了清冷的模样,他开口:“策划中的可执力过低。”
尽管没有收到江恪的回信,时羽还是乐得同他分享这些日常,偶尔收到一句简短的“嗯”,她都能捧上手机乐半天。
每次经纪人桦姐都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看时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手机里住了个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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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恪回到京北已半个月,一直住在希尔顿公馆,没有回过江宅,直到老爷子三番两次打电话催他回家,江恪才抽空回去。
江宅位于南象路129号,车子一路驶进来,视线一下子被打开,道路宽阔,两侧载满了高大的法国梧桐,有光影落在朱红的墙上,安静又古韵。
朱瓦红墙,江宅高大气派,古香古色。江恪把车开进大院里,人刚下车没多久,双嫂就迎了上来,满面笑容:“大少爷回来了,老爷子天天盼着你回来呢,他在偏厅等着你。”
“好。”江恪应了声。
江恪长腿向前迈,回廊曲折,走了一会儿才到偏厅。
“哥!”江枫燃声音惊喜,立刻放下茶杯。
江恪正要应声,在瞥见不远处坐着的男人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随后应了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