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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穿到虫星去考研 完结+番外 > 穿到虫星去考研 完结+番外_31
  这声音落在他耳中仿佛被放大了几百倍,震得他将手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抿着嘴从长沙发上站起身,不动声色地遥望陆家诸虫。
  果然,小雄虫的身影已经不在其中了。
  宴会的流程十分无趣,陆忱由陆宅管家虫带着,在前来恭贺他返星的成年虫中略坐了坐。
  由于幼崽尚未成年,他不必接受成年虫的敬酒,当然成年虫们也懒得与他这只进化障碍的小虫寒暄,一心只想交际在陆家掌握话语权的虫族。
  这些虫此时尚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前倨而后恭”的尴尬境地,他们只顾着奉承蒙希,放任未来的s级雄虫溜溜达达地从眼皮子底下独自跑走了。
  陆忱按照侍者的指点穿过大厅,另外进入一间会客室,陆家雄虫们正在此处共享欢乐的夜晚。
  这是他穿越后第一次见到原主的雄父陆凌。
  他早就从小虫的记忆中知道这具躯壳的相貌更像舅舅陈燃,但没想到竟会如此不像雄父。
  单从外貌上看,陆凌与俊美凌厉的陈燃完全不同,他是一只清隽优雅的巅峰期雄虫,生得腰细腿长、银发碧眼,懒洋洋地坐在家虫中间看了过来,目光落在雄子身上,陡然变得锐利。
  “你怎么在这儿?”陆凌皱眉道:“我告诉管家在前厅照看你,谁让你过来的?”
  他啧了一声,挥退身边正在倒酒的雌虫侍者,目光阴晴不定:“先前不是不肯回家吗?现在想起来我是你雄父了?”
  陆忱见对方态度冷淡,也不勉强自己伪装成一只乖崽,他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我要参加今年央研院的入学考核,希望您能在申请书上签字。”
  陆凌挑了下眉:“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央研院只收二次进化后的学生。”
  他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离家十年的雄子:“而据我所知,你离进化还远得很。”
  他毫不顾忌幼崽听了这番话是否会难过伤心,转头对坐在身侧的弟弟笑道:“陆决,你那时在陆怀的申请书上签字了吗?”
  陆决是个沉默寡言的雄虫,闻言笑了下,并未回答,倒是一旁的陆怀涨红了脸,辩解道:“二伯,我是在完成进化之后才找到雄父的,如果连最基本的入学条件都不具备,报名也只是自取其辱。”
  说着,他十分恶意地瞥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堂兄。
  陆忱没有理会他的奚落,对于他而言除了陆凌之外,其他虫的意见都无法决定自己能否参加考核,所以也无需在意:“既然这样,我就等到完成进化后再来找您。”
  小雄虫神色淡淡的,没有如陆凌预想中那般苦苦哀求、甚至懊恼不堪,这幅过于眼熟的神情反而加倍引起了陆凌的兴趣,他蓦地想起了已逝的陈言,那只军雌也常常神色平淡地站在自己眼前,明明处在弱势地位,却完全不肯示弱。
  无论是作幼崽还是作雌君,谁会喜欢这样的冷淡、没趣味的虫呢?
  陆凌想到这里,开口叫住了已经转身离开的雄子:“等一下。”
  陆忱微微侧头,看见陆凌从长沙发上直起身来,十分优雅地将酒杯放在侍者手中的托盘上,含笑道:“你难得回来一次,今天就在家里住下吧。”
  陆忱心里的报警雷达一秒激活,他本能地拒绝道:“不了,外祖还在等我。”
  陆凌最看不惯他们父子拒绝别虫时的神态,当即冷笑一声:“我是你雄父,我会害你吗?”
  他看向幼崽的目光里满是冷意:“你返星时在枢纽站公然拒绝跟蒙希回家,这几天星网上因为这点破事儿吵得厉害,”
  雄虫顿了顿,冷锐的神色缓和了一些,难得显露出淡淡的无奈:“宴会开到深夜,你不肯在家留宿,被外虫们知道了又要说我们父子失和。”
  这个理由很符合原主记忆里雄父的虫设:陆凌一向爱重颜面声誉,胜于看重雌君和雄子,且他始终偏爱相貌与自己相似的雄崽,因为原主的性格与容貌都“子不肖父”,几乎在向所有虫昭示,他的基因序列远远比不过陈言,这也成了幼崽长期不受重视的原因之一。
  陆凌见雄子不为所动,再度开口说道:“如果今晚住在家里,明天我就会把签好的申请书交给你一起带走。”
  这句话说中了陆忱眼下最迫切的需要,他重新抬起头,审视了一番面前的便宜爹。
  陆凌那双碧绿的眼眸与他对视,血脉相连、但疏远得如同仇家的一对父子在心中相□□估着对方是否可以信任。
  半晌,小雄虫心中再度浮现出原主的机甲梦,早已消散的小灵魂只在宇宙间留下了这一点点的微弱的愿望,他舍不得将它吹散。
  孤零零站在家虫视线中的幼崽点了个头,他虽然有求于高高在上的雄父,神态却既不讨好也不惶恐,而是十分从容地应允道:“我会通知莱恩今晚的安排,麻烦您尽快备好报考需要签署的一系列文书。”
  说着顿了下:“外祖会亲自来接我。”
  这句话落在场诸虫的耳中,几乎等同于“我背后有虫保护,劝你别动歪心思”。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决忽然望着侄子的背影开口了:“陆忱这十年好像成熟了很多。”
  陆凌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白皙的手指在沙发上敲了敲,冷锐的目光中泄露出一丝审视。
  他沉吟了一会儿,示意跪在脚边的雌侍继续倒酒,转头对坐在旁侧安静如鸡的陆怀吩咐道:“你去问问雌君,他给陆忱准备了哪个房间?”
  家中诸虫都知道陆怀很听蒙希的话,远甚于亲近陆决的雌君,他乖巧地领命而去,一颗心怦怦直跳,汗湿的掌心攥得死紧,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