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重,眼神却像是带着一股刀子般的锋利,看得小路子背脊一寒,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被姜离气懵急于报复的脑子也清醒了起来,意识到了自己用错了方法,想要解释:“太……太子殿下,奴才刚才,刚才……”
萧启珩看着他,眼底一片阴寒:“说!”
在他眼神的压迫下,小路子心惊胆战,咬咬牙,一横心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说您……说您,您不过是一个腿脚不便的失宠皇子……”
看到萧启珩的脸色陡然一寒,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小路子再也说不下去了,猛地扑倒在地:“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这都是小离子说的,都是他说的,奴才只是……啊!!!”
话未说完,他整个人就突然飞了出去,直直撞在门口处用来遮挡的屏风上,整块屏风被他撞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而他也摔在地上,“噗”地喷出一口血。
萧启珩出手后身形不自然地晃了一下,一手握紧轮椅的靠背来稳住自己,眼底是一片浓郁的阴影。
小路子摔得头昏眼花,却也顾不得浑身疼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跪趴在地上求饶:“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
这时候,赵清从外面破门而入,语气着急地问:“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您没事吧?!”
他不是一个人进来的,他的手里还提着姜离,因为他的动作太急太快,姜离的纱帽都被晃掉了,瘦小的身体像个小鸡仔似的被他拖着,脸上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萧启珩此时赤裸着上半身,看到赵清手中的姜离,眉心一皱:“无事。”
说罢,目光停在姜离的身上,姜离和他视线对上,乖巧地朝他笑了下,语气无奈地说:“殿下,赵护卫的手劲实在太大,请恕奴才无法向您行礼。”
赵清闻言,松开手把他放到地上,朝萧启珩行了个礼,姜离也顺势跪下,给萧启珩行礼。
萧启珩问:“怎么回事?”
赵清道:“启禀殿下,属下办完事回来,正准备向殿下复命,看到这个小太监在门口鬼鬼祟祟地往里瞧,便把人抓了进来。”
门口?
萧启珩看向姜离,姜离双手举起摇了摇,一脸认真地说:“没有鬼鬼祟祟,奴才就是想看看殿下有没有需要奴才伺候的地方,但是殿下没有传唤,奴才又不能擅自入内,只好在门口候着。”
这话和刚才小路子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萧启珩眼角余光从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路子身上一扫而过,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他刚才其实也并不相信小路子的片面之词,毕竟从今天姜离上赶着要伺候自己、替自己按腿的殷勤劲儿来看,根本不像是小路子说的那样懒散怠慢,他之所以发怒,不过是因为这个不识好歹的混账东西提到了不敢提的话。
“什么时候过来的?”萧启珩看着姜离问。
“晚膳的时候。”姜离老老实实地说,“奴才刚才和赵护卫解释了,但是他不信。”
赵清连忙说:“属下还没有盘问清楚,听到殿下室内传来声响就赶进来了,一时情急,望殿下恕罪。”
萧启珩点点头表示了解,扶着椅背的手微微移了一下,一直注意着他的姜离立刻上前,握着他的另一只手,扶他在轮椅坐下。
他观察细微的举动让萧启珩多看了他一眼,姜离投之一笑,低眉顺眼地站在他旁边。
另一边,小路子心知自己刚才的谎话已经完全被拆穿了,也顾不得害怕了,手脚并用地爬到前面来,朝着萧启珩一边磕头一边求饶:“殿下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殿下饶命!!”
萧启珩并不看他,只是下令:“拖下去,杖三十,断食两天。”
杖三十,这简直是要了半条命,而且之后还要断食两天,不死真算是命大了!
小路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没有上去抱萧启珩大腿求饶了,当然赵清也没有给他机会,像刚才提着姜离一样,把吓得双腿发软的他给提了出去。
他们走后,姜离看到摔倒地上的屏风,走过去,撸了撸袖子把它抬了起来。
萧启珩:“……”
这块屏风约莫八尺高,而且整体形状也比较宽大,又是实木造成,重量着实不轻,即使是一个成年的健壮男子想要抬起都需要费些力气,姜离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却轻轻松松就将其抬了起来。
这让萧启珩想起他上午说要背自己的话,也许他说的背的动是真的背的动。
年纪不大,力气……倒是不小。
姜离把屏风摆好,回头看到萧启珩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有些疑惑地问:“殿下,你怎么了?”
“无事。”萧启珩收回目光。
系统在脑中提醒:“宿主大人,男主大概是被你力大无穷的操作惊讶到了。”
“估计是。”
姜离这具身体有个非常明显的优势,那就是力气大,虽然他看着瘦,但是他一只手能轻易举起两桶水,之前说要背萧启珩也完全不是开玩笑的,可惜对方不给这个表现的机会。
萧启珩沐浴时不喜有人在身边伺候,这个习惯姜离早上已经知道了,把东西收拾好之后便到门口外面去候着,待他洗完才又进去把他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