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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科幻 > 苗疆蛊事Ⅱ > 第40章
  唯一惧怕的,恐怕就是阳光吧,因为飞头降这东西,一旦遇见阳光的话,就会化作脓水一堆。
  听到这话儿,虫虫不由得笑了,说既如此,且歇息一天,容我准备一下,过两日我们再商议。
  虫虫卖起了关子,我却莫名地一阵心安。
  蛮莫蛊苗在这附近有一处山洞,与陆铁他们一同来的,还有好几人,虫虫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去见一见,毕竟如果真的要铲除巴鬼切的话,我们现在的人手到底还是有些少了。
  跟随着陆铁、范腊梅两人,我们向东走了十几里地,终于来到了一个山窝子里,经过谨慎的暗号比对,双方重逢。
  山洞里的人不多,只有三个,有一个还是个半大毛孩子,由此可见蛮莫蛊苗的凋零,想必他们这一次过来,估计也没有打算把巴鬼切如何,只不过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而已。
  当得知我们是过来帮手的,并且还计划除掉巴鬼切的时候,三个年轻人顿时忍不住心中的欢喜,又蹦又跳。
  我们在山洞里歇息了两天,这期间虫虫一直都忙忙碌碌,有时还不见人影。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我们所有人,告诉我们,说事情准备妥当了,今天夜里十二点,我们就把巴鬼切这个家伙给宰了!
  我诧异,拉着虫虫到了一边,低声问你可想好了,我们该怎么办?
  虫虫神秘一笑,说计划有变了,不过这回是否能够斩杀蝴蝶毒王巴鬼切,主要还是得看你才行。
  我?
  怎么又是我?
  第五十八章 蒙在鼓里
  计划有变!
  按照我原先的计划,苗女念念负责将那飞头降给引出来,而我们则潜入到那蝴蝶谷里,试图将其身体给毁了去,弄得那东西回不了位,最终不得不死。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事情又变得有些复杂,首先一点就是蛮莫蛊苗的介入,让我们可以备用的人手变得多了一些,再然后就是从陆铁等人的叙述之中,我们对于巴鬼切的飞头降,又多了一些更深的了解。
  所以在虫虫的计划之中,由苗女念念带着她的阴灵鼠魔一起潜入蝴蝶谷,与她一起的,则有陆铁和范腊梅,另外三个年轻人,则在谷外负责接应。
  为什么呢?
  这几个年轻人,都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挫折,能力并不算强,另外他们是蛮莫蛊苗最后的希望了,如果事情失败了,他们还能够得活,多少也能够给蛮莫蛊苗留下一点儿种子。
  对于虫虫的安排,陆铁和范腊梅都表示了感激,只是这三个年轻人觉得有些不满。
  他们敢到这儿来,就没有想到过能够活着回去。
  那么负责吸引飞头降注意力的人,是谁呢?
  很明显,这责任就落到了我的身上来。
  虫虫告诉我,说能否斩杀巴鬼切,这事儿就看我了,对于她的话语,我还是挺相信的,但是对我自己却不相信。
  说句实话,她嫌人家蛮莫蛊苗的年轻人实力不强,但是她却根本没有想过一点,好歹人家也是自幼熏陶修行,练的是童子功,而我呢,半路出家不说,而且还没有几个月,论起修为来,我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而她却把这么重要的责任交到了我的头上来,除了毁人不倦,我实在是找不到别的理由。
  不过好在她明确表示,说这事儿她会陪在我的身边。
  听到这话儿,我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我总有一种上刑场的感觉。
  确定了今天晚上行动之后,虫虫找了每一个人单独谈话,即便是那几个蛮莫蛊苗的年轻人,她也一一交流,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细致,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的问题,我总感觉有一个矮胖矮胖的小子对她有一种色魂与授的非分之想。
  每当那小子将眼神斜向虫虫饱满的胸口时,我都恨不得将这一对眼珠子给戳穿了去。
  啊、啊、啊……
  不对,我怎么能够对自己的阶级兄弟有这样的想法呢,我们可是要在一起卖命的啊?
  不过那小子倒是真的挺惹人恨的。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虫虫跟所有人都单独谈过话了,却唯独没有找我聊一聊。
  我有些失望。
  虽说大家挺熟的,但是你也不能这般区别对待啊?
  不过我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每一个人跟虫虫单独聊过话之后,原本充斥着的紧张和不信任感,一下子就扫空了,虽说大家对于此番行动已然是担忧不已,但至少多了几分士气,也觉得这事情不一定会失败。
  她到底给这些人打了什么鸡血,竟然会有这般的效果?
  我很想知道,但是却拉不下脸来问。
  而且我知道,即便是我问了,那些人多半也不会告诉我,因为虫虫有一个极为恶劣的坏习惯,那就是最喜欢把我给蒙到鼓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满足她的恶趣味。
  所有人谈过话之后,虫虫宣布,说事情都已经交代完毕了,大家应该知道,此战不为自己,而是为了那些逝去的亡魂,以及我苗蛊一脉的尊严,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为如果失败了,大家的结果都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可懂?
  众人沉重地点了点头,说知道。
  虫虫却突然又是一笑,说你们别这么沉重,其实事情都处理好了,就不要那么紧张,等拿了巴鬼切的狗头,我们就算是把这一关给过了;陆铁,你们蛮莫苗寨日后可得记住,陆言可是走过了你们这儿一遭,可不许不承认啊,知道不?
  这话题轻松,陆铁嘿嘿笑,说哪能够呢,等你们北上,到了我们的小寨子,一定大杯的米酒管够。
  虫虫点头,说大家休息吧,养精蓄锐,到了夜里十一点的时候集合,准时出发。
  众人士气高涨地应是,然后在这小洞子里各自睡去,我想了又想,还是找到了虫虫,说今天晚上马上就要决胜生死了,你跟我交个底,晚上我到底该怎么办,就算是死,我也得有个死法吧?
  虫虫的目光流转,冲着我笑了笑,说怎么了,你害怕了?
  我说哪能够?我要是害怕了,早就跑了,跟他们一样,说句实话,我自从答应留下来之后,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不过你多少也得给我透一个底啊,我可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去,啥也蒙在鼓里。
  她笑了,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世事莫不如此,你既然都已经将生死之事看淡了,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至于晚上该怎么办,我到时候再告诉你。
  我问为什么?
  她说没有为什么,现在跟你说的话,怕你睡不着,影响睡眠,再说了,世事多变,等到了时候告诉你,你会记得住一些。
  我瞧见她是不准备开口了,也就没有多问,找了一块铺着干草的角落,气呼呼地睡了过去。
  临睡的时候,我还在想——你个小妮子,总有一天我得被你玩死的,要真的是那样,早知道那天我就占了你的便宜,把生米煮成熟饭了,死了也没有遗憾。
  这般想着,突然间脑子就是一阵剧痛,却是一块石头砸到了我。
  我抬头望了过去,却见虫虫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她这一眼把我给瞪晕了。
  什么情况,我想一想都犯罪么?
  不对,为什么我脑子里刚刚想了一点儿童不宜的事情,她就能够察觉得到呢?难不成,这女人还能够洞彻人心么?
  要真的是这样,我以后还怎么活啊?
  我带着一腔愤懑而睡,梦里面各种噩梦,一会儿被那漫天的肠子给捆着,喘不过气来,一会儿又被那血雾给笼罩,里面万般恶鬼缠绕,呼啸而过,一会儿我又梦到了之前在蛮莫苗寨里的情景,从天而降的肉糜变成了我,而我的灵魂,则被吸入那飞头降之中,永受万世沉沦吃苦……
  可怕的是,我做了这么多的噩梦,居然没有一个能够把我给吓醒来。
  在梦里,我足足死了一百多次,到了最后,我居然都麻木了。
  我擦……
  等到了夜里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汗出如浆,臭烘烘的,大家伙儿见到了我,都下意识地回避,而虫虫则捂住鼻子,忍住笑,说你是不是尿裤子了,好臊啊,多大的人了,行了,我们知道你怕死,不笑话你,不过你是不是把这衣服给换一下?
  我勒个去!
  当听到她说出“怕死”二字的时候,我立刻知道这一百多个噩梦连篇,肯定也是这女人捣的鬼。
  我心知肚明,却骂不出口,因为我没有任何证据。
  没有证据就贸然出声指责,我一定会被她给活活拍死的。
  我没有说话,自个儿出去,把衣服给换了一身,然后回来的时候,虫虫已经再跟准备潜入蝴蝶谷的人员在作告别了,三阳两语之后,他们走到了我的面前,都郑重其事地抱了一下我,用看烈士的眼神盯着我,然后充满期待地说道:“是成是败,就看你的了,加油、保重!”
  他们就这般一个一个地过来抱我,搞得像是遗体告别一样。
  等他们离开之后,虫虫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别愣着了,他们忙他们的,咱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我的心情低落无比,几乎要哭了,拉着虫虫,说你告诉我实话,我今天是不是真的得死了?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说你觉得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有点儿像个怨妇了,赶忙调解了一下沉痛的心情,努力笑了笑,说我觉得不会,你应该舍不得我的……
  听到我这话,虫虫走到了我的跟前来。
  她长得十分高,仅仅只比我低一两厘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四目相对,彼此呼吸着对方的气息,凝视了好一会儿,就在我望着她那完美的唇形,心猿意马的时候,她突然恶狠狠地踩了一下我的脚尖,冷冷地说道:“你想多了。”
  说完话,她转身离开。
  我跟着虫虫一路小跑,来到了林间的一片空地上,她停了下来,没有理会我,而是开始忙碌了起来,一会儿摆弄一下藤条,一会儿又动一动树枝,我一开始没有发现,等到了后来,这才感觉到这里是有专门做过布置的。
  难道她这几天,一直都花了心思在这里?
  我不知道,就看着她这般忙碌,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她冲着我说道:“咬中指,把血低落在这石板上。”
  我下意识地按照她的话语,没有半点儿思考,直接滴血入内,结果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然不见了踪影,我愣了,朝着空地喊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有回应。
  而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心脏一阵剧烈跳动,下一秒,一股血光之气从天空中陡然升起,朝着我这儿猛然扑来。
  我仰起头,只能瞧见漫天的红光。
  飞头降,来了!
  第五十九章 飞头降,巴鬼切
  我一仰头,漫天红光附体,朝着我兜头而来。
  血腥气一下子就弥漫在了我的口鼻之中,无数黑影在血光之中浮动,化作万般游动的鱼,将我给笼罩其间。
  我没有看到那飞头降至关重要的脑袋,也没有瞧见湿哒哒的肠子和内脏。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双目之中,便是一片血色的世界。
  如果是在一天之前,我或许会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然而此刻,我却变得有些麻木了。
  并非是我没有反应过来,而是这场面,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