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医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手将刚拔好的一株紫红色花草放到脚边的篮子,然后直起身,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泥土。
“这便是你的问题吗?”
社伊愣了一下,面色倒有些迟疑了,只是未等他开口,便听见老神医一语道破了他的伪装。
“这几天,你小子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想要做给谁看?”
社伊这次是完全怔住了,他没想到自己极力保持的冷静,竟被只待在他身边几日的老神医一眼看穿,明明就连小渊也……
末了,社伊反倒释然地笑了。
“是的,那是我自己的问题,您不用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有些茫然罢了……”
“难看死了——”老神医突然皱起眉,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笑的这么难看便不要笑,吓坏我的花花草草你可赔不起。”
“……”社伊。
老神医又弯下腰,将一根与草药争夺土地资源的杂草连根拔除,随意摒弃在道路边。
“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做你认为应该做的好了。”
社伊安静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扬起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在老神医嫌弃的眼神之下,真诚地说道:
“我明白了,多谢您的指点。”
其实,小伊笑起来还是蛮好看的。(痴汉小渊同志语)
……
又是夜晚,乌云遮住了天空。
这是社伊第二次出手,时隔三天之后的今夜。
像第一次那般,事先在老阁主的药中下了让人“深度睡眠”的药物,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在余毒渐渐被清除中,内力也跟随着逐渐恢复的老阁主,并没有完全受他药物的影响,况且还是身为顶尖杀手组织,隐阁阁主的老阁主。
于是在他有心防备的情况下,这次社伊的准备,估计是要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只是当他再一次悄无声息地潜入老阁主的房间,看到的却是躺在床上正陷入“深度睡眠”的老阁主,所以他放心地将自己投入到之前未完成的“偷东西”大业中去。
柜子、抽屉、书架……社伊将之前落下的和没落下的地方都通通摸索过一遍,食指屈起在墙壁上敲了敲,寻找或许存在的暗格——虽然不太可能有,毕竟这里不是隐阁。不过,有一丝会藏有东西的可能性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
最终,社伊将视线移到老阁主目前躺着的床上——那里是唯一没有搜寻过的地方,同时也是最有可能藏着隐王令的地方。
步伐沉稳地一步步靠近,落脚之轻又尤如鸿毛,社伊最后望了眼“深度沉睡”中的老阁主,目光游移,扫过床铺每一方角落。
然后目光一凛,视线定格——出手!
几乎是一瞬间,被压在枕头底下仅露出黑色一角的硬物就到了社伊手中,只是他却微蹙起眉,内心隐约有些不对之感。
当他视线落在手里的黑色硬物时,表情倏地一僵,心里的不安感瞬间扩大到极致。
小时候,在他还没有失去老阁主的全心宠爱的时候,隐王令他是有幸见过一次的,从此便将它的模样刻在了脑子里,从未忘记。
而他现在手里拿着的,虽然外形极为相似,但却并非印象中那块真正的令牌!
蹙着眉,在瞬间便想通了一切的社伊突然运功,快速往门外掠去——然而比他动作更快的,却是从外面闯进来的一道身影。
英俊到俊美的样貌,脸上是他极少出现的面无表情,眼里也并不是熟悉的色彩,它充满了警惕,针对平常不可能针对的社伊。
社伊有一瞬间仲愣,身后便突然传来声音:
“你是否是在寻找这个?”
老阁主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的正是社伊寻找了许久而不得的隐王令。
房间亮起了幽幽烛光,黑暗被驱退。立在房间中央,颀长而瘦削的身影似乎显得格外单薄,在烛光火影的晃动下仿佛摇摇欲坠。
老阁主突然出手,从仿若呆愣住的身影脸上猛地撕扯下一块黑布。
随着“小偷”渐渐暴露出来的面容,瑜渊也跟着慢慢瞪大了双眼。
“小伊……”
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似乎用尽了力气,瑜渊直直盯着那一身黑衣的男子,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动,睁大的双睛里尽是难以忍受的神情,像是一直坚定的信念被毫不留情地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