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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是九七陆战。”
“猎鹰,跟我去拦截。”
锡尔杰尔上空,四架雷电快速转弯,向从达卡来支援的六架日军九七式陆军战斗机冲去。引擎尖啸声中,十架战机在步兵头顶上空盘旋俯冲,拉出一道道复杂的螺旋航迹。护航战斗机进攻后,跟在后面的十二架化蛇乙战斗攻击机分成六组,分别从低空掠过日军上空。90毫米火箭弹和航空炸弹似一柄柄重锤,狠狠砸在日军第三十一师团高田联队的阵地内。“轰!”“轰!”爆炸腾起大片烟雾,日本士兵的断臂残肢在雨林枝叶中飞舞,没有制空权的日本兵,只能躲在树林和岩石后面苦苦忍受。
丢完炸弹,攻击机并未离开,用机翼上的四门25毫米机关炮再次蹂躏日军。机炮咚咚,炮弹雨点般扫射地面,在茂密的雨林中卷起一道旋风,所过之处树干折断枝叶纷飞。
“支那飞机走了!天皇板载!进攻!”再强的空中攻击也有弹药耗尽的时候,等攻击机机群带着击落六架敌机的战绩一走,被扫过的雨林里就钻出无数手持三八大盖的日本兵,向锡尔杰尔山南的印度集团军阵地冲去。
“师长!日本人又冲锋了。玛德!这帮王八蛋怎么打不死呢?”166师2团团长黄培恩头上缠着纱布,恨恨地冲入指挥所。他也是早年在阿富汗锻炼过的老军官了,面对苏军都没皱过眉,却偏偏在这片雨林里栽了跟头,差点被三十一师团的高田联队冲破阵地,最后还是拼死亲自带突击队上去,才堵住缺口,脑门也让刺刀刮了一下。
“有多少人?看得清番号吗?”林甸南丢下笔,拿起望远镜走到观察窗口。
“福冈联队下去了,换上来的又是狗娘养的高田联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黄培恩恨不能亲自带部队上去。
望远镜里,刚刚上来的高田联队摆出波浪冲击队形,大约三千名日本兵借着树林和山石掩护,向驻守阵地的孟加拉团和钦迪旅一个团冲去。参谋见状冷笑连连:“是波浪冲锋队形。这些小日本,就是记吃不记打。师长,重炮团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打!狠狠地打!培恩,带你的二团去左边做好准备,正面交给孟加拉人。记住,炮击结束后,就给我狠狠的往前冲!把高田联队的腰给我冲断!”林甸南大声下令,其实心里真已经没底。经过四天的战斗力,阵地已经摇摇欲坠,所以下完令后,心底还暗暗嘀咕:“李司令,你可别玩我啊!”从16旅出发已经过去整整六天,支援的153和154师六个团也被抽走三个,可到现在都没钢城的消息,实在是让他很心焦。
“师长,你就瞧好吧。”黄培恩不知道师长的心思,大喊一声,拎着冲锋枪率领自己的二团向左翼树林摸去。部队还没到位,身后就响起阵阵破空尖啸。昨夜刚从昆明赶来支援的六门155毫米榴弹炮开始发威,师属炮兵营的十二门105毫米野战炮也同时向山南高地前方开火。炮弹落在冲锋的日军中,掀起大团的泥浆和碎石,裹挟着冲击波将日军冲锋队形再次轰得支离破碎。
十五分钟炮击过后,高田联队就已经无法在保持阵型。没等他们从泥坑里爬起来,黄培恩带着二团,如烧红的铁钳向着高田联队的左翼发起反冲锋。“八嘎!开炮,开炮!炮兵还在等什么?”见到第四次冲锋又快被打退,饭田祥二郎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劲的下令开炮。
“中将,要节约使用炮弹,我们的补给不多了。”日军的75毫米山炮开火了,但没到一会,吝啬的参谋就凑到身边,提醒饭田祥二郎。
听到“补给”两个字,饭田祥二郎和军官们全都嘴角抽抽。要是补给充沛,也能有几门像样的重炮,自己一个两万余人的师团,怎么会被一支中国杂牌师和几千孟加拉民兵堵在这里四天四夜呢?但是再苦恼,他也没办法,海军在马里亚纳的失败,使得补给船队不得不从一万多公里的珊瑚海绕道,运输船来回一次需要至少二十四天。即使大本营派出补给船,优先补给的也是拉包尔和菲律宾,所以孟加拉这边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获得任何补给。而且部队在这一个月里,还不停遭游击队的袭扰,消耗不少物资。
想起这些,饭田就堵得慌。本来好好的,在缅甸也打得顺风顺水,像度假一样轻松。可好日子才过多久?中日就宣战了。往日眼睛长在头顶的海军才开战,就被打得只剩一半主力,南北海上航道也被中国海军截断。所以他听闻中国进军印度,就非常紧张,想尽办法联络印共和尼赫鲁,这才联合发起向三面夹击。本来按照他的计划,尼赫鲁拖住钱德拉,印共打朗布尔,自己两个师团直接从锡尔杰尔和因帕尔北上,就可以一举拿下印度东北和迪格博伊的石油,然后将这里作为反攻中国的基地,联合印度人和苏联人,从江心坡一路杀到云南去。
但他没想到,两个师团居然同时遭到顽强阻击,打了四天四夜,都没能越过锡尔杰尔和因帕尔。
“不要停,继续进攻!进攻!”炮火一停,高田联队的联队长稻毛让大佐就从树林里钻出来,收拢士兵,下令继续进攻。见到密密麻麻的日本兵在狂热的叫喊中再次发起冲锋,林甸南也快速让特意留下的机枪队加强阵地,战斗再次回到残酷的步兵绞杀中。
“放在这里!子弹,给我子弹。”诸彪扛着H32通用机枪,让战友将防守用的三脚架固定在一处隐蔽战壕里,然后迅速固定好机枪,一脚踢开弹药箱,从里面抽出一根250发的金属可散弹链。合上枪盖后,他又用枪口的气压调速器,将射速调到每分钟1000发,才对准了蝗虫般扑来的日本兵。“看老子的厉害!嗤嗤嗤......。”通用机枪发出的如撕扯油布般的声音,吸引了附近很多孟加拉士兵,在他们惊讶兴奋地目光下,机枪喷出一道可怕地火龙,凡是被扫射的地区,日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倒下。
三脚架一般用在防守时,此时H32机枪的最大射程有两千米。虽然效率低,但射速弥补了精度的问题。只短短一会,一条250发的弹链就被打空。散落在脚下的弹链和成片成片倒下的日军,让四周的孟加拉和钦迪旅士兵猛咽口水。
每次打完一根弹链,副机枪手就会迅速更换一根枪管,确保设计速度。机枪队的二十挺H32机枪,成为阵地的支撑中轴,配合迫击炮和营属12.7毫米重机枪,不断将高田联队往地狱悬崖边拉。还在用“歪把子”的日军根本无法想象,每分钟上千发子弹的通用机枪有多可怕,不过就算知道,缺乏资源的他们也用不起这种“烧钱货。”
“八嘎!八嘎!八嘎!”稻毛让真的急了。他就想不明白,为何一个情报里说的杂牌师和几千游击队,就有那么强大的火力!对面的山南阵地就像块铁,任凭师团的三个联队怎么轮番进攻,就是岿然不动!四天里,两千多帝国武士血染这片宽不足五公里的山地上,却无法让中国军队哪怕退后一步。
见到自己的士兵再次被机枪打退,他已经气疯了,帝国伟业才顺利展开不久,征服亚细亚的道路刚刚开始,怎么能在这里受挫呢?!“组织部队,跟着我!再进攻一次!”稻毛让拔出军刀,亲自带队,开始今天的第六次冲锋。“让奈良联队上去!辎重联队和工兵联队都冲上去!今天,一定要突破支那人的阵地!”见状,饭田也拼命了。不仅投入再次投入一个步兵联队,连工兵和辎重联队都拉了出来。
四个联队,上万士兵,冲击只有一个中国步兵团,一个孟加拉团和一个钦迪团,宽度不足五公里的阵地,可想而知林甸南的压力有多大。“疯了!妈的,这帮小日本疯了,全上来了。”黄培恩也急了,大声询问援兵:“师长,援兵什么时候到?”
“不会到了,他们已经去支援因帕尔,下一批明天上午才能到。”
“明天?黄花菜都凉了!”
“说明天就明天,废话那么多干嘛!去,呼叫空军支援。告诉你黄胖子,不管小日本发不发疯,老子是在李司令面前立下过军令状的!司令的电报没到前,丢了阵地,老子死也要拉你陪葬!”林甸南也很紧张,166师头次上战场,就打这么激烈的阻击战,实在是心里没底。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后,心里的火苗总算熄灭少许,可一见到密密麻麻的日军,由遏制不住的急促呼吸。看一眼斜下的太阳,干脆咬牙抓起手枪:“能拿枪的,全跟我一起上!就算是死,也要守到明天中午!”
锡尔杰尔和因帕尔阻击阵地摇摇欲坠时,波卡罗也迎来一批不速之客。
稀稀拉拉的小雨,让夜晚的世界雾气蒙蒙。次仁旺堆趴在一个大弹坑里,拿出手帕擦去瞄准镜上的雾水。弹坑是白天轰炸机炸出的,焦黑的泥土配上他的迷彩服和伪装树叶,让他看起来像一丛低矮焦黑的灌木。擦干净镜片后,他首先对准远处的钢城。白天空军轰炸的痕迹非常明显,但残破的厂房里似乎还在开工,不是能听到沉闷的重钢铁碰撞的沉闷撞击声。对狙击步枪来说钢城太远了,所以他又慢慢回到几百米外的印度国民军哨所。瞄准抽烟的哨兵,手指放在扳机上后,见四周还没有行动信号,思绪慢慢回到几十年前。
建国初年,蔡锷元帅奉总统之命整顿大西南,以铁血手腕强行废除延祸高原千年的农奴制度,数以千计作恶多端的土司被直接枪毙,处死者高达数万!那几年里,高原上血流成河,人人自危,连喇嘛都一度被禁足限制!他的威名至今都能止小儿夜啼。土司和贵族老爷对他恨之入骨,但又无可奈何,因为总统全力支持他,还给了他十万支长枪短炮。
但次仁旺堆和占绝大多数的农奴却至今将元帅和总统视为最大恩人,因为是他们解放了大家,带来教育,带来牛羊,带来富足。那时候他还很小,只记得父母带着自己,战战兢兢的给昔日里高高在上,却满脸苍白冒着冷汗,被十几名汉家士兵用枪顶住脑袋的老爷磕头后,高高兴兴捧着元帅和总统的画像,供奉在家日夜香火不断,据说这样能保佑平安和富足。那时候,他就记住了威武的士兵,记住了元帅和总统。后来,他和小伙伴们一起去牧区免费小学读书,父母也养了很多牦牛,换来很多汉家商品,还为他添了几个弟妹。所以长大后,他和很多当年的小伙伴都加入了军队,成为一名保家卫国的国防战士。经过数年苦练,成为旅里最好的狙击手,还因此见到传闻许久的另一位国防双壁的岳鹏上将。
“次仁。”一声轻响打断了他。扭头看去,战友已经悄悄爬了过来:“营长说,旅长他们一小时后到,我们要把钢城里的苏联人勾引到这边来。”
“好。”
和所有藏族士兵一样,次仁旺堆沉默少语,如同高原的孤狼,是最能吃苦,最冷静地猎手。“记住,信号弹一打就动手!”战友怕他忘记,又提醒一句,才向下一个潜伏点爬去。
十分钟后,一枚刺目的闪光弹突兀的从达莫德尔河河畔升起。瞄准镜里的印度哨兵明显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居然被摸到眼皮底下。刚要吹哨子,次仁旺堆就扣下了扳机。“啪。”哨兵带着一团血雾,消失在沙包后面。此时突击营的迫击炮已经响起,轰轰轰的爆炸声中,其它几个位置的印度哨兵吓得纷纷大喊大叫向后狂跑。让次仁旺堆傻眼的是,几乎所有哨兵都在往后面的营地逃跑,居然没有一个人开枪阻击!菩萨在上,连计划准备用狙击清除的一个DP机枪点内印度兵都直接丢下机枪,像见了鬼般狂奔豕突到处乱窜。
虽然傻眼,但他的枪却没停下,依旧冷酷的一枪接着一枪。眨眼间,机枪点内冲出的六名印度士兵就全被打死。“次仁,打得好!”突击机枪点的战友越过他的身体时,用力的翘翘拇指。他喜欢这种感觉,快速换上一个新的二十发弹匣后,跟在战友们后面,冲向几百米外的印度国民军营地。
“手榴弹!”排长的叫喊中,次仁旺堆已经冲入营门。刚进门就见到上百名印度士兵正面冲来,几乎想也没想,一片手榴弹雨就砸了过去。“轰轰轰......。”手榴弹在印度士兵中爆炸,破片和钢珠炸得他们血肉模糊。手榴弹雨刚过,清一色的全自动突击步枪就响了起来。
第16高原山地旅和第17丛林旅、第18空降旅,是杨秋完全照搬后世特种战和战略值班制度,以他的意志和思想建立起的快速轻装反应部队,是处置边界紧急情况和战争的急先锋。三支部队组建以来,参加过大大小小数十次边境战斗和冲突,早已打磨出尖锐刀锋。为武装这三支部队,杨秋也毫不吝啬,早在两年前就为他们全部换上H37全自动突击步枪、H38半自动狙击步枪等新式枪械。尤其是以81杠和03式为模板,改用6.8毫米SPC子弹的突击步枪,拿在手里就像一支小号机枪,火力强大速度极快,让战士们爱不释手。
可以想象一下,当一支拥有四百多支突击步枪的精锐山地步兵营,冲入毫无准备的印度国民团的驻地,会有多么可怕!以至于次仁旺堆都有些后悔选狙击步枪,因为他往往才瞄准目标,就被分开突击的战友就一路狂奔猛扫猛打消灭殆尽。不仅仅是武器装备占优,三支部队经过二十多年摸索,也完全吃透了杨秋带来的,经历过八年抗战,还柔和后世多次局部战争的陆军战术,一进入营地,基层连排长根本不用指挥,就知道如何带自己的部队切割包围。整个突击营,就像一群饿极了的野狼,不断冲击切割,选择最虚弱的目标猛烈撕咬。
“轰!轰!”随着几枚40毫米榴弹准确穿过玻璃窗,在中央的敌人团部内爆炸,十几名被吵醒的苏印军官全被炸死。失去指挥的印度士兵完全成了无头苍蝇,也没有任何遭偷袭后的预案,以至于整整两千多人的印度步兵团,竟然被几百名突击队员像撵鸭子一样,追得抱头鼠窜完全不明方向!
爆炸惊动了五公里外防御钢城的苏印第七师,突袭前,师长萨尼罗曼还双手叉腰,和几名GC国际的钢铁技术员聊天,火红的钢水映照在他们脸上,红彤彤如喝了几瓶伏特加。钢铁就是军队的灵魂!能完整的获得钢城,就意味着流亡印度的他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唯一遗憾的是,这里绝大部分产品都是最次的粗钢,也没有生产身管火炮和装甲钢技术,只能制造一些枪械和迫击炮。但这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好了,内战时期赤卫队还没有这些东西,不是一样赶走了帝国主义?
“莱昂同志,我一定会报告给总书记,告诉他你们为反击帝国主义做出的贡献!”身为格鲁吉亚籍军官,萨尼罗曼开口闭口就将斯大林挂在嘴边,但实际上他只在军校毕业典礼上远远见过斯大林一面。他的第七师也有三分之一士兵都来自格鲁吉亚,来自斯大林的家乡。当然还有一半,是他认为战斗力低下的印度锡克士兵。
来自法国GC国际的莱昂弗里曼是一名钢铁技术员,他自然不知道萨尼罗曼的底细。听他说能直接汇报斯大林,告知自己在这里的作用,非常激动,刚要表现一下时,外面就陡然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敌袭!敌袭!”凄厉刺耳的警哨声打破了钢城的平静,数以千计的第七苏印师和GC国际纵队的士兵冲出营房,望着火红的西北方神色紧张,来袭的到底有多少敌人啊!
“是谁?”
“报告,师长同志!二十师76团遭到中国军队偷袭!印度人说,数量超过一个师!”
“一个师!”萨尼罗曼喜欢和斯大林扯关系,但不代表他没能力。
为保护钢城,他在防御上是下了苦功夫的。由于西南面是日本控制的西孟加拉,大家暂时是盟友,所以他将纯印度士兵组成的第十九师部署在东北的丹巴德,保护铜矿和炼铜厂。将同样全都由印度士兵的组成的第二十师部署在东北的达莫德尔河。在他看来,有河流帮助,二十师起码能增加一倍的战斗力。战斗力最强的第七师、两个国际纵队、十几架战斗机和一个高炮团全摆在钢城中心,确保钢铁厂和铁路安全。这种部署是有效地,起码白天遭轰炸时,高炮团就击落了两架中国的轰五轰炸机。
但他的错误是,太高看那些拿起枪才四五个月的印度士兵,即使有河道帮助,面对16旅突击营的偷袭,他们也毫无战斗意志,整个团就像阳春白雪般迅速崩溃融化。76团的崩溃,又迅速波及旁边的几个团,溃散的印度士兵到处乱窜,还将后面上来支援的兄弟部队都冲散了。以至于区区一个营,几百支突击步枪,就被印度师长误认为是一个师。因为他认为,对方的“机枪”数量只有师级部队才有那么多。
密集的爆炸和火光让萨尼罗曼不敢掉以轻心,立即留下一个团,还将国际纵队留下保护钢城,然后让剩余部队立刻支援达莫德尔河,命令一定要在敌人全部“渡河”前将对方赶下河。但就在主力赶往莫德尔河时,一支七拼八凑二十五辆T25丙型坦克,一百一十八辆T2型装甲车,两千辆自行车和四百辆摩托车,一千匹骡马、八千精锐山地步兵、两个步兵团和三千拖在后面的印度后勤兵组成箭头,已经悄无声息从丹巴德和钢城之间的高原森林中钻了出来。
“杀进去!”站在充当指挥车的T2装甲车上,李宗仁举起手指,目光冰冷。
能否稳定大西南,逆转印度局势,就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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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