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古言 > 庶妃心计 > 第56章 犯错的孩子(2)
  她不是没有想到梦长兮,只是他们之间断不能再有任何的牵扯。一个看似坚强的男人都经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打击,何况是一个弱女子?女儿啊,娘终究是负了你太多……
  “启禀娘娘,襄王求见。”安公公在门口禀报。
  那个贱人!居然还敢来见她?从今往后,水云国上上下下都会知道天煞孤星降临旋王府的事情,即使那孩子没了,这个话柄也会一直在民间流传。
  皇贵妃执起宝剑,怒气滔天地冲到了正殿。见着一袭紫衣的襄王,与他的枫儿长得那般相似,也正是这相似的眉眼屡次蛊惑她的心,给了她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而今看来,那竟是害人的罂粟!
  “儿臣参见……”
  襄王提起下摆就要给皇贵妃行跪礼,却见她二话不说拔剑刺了过来,那张曾经秀美绝伦的脸此刻狰狞到了极点:“你个逆子!枉我三番四次对你忍让,即使上次你派人截杀了枫儿和他的王妃,本宫也没对你采取什么行动!你倒是变本加厉,将主意打到旋王妃的身上了!说她怀的是天煞孤星?”
  襄王侧身避过一剑,满脸疑惑:“皇母妃,你在说什么?儿臣什么时候派人截杀过三弟和三弟妹了?”
  这事不怪他,全是苏筱一人的主意,事发当晚,他已经早一步踏上了去风莱国的征程。可惜了,在皇贵妃眼中,苏筱是他的人,所作所为必定是他在暗中操控。
  “以前本宫以为你虽然心眼坏,却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如今看来,你不仅禽兽不如,还是个懦夫!本宫警告你,枫儿和旋王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会杀了你和李棠儿给他们陪葬!”皇贵妃的一双凤眸迸发出嗜血的凶光,鬓角的太阳穴一鼓一鼓地跳着,胸口起伏得格外厉害,像极了一头失去幼崽的猛兽。
  “皇母妃,儿臣也是您的儿子!你为何这么偏心?”襄王看到皇贵妃为了云枫气急败坏成如斯模样,心如刀割。
  “滚!你是李才人的贱种!你不配做本宫的儿子!以后要是再敢出现在本宫面前,本宫见一次杀一次!滚——”
  襄王原本是想挑起云枫和皇贵妃之间的矛盾,没想到适得其反,她对云枫越发在意了!罢了罢了,那么多年都熬过去了,也不在乎这一时。
  “儿臣告退!”襄王行了个常礼,退出了青鸾殿。
  “来人!叫哥哥上书弹劾季维!”暂时杀不了襄王,那么就将他的羽翼一个一个剪除!
  襄王颓然走出青鸾殿的时候,发现候在门口的程嬷嬷不见了踪影。该死的!真是祸不单行!没了程嬷嬷,他要如何让皇贵妃相信?
  襄王离去后不久,柳菡香带着温娇求见了皇贵妃。
  三个月后。
  华美的绫罗帐幔下,有一张美如璞玉的面庞正在悠然转醒。长如两团蒲扇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吃力地掀起卷翘的珠帘,可那刺目的光线逼得她再次阖上眸子。
  即便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仍是没能逃过守在一旁的男子如鹰般的眼神。
  他抑制住心头的狂喜,柔声中带着颤抖:“你醒了?”
  你醒了?
  这三个字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思绪一个接一个飘过来:冷宫遇袭,火场被救,以身相许……
  “溺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
  “梦长兮,拐着本王的孩子跟别的男人私奔,你可知下场是什么?”
  “这里会痛会悲会思会念,只要你给它一刀,我便信你是真心要离开……”
  “别再有逃走的念头,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本王也要将你找回来!谁敢藏你,本王就灭了他的族!”
  “夫人,以后不能为别的男子操心,我不喜欢!”
  “天地为媒,将士为证,长兮,从今以后,你是我云枫的妻子,旋王铁骑的女主人!”
  假的!爱是假的!誓言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她的眼睑闭合数下,心中一痛,再次昏了过去。
  “长兮,别再睡了,好吗?”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用帕子细细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没了他,你还有我。我一直守护在你身边,你从来都不知道的吗?”
  旋王府。
  落花有情,流水有意,只叹花为夏日荷,水为冬日雪。你我注定不能长相厮守。
  云枫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但他的心闭塞得像一条塌方后的隧道。
  原本俊秀的面庞生出少许短胡,在清明的光辉下肆意彰显着沧桑的唯美。
  这个俊美无双的男子坐在暖心阁的软榻上,捧起案桌上的医书,上面隐隐残留着她指尖的余香。
  他将脸紧贴在书页上,仿佛是她柔软的指腹在轻抚着他的面颊,忧郁的眸光逐渐变得柔和。
  “长兮,本王要召你侍寝,还不快回来?”
  举眸望去,她就立在光影中,嘴角微扬,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柔声唤道:“王爷。”
  他起身相迎,迫不及待地要将那朝思暮想的人儿搂在怀中:“长兮,已经第九十三天了,你终于回来了。”
  当他的双臂穿透那玲珑别致的身影时,手掌握住的……仅是那一米阳光。
  他落寞地回过头,长兮已经端坐在了主位上,无比严肃地说:“王爷,你是我的哥哥呀!我们能相爱吗?”
  “长兮,你已经问了我八十七遍了,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爱你,只爱你一个!长兮!”
  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哪怕是世间所不能容忍的不伦之恋,他只爱长兮!
  可当他奔到主位上时,长兮又像往常一样飘走了。他握住的又只剩一方冰冷的檀木。
  他开始歇斯底里地哀嚎:“长兮,你再叫我一声夫君!我是你的夫君啊!不是你的哥哥!我不做你的哥哥!我只做你的夫君!只做你一个人的夫君!”
  拼命地旋转、奔走,企图在这并不宽敞的房间探寻她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累坏了,不折腾了。
  目光落在被他不知何时碰落在地的医书上,颤抖着捧起那本深蓝色的医书,仿若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用洁白的袖口仔细擦去上面的每一粒灰尘,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长兮,我弄脏了你的书,所以你生气不见我了,是吗?你看,我擦干净了,很干净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