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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武侠 > 她收了大魔头们做徒弟 > 第23节
  “……我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你们,可是……”花青不由得捏紧衣袖,她低声道,“我觉得不会有人相信。”
  “你不试试,又如何知道结果呢?”程清铃说。
  花青抿起嘴唇,她抬起头。
  其他三人随着她的目光一齐看向不远处熟睡的小姑娘。
  花青道,“事情要从过去说起。”
  “几千年以前,极意宗还没有如今这么大的规模,甚至也不叫这个名字。那时也不过是师兄弟几个一起当师父教徒弟。其中二师父的大弟子天赋异禀,先师父一步登天成仙。”花青说,“那个人名叫虞绾。”
  虞绾?
  听到这个名字,秦子羽和程清铃不由得都蹙起眉毛。楚危楼虽然已经知道真相,但仅仅知道虞绾是人仙,其他仍然一无所知,所以也听得很认真。
  “虞绾……的名字,和晚晚真像。”秦子羽说,“这是巧合?”
  “你且听她说。”楚危楼道。
  众人安静下来,花青这才继续说道,“虞绾成仙之后,又过了十年,她的师父飞升了。再过一百六十年,师弟也渡劫成仙——这个师弟名叫沈烬,如今正住在极意宗的接仙台里。”
  全修仙界都知道有一个仙人住在极意宗里,却没想到是这样的背景。
  “虞绾成仙之后,她收了四个弟子。这四人分别来自不同的重天,而且身份也天差地别。”花青道,“大师兄是龙,二师姐是人,三师弟是魔,四师弟是仙。”
  “……一个人仙,如何才有能力收留四个不同族裔的弟子?”秦子羽蹙眉道,“天界允许吗?”
  “这自然是不会被理解的,但虞绾仙子独居遥远的东琼天,也不和他人来往。其他人只知道她有四个弟子,但并不了解其他事情。”
  花青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我……本来是一株长在仙子宫殿里的野花。被仙子浇灌,最后化成了人。所以对这些事情都有些了解。”花青说,“我知道你们有许多想问的,先听我说完吧。”
  “五十年前,也就是天界的五十天前,虞绾仙子在六重天的荒芜之海遭受万重诛仙劫,魂魄被击散,其中一缕碎魂投向人界。”花青说,“她的四个弟子和我都跳了天界的转生谭,来人界找她。”
  说完这些,她抬起头,看向三人。
  “……你不会想说,我们三人就是虞绾仙子的徒弟吧?”秦子羽喃喃道,“这不可能……我怎么会和楚危楼拜是同门……”
  花青还以为秦子羽不相信她说的话,没想到他在意的点竟然是和楚危楼同个师父。
  程清铃沉声道,“按照你的意思,晚晚和虞绾仙子是同一个人,而她是我们的师父?”
  她的话一出,众人又忍不住去看熟睡中的小女孩。
  一时间,二人都心情十分复杂。
  那位天赋出众,能比师父提前飞升的虞绾仙子竟然和可爱单纯傻傻的小姑娘是一个人,二人很难立刻接受。
  “晚晚入门派三年,这三年却没有长过身体,连思维也和幼童一样。这都是因为她魂魄不全。”
  花青说,“那时我便问过她,她不记得自己来自何处,最早的记忆便是遇到江毅然。她如今也并不是真的十二岁,是因为极意宗收外门的最低年龄是九岁,所以她才是九岁入门。而且……”
  她看向所有人。
  “只要没有其他魂魄,她永远只会这么大,永远不会成长。”花青沉声道,“仙子一直碎魂之身实在是令人担忧,我恳求二位能够相信我的话,一齐帮她找回魂魄,也算回报师恩。”
  程清铃和秦子羽互相对了一个目光,秦子羽又看向楚危楼。
  “我在渡劫时,机缘巧合看到了前世的一些事情。”他还没问,楚危楼已经淡然地说,“我去接仙台求证,沈烬仙人说的话能够和我看到的吻合,如今又有花青出现,我已然确定此事为真。”
  秦子羽看向花青。
  “既然这样说的话,我们本身又是谁呢?”
  花青道,“楚危楼是龙,秦子羽是魔,你是人仙,还有一位未出现的人叫宁清臣,是出生于天界的仙君,如今不知道散落在何处。”
  “我是魔?”秦子羽晃了晃扇子,他看起来有些新奇,又有点不敢相信,“本公子风流倜傥,对人善良有爱,哪里像魔了?”
  楚危楼轻哼一声。
  “你可知我为何一直厌烦你?”他冷淡地说,“就因为你外表虚假好像待人和蔼,实际上心肠冷血如毒蝎。”
  “你可莫要胡说。”秦子羽说,“我从来没害过谁。”
  “那是没有给你机会。”楚危楼道,“你是风云派掌门养子,一切应有尽有。若是换个身份,可能便是不同的光景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我是魔,那你这个龙就是好东西了?”秦子羽挑眉道,“古书记载,曾经有龙肆虐人界,民不聊生,谁知道那是不是你的亲戚。”
  “你们别吵了。”程清铃蹙眉道,“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是啊,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花青也说。
  花青都做好了被他们不断质疑的准备,毕竟真相太离谱,没人相信也是正常。
  没想到他们倒是带入良好,直接就开始用新身份吵架了。
  “我没有什么问题。”秦子羽微微耸肩,“我这段时间也一直想知道,为何我会第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女孩如此关心爱护,如今听了你的话,我反倒明白了。这对我而言很合理,不过……程师姐今日才见到晚晚第一面,恐怕会有些疑问吧?”
  “确实如此,这一切对我而言有些匪夷所思。”程清铃蹙眉道,“不过刚见到她的第一眼,我便被自然而然地吸引过去了,也的确和我的性格不符。”
  “这都不是问题。”楚危楼道,“只要你们愿意,明日可以与我一同去接仙台。沈烬仙人应该有办法让你们相信。”
  …
  对于虞晚晚而言,这只是普通的一个夜晚。
  她吹着夜风在院子里入睡,等到白天降临时,却是从屋里醒来的。
  “晚晚,别赖床啦。”同屋的小姑娘笑道,“快起床,今天主峰要为归来的银月峰师姐举行接风宴,管事让我们去打打下手呢。”
  虞晚晚揉了揉眼睛,她迷迷糊糊的,总感觉好像昨天不是在屋里睡的。
  小姑娘们收拾好之后,便前往主峰。
  其他修仙弟子可以飞上去,小姑娘们只能步行爬山。幸好半路上遇到了来后山办事的内门弟子,顺路捎了她们上去。
  女孩们都动作麻利,还不忘关照虞晚晚,怕她粗心大意打碎什么东西,让她去做最简单的扫地之类的事情。
  她们在侧殿里收拾,虞晚晚扫着地,便看到宗主江毅然和另一个精英弟子从外面走了过去,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虞晚晚兴高采烈地喊,“易燃!”
  其他人被她吓了一跳,旁边的女孩赶紧过来捂她的嘴。
  “嘘……这里不能喧哗!”女孩低声道,“要是被管事看到了,定会骂你的。”
  虞晚晚被捂着嘴,她眨着大眼睛,看着殿外的二人渐渐离去。连江毅然旁边那个与他说话的弟子都回头看了一眼,江毅然却是毫无反应。
  她慢慢地泄了气,沮丧地继续低头扫地了。
  其他小姑娘都手脚麻利地跑去干各种活计,往返于主殿的各个位置,便显得一直慢吞吞在同个地区打扫的虞晚晚十分懈怠。
  虞晚晚正在扫地,旁边便响起了一个声音。
  “喂,那边那个丫头,你过来。”
  虞晚晚不知是在叫她,直到对方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我与你说话,你敢装作没听见?”抓着她的内门女弟子盛气凌人地质问。
  虞晚晚抬起头,她迷茫地说,“你叫我了吗?”
  “好啊,竟然敢在主峰偷懒。”女弟子挑眉道,“要不是我替管事过来看看,还真让你这小妮子蒙混过关。”
  她将虞晚晚拎进后厨,桌子上摆满了一些已经做好的菜肴。有些装素炒的盘子小,也有装整块肉的大盘。
  修士虽然大部分都可以或长或短的时间不吃饭,但逢年假日或者遇到宴会,厨房仍然会备好酒好菜。
  虞晚晚看着有些眼馋,但女修没有停下,而是提溜着她进了后院。
  她将虞晚晚按在木材边,对她冷声道,“把这所有的柴火都抱去后厨!”
  堆在墙角的柴火几乎要高过虞晚晚的胸口,一捆一捆绑在一起,别说都抬进去了,就算一捆,虞晚晚单薄的体型也很明显难以承受。
  后厨里的其他同屋女孩察觉到动静,便跑了过来。
  “仙长,她力气小,端不动,我帮她一起。”女孩笑道,“她有些笨,您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她一手挡着虞晚晚,另一只手要去拎柴火,没想到女弟子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将女孩打了个踉跄。
  “门派养你们这些废物是让为了让你们在这里偷懒和互相袒护的吗?”女修厉声道,“说你呢,我让你自己搬,直到我让你停下来,听到没有!”
  虞晚晚过去在百炼山偶尔也会被欺负,也曾经被人吼过。可她不记仇,面对对方的恶意她一向反应迟钝。
  这次却是截然不同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了她出头,却被其他人伤害。
  虞晚晚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的大脑呼呼作响,像是什么东西在不停震动。
  看她没有反应,女修又伸手来推她。虞绾身体孱弱,竟然被推得向后跌倒在柴火上。后背硌在坚硬的树枝上,顿时失去了力气,爬不起来。
  “发什么呆,你是故意与我对着干吗?”
  “仙长,她一向这样的,她反应迟钝,您别打她,消消气,消消气……”
  同屋的女孩顾不上自己被打得肿起来的面庞,她跪挡在虞晚晚的面前。这女修抽出柴火堆旁的一支细树枝,竟然要用这东西抽人。
  与此同时,虞晚晚忽然动了起来。
  她一向很迟钝,这次却反应极其迅速地伸出手,将身前的女孩一把拽了过来,用后背护住了她,挡在了女修面前。
  等待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虞晚晚的身体比脑子先动,如今又迟钝起来,哪怕一直没有声响,她也维持着护着女孩的姿势一动未动。
  直到身下的女孩反过来抱住她,又惊讶地唤道,“宗、宗主大人!”的时候,虞晚晚才慢了半拍转过头。
  江毅然面色阴霾的抓着这弟子的手腕,女修也吓得花容失色。
  “宗,宗主大人……”
  “你是哪个峰的弟子?”江毅然厉声道,“我极意宗收你为徒,是为了让你仗势欺人,随意动用私刑欺压平民杂役的吗?”
  这弟子腿都软了,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很快,有其他人赶过来,江毅然一松手,她便瘫在地。
  “去查查哪个峰收的她。”江毅然冷声道,“极意宗不要这样以强欺弱的弟子,除名吧。”
  女修顿时哭泣哀求,但还是被人拖走了。
  待到她哭喊的声音远去,江毅然这才转过头,看向柴火堆狼狈的两个小女孩。
  虞晚晚娇嫩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情急之下被粗糙的树枝划破,红色的刮痕渗血,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明显。
  她却似乎并不感觉到疼痛,而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