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踉踉跄跄的冲上来,想要去拉扯白衣女人的衣袖,却见本是温和的女子忽然疾言厉色:“住口!”
这白衣女子正是何素,她嫌恶地瞪视着面前的男子。
“裴玉,你好大的担子!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莫不是你已经忘了,当初逐你出府时,我又是怎么告诉你的?妻主?不,别,别这么唤我,因为你——裴玉,你不配!!”
裴玉的脸色煞白。马车之上,何素的正夫罗杨头戴一顶白纱笠帽,一名男仆将他扶下马车。他叹息着瞥眼旁边的裴玉,心怀慈悲,却也唏嘘感叹。
曾经,这人不过是农家出身,一介白丁,却霸宠何府,其风头不仅盖过了身为正夫的自己,甚至于就连侧夫高见,也没少受这个人的气。若不是因此,当初在得知妻主沉迷于一名戏子时,或许高见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时日一晃,竟已是几个月了,而今高见被妻主关了禁闭,被幽禁在何家后院,却不成想,这位,居然又冒了出来。
罗杨朝何素走来,“妻主,时辰不早了。”
这时已是天光昏暗,他看向挂在天青楼上的匾额,劝道:“若再耽搁下去,怕是赶不上凤公子的台子。他每日只唱一曲,总共也就盏茶时间,若是错过了,便只能再等明日了。”
何素深深的吸了口气:“你说得对。”
之后,她命人撵走裴玉,而她自己,则是和正夫罗杨一起走进了天青楼。
天青楼的刘鸨哥一看见这二人,便是一脸的苦相。
这何素是天青楼的常客,且每回出手都相当大方,他这开门做生意的,自是乐见其成。只是何素总会提出一些强人所难的要求,这也令刘鸨哥感到为难不已。
“哎呀,何娘子,您大驾光临,鸨哥我有失远迎,还请您原谅则个。”
刘鸨哥脸上堆笑,唤来一名小厮,张罗着要给何素端茶倒水。何素却摆了摆手,她急迫地望向台上,但此时台上却不见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只见几名小倌正在吹拉弹唱。
在座的倒也捧场,却也时不时地有人冒出不和谐的声音,念叨着凤血怎还不登场?
数月之前,凤血忽然离开了天青楼,本以为日后再难听他一曲,哪知没过多久,他不知为何,竟又回来了。
但不论如何,这对于天青楼而言,是件大喜事!
少了凤血这个台柱子,天青楼的生意相当惨淡,客源几乎全被对门的楚馆抢走了,这也令刘鸨哥再度明白了凤血的重要性。只是,凤血人虽回来了,魂儿却不知飞哪去了,整日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像抹孤魂似的。
刘鸨哥招待着何素,正夫罗杨在旁陪坐,他从袖袋中取出一只上好的紫檀木匣。
“刘鸨哥,据传凤公子最是喜爱这些艳丽金贵的珠宝,这匣内有一颗鸽血石,此石血红,是我家妻主花了大价钱才从旁人手中买下来的,还请刘鸨哥能代为转交。”
罗杨又拿出一只钱袋塞进刘鸨哥手中。这钱袋沉甸甸的,分量很重,这是罗杨给刘鸨哥的‘好处’。只是,这钱拿着,着实忒烫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