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被堵在何府外面,众人越是声讨,她脸色就越是铁青。
府中下人匆匆赶来,护着何素和铁海兰进府。
“高见——!”
何素笔直冲进高见居住的院落,她踹开房门,扬手便是一个耳光,狠狠抽在高见的脸上。
何素平时很少动怒,但凤血是她的逆鳞。
家中侧夫不安分,趁着自己出远门,竟敢上天青楼闹腾,还划伤了凤血,砸了凤血的琵琶,又对凤血羞辱了一通?
回来之前,何素就已在天青楼问明了事情的经过。
她死瞪着高见,“是谁给你的胆子,竟连我的事你都敢掺和?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妻主!”
有些人通常不生气,但每一回生气都像是火山爆发,正如现在的何素。
“妻主——”高见挨了一巴掌,整片脸都麻了,但他顾不得痛,连忙跪下讨饶。“妻主,见儿知错了,您息怒,见儿再也不敢了!”
但他心里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凤血,又是凤血!
自从嫁进何府,他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可今日,妻主竟为了一个外人掌捆自己耳光,令他这个侧夫颜面无光。
他攥住拳头,恨欲发狂,心底里,也再次给凤血记上一笔账。
今日的债,他早晚要如数奉还!
何素冷漠睇他一眼,“看在你我二人妻夫一场的情分上,这回我便不再追究,可若是还有下次,高见,我何家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高见一惊,听何素的意思,竟像是已有了休夫的念头?
“妻主,妻主——”他膝行着抱住何素的大腿,嫁出来的男儿泼出来的水,他若是被休,就只能被充军为妓,可他高见出嫁之前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的男儿,因家境优渥,从小过惯了好日子,他是宁死也不愿被充军的。
何素一脚踹开高见,冷漠的拂袖走人。
高见顿时一脸天塌了的表情,他怔然不已。
好半晌后,他嘶哑的喊道:“那凤血究竟哪里好?何素,我高见才是你的夫,他不过是一外人,他根本看不上你,你又为何对他死心塌地,我高见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然而,何素早已走远,他匍匐在地,压抑低泣,心中是又恨又怒,更有无尽的不甘。
***
何素扬言再有下次便要休夫,但也只是吓吓高见而已。
她本身是开粮庄的,高见家中是开布庄的,并且高家和名司监的庞官人走往密切,真要是闹掰了,于她不利。
可是一想起凤血,她便咽不下这口气。
凤血是她奉在心尖儿上的人,连她自己都舍不得伤凤血分毫,高见不过是一侧夫,又是早年何母过世前为她定下的,两人无甚感情,高见若是乖一点,她也不介意家里养个闲人,但高见若是不乖,她也有的是办法收拾高见。
“海兰,让你见笑了。”
铁海兰调侃道:“如何,出气之后,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何素讪讪,没正面回应。
铁海兰问,“之前在天香楼外,我那个提议,你最好考虑考虑。不然……我看你是中了凤血的毒,再这么下去,迟早得疯。”
“让我再想想。”
何素言罢一脸疲惫。
她可不就是中了凤血的毒么?
病入膏肓,毒入肺腑,药石无医。
只恨自己当初铸下大错,不然,不然……
她抹了一把脸,又哀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