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惠莹今日绑了个马尾,身着一件轻薄的麻衣,天气暖了,就得穿薄点,而且晨跑的时候穿太多也太累赘。
她出了村子,在村外来回跑了好几圈,身上微微出汗,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汗湿。
回家时,恰好看见萧大夫正坐在院子里,守着一个小小的土陶锅,里面汤汁沸腾,正冒着热气。
她小鼻子嗅了嗅,问:“萧大夫?你这是在煎药?可是家里有谁患上风寒?”
“董娘子!”
一看见董惠莹,萧大夫就眼前一亮。
“方才董娘子不在,越宁患了热症,逸宣把我找过来。我帮越宁看过了,可能是近日天气忽冷忽热不稳定,他染上风寒,身体高热,鼻子堵塞,声音也哑,又有点咳嗽。”
“啊——”董惠莹拿起一条面巾,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正这时,逸宣端着两道小菜从灶房走出,“妻主,您回来了?”
“下回你们先吃,不用等我。我刚才出去跑了几圈,身上出了点汗,不过也挺舒服的,汗水能排毒。”
逸宣半知半解。
两道小菜搁在桌上,他邀请萧大夫留下一起吃早饭,萧大夫很拘谨,但瞧着色香味俱全的两道小菜,顿时就挪不动步了。
“这,这哪好意思呢?”
梁越宁一身黑衣,像个修罗煞神似的,黑着脸跨出门槛儿。“要走就快走,眼珠子都黏在菜上拔不下来了!”他哑着嗓子,用沙沙的声音下达了逐客令。
萧大夫尴尬。
逸宣对此不赞同,他眉尖轻蹙。
是因为生病吗?五哥今日似乎很阴阳怪气,脾气比平时还冲,明明没人惹他,可他这个炮仗脾气自己就炸了。
梁越宁又瞅了董惠莹一眼,鼻水躺下来,他擦了擦鼻涕,然后哼唧一声,面无表情的转身。
“五哥,你还没吃饭呢?”
“不吃了!”
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情吃。
梁越宁闷闷的冲出家门,二哥梁淑玉披着一件外衫,见此一幕,悠然笑道,“无事,不必管他。”
“可是——”逸宣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轻叹一声。
以前,萧青耀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大夫,平日村民有个头痛脑热也全都找她,家中二哥梁淑玉是一个病号,那时候常年卧病在床,萧青耀也没少帮淑玉看病,久而久之,梁家走的越来越近,处的也越来越好。
“那个,我还是先走了。”
他想起梁越宁的黑脸,也待不下去了。黏在菜上的眼珠子用力拔下来,神色很恋恋不舍。
董惠莹也有点郁闷,“没事,留下,一起吃吧。”
人家好心来帮梁越宁看病,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况且也不过是一顿饭的事儿。
“这——”
二哥梁淑玉道:“青耀,别介意,越宁是小孩心性,莫和他一般见识。”
总之,在梁家的盛情挽留下,萧青耀到底还是留下了。
河边,梁越宁捡起几颗小石头,在河面上打出几个水漂来。
他心情很不好。
仰头,看向初升的旭阳,想起昨晚的月亮,他抽了自己一巴掌。
“果然有病!”
哼唧一声,一阵腹鸣声从肚子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