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莫母尖叫一声,“混蛋,你这个王八羔子,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她猛地扑上去,双手双脚并用,“看我不抓花你的脸。”
早已见识过莫母泼妇的一面,向阳并未抵抗。
打到一半,莫母的动作忽而停下,双手紧紧捂胸,额角沁满汗珠,面色惨白一片。
“药——”竟是昏厥了过去。
莫母被向阳送进了医院,直至进入急诊室的前一刻,这才看到一个慌慌张张赶来的身影。
是大儿子吗?
不是,他那么忙,还有老婆要哄,哪里能管得了她这个老太婆。
是莫语!
那个曾经一度被自己忽视的小女儿。
“向阳,你对我妈做了什么?”一见向阳,莫语情绪立刻失控,双手用力将向阳推倒。
这次,秦舒云并未跟随而来。
“我……”男人无以言对,“她这是自找的。”
“自找的?”莫语嗤笑一声,“难道你不知道我妈的脾性?你以前能够忍受,怎么?现在因为要和我离婚了,所以现在不忍了!我告诉你,我妈要是出了什么大事,我一定不饶过你。”
“小语,我……”
“滚!”女人右手直直指向医院之外的方向。
她和他终究成为了相看两生厌的存在
莫母心脏病再发,好在送医及时,并未出现什么大问题。在打了一些点滴之后,便恢复了些微精神。
医生嘱咐,最好留院查看一周,被莫母拒绝。
“这点小病不需要住院!”
“阿姨,你的心脏本来就不太好,最好多观察一段时间比较好。”护士贴心劝导。
“走,小语,我们赶紧走,快走!”莫母强拉着莫语离开。
“妈,你可以多住院一段时间。”
“住院不要钱啊!你哥刚刚结婚,工资卡,钱什么的都在他老婆手上。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住院,又要花钱,指不定又会出现什么家庭矛盾。至于你,还是算了吧,先养活自己和孩子们吧——我就不花你钱了。”
不给莫语回答的机会,莫母笑嘻嘻问道:“小语,我在你这儿住一段时间,怎么样?你不用操心,我就睡客厅就好了。”
莫语无奈摇头。
想来是自己这个出口不饶人的妈又和嫂子吵架了。
对于莫母这个外婆,两个孩子并不排斥,只因不管莫母这个人多么尖酸刻薄,小家子气,对外孙们那是真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受儿子一心向着媳妇儿的影响,莫母在照顾向小暖的时候,总会多注意一点。有时候,老人长长叹一口气。
莫语猜到其中猫腻。
这夜,趁着两个孩子熟睡,莫母拉着莫语大吐口水。
“儿子不管用啊!”
“自从他结婚了之后,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生儿子啊,那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小时候,那还叫儿子。长大了,那就是别人家的儿子。”说到此处,莫母微红的老眼留下一串浑浊的泪水。
“小语,前几天,我给他们做饭。媳妇儿说我做的菜不好吃,太咸了,以至于她的胃病发了。还有前几天,我偷偷听到他们吵架,那女人说什么‘你什么都指望我’,我有什么指望她的。”
“住我那儿,吃我的喝我的,不给钱,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我这心啊——”
她哭地更加厉害,“难受的很!难怪邻里街坊,总是跟我说,儿子娶老婆了,不要开心,受苦受难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以前我不相信,现在我真地相信了。”
莫语静坐在对面,不曾搭话。
她害怕了。
莫母总会这般,在她面前哭穷,说自家儿子多么不孝顺,可只要儿子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不做思考地飞扑过去。
曾经,她纯真地以为莫母注意到自家重男轻女的思想。
后来,无数事实证明,这不过是她的空想。
莫语第一次生小天坐月子,莫母以“你是别人家的媳妇儿,由婆婆照顾。”残忍将她推给处处刁难自己的向母。
那个月子下来,她面色发黄发白,好似逃难人一般。生孩子前一百二十斤,做完月子,只有九十斤不到。
自此她的身体差到极致。
第二次生小暖时,事先讨论好由莫母照顾。
谁知在她快要生产的时候,莫母竟然跑过来抱怨:“不行,我要照顾你哥哥!你也知道你哥哥那个性子,脾气大,一点都不体贴人。你哥说了,如果我不做饭,不伺候他媳妇儿,他直接将媳妇儿撵回家。”
那时候,她甚至会极端地去想:为了儿子,她这个女儿的命是不是就不是人命了。
那一次,她爆发了,将莫母带给孩子的小饼干什么的全部扔了。
重重关上门之后,她痛哭。
看着即将卸货的高挺肚子,莫语将所有的委屈吞下肚,筹划着如何照顾自己,而不落下月子病。
迎接新生命的到来,本应是一件快乐幸福的事情,却也是莫语的苦难。
女人一生,会生几个孩子?
一个?两个?三个?亦或者是一个都没有。
她曾恨着莫母,可每每在看到莫母那老泪纵横悲伤的双瞳时,内心软了又软。
“小语,我想出去打工。不想和你哥他们住一起了。”
“你不会出去的。”莫语太了解莫母。
“我受不了他们了……”后面又是一大堆叽里呱啦的话,大多是吐槽“媳妇永远不是女儿之类的话。”莫语全程陪听,陪坐,再不劝说。
莫母是个爱唠叨的人,言行总是不统一。
莫语听着,时间依旧,思想便也有点麻木。
次日,莫母起的很早,穿金带银,都是莫语曾经送的。
“小语,你看我好不好看?”莫母在时装镜前左右摇摆。
“挺好看,今天是我去打官司,你穿这么富贵干什么?”
“你这说的什么话!小语,你今天也穿好看点,别让向家那两个老不死的看不起我们。”莫语轻轻一笑,给自己以及孩子们穿上平时的衣服。
显然,莫母的富贵扮相并没有得到向家人的高看。后者皆是一副看土包子的神色瞥一眼莫母。
随着法槌敲击木制桌面的响声响起,一场激烈的争子和财产分配抚养权等等问题的战争开展起来。
原告和被告方皆是沉默,由代表律师做辩护。
显然,段天泽的谈判本事绝对不是虚的,舌战群儒,由其在拿出向阳出差表时,强硬地将对方的气势打压。
“法官大人,综合上述,我方认为原告不具备抚养孩子的资格,不能给孩子一个健全的精神依靠。”
对方律氏赶忙站起,提出几个问题。
“莫小姐,请问你现在的职业是什么?”
“销售!”
“好,据我所知,销售职业并非朝九晚五,甚至为了得到更好的业绩,出差更是频繁,是,还是不是?”
“我可以尽量陪孩子……”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对方打断,声音加重了几分。
“是。”
“好,莫小姐,我请问你,现在的你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
“销售没有固定的工资,我会越赚越多……”
“你只需要回答准确数字!”
“三——三千!”
“呵呵!”对方冷笑一声,“你觉得你能在多长时间内,达到能够抚养两个孩子的钱?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莫小姐,请恕我冒昧提醒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