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吉塔一直都觉得卡卡罗特不是个懂得浪漫的人,包括他自己也是一样,事实上他并不在意这些。撇开那个笨蛋alpha总是时不时抽风,惹他生气不谈,他对婚后生活还是非常满意的。
各方面都是。
所以当卡卡罗特提出要送给他结婚十周年礼物的时候,他着实有些诧异。
贝吉塔问:“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
可今天也不是周四啊……
贝吉塔忽然反应过来,自言自语地说:“噢,不对,是我搞错了。”
卡卡罗特问:“什么?”
“没什么。”贝吉塔说,“怎么突然想起要过纪念日了?”
“十周年比较有纪念意义,我准备了好几年的,刚好赶上了今天。”
贝吉塔有些诧异。
“是什么啊,爸爸?”卡比塔好奇地问。
“你今天的训练任务还没完成。”卡卡罗特毫不留情地说。
“噢……”卡比塔恹恹地应了一声,然后又不服气地说,“不告诉我就算了,那我等下问妈妈去,妈妈才不会不告诉我。”
贝吉塔:“……”
卡卡罗特哭笑不得。
把儿子打发走了之后,卡卡罗特朝贝吉塔伸出手。
贝吉塔很自然地将手搭在他的手心,问:“去哪儿?”
“那美克星。”卡卡罗特说。
“去那儿干什么?”贝吉塔问。
他话音刚落,熟悉的穿越空间感觉便席卷而来,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那个绿色的星球。
“难不成你是要来带我许愿的?”
卡卡罗特笑着说:“没错。”
贝吉塔奇怪地问:“许个愿怎么要准备好几年?”
卡卡罗特没回答他,只说:“跟我来。”
七颗大龙珠已经收集好了,约莫是卡卡罗特提前跟大长老他们提前准备的。
贝吉塔四处看了看,发现这个空地确实只有他们两人,便问:“你没让那美克星人来吗?”
卡卡罗特说:“这是我们两个的纪念日,没必要让其他人参与进来。”
贝吉塔还是不太明白:“我记得之前许愿的时候,不是让他们来翻译愿望的吗?波仑伽可不会说通用语。”
“没关系,亲爱的。”然而卡卡罗特却并不在意,只问,“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他猛地问起这个,贝吉塔还愣了一下,因为他好像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
他现在只希望卡比塔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但这也只能算是他的一种期许,并不适用于龙珠的许愿。
弗利萨已经死了,军团也四分五裂,萨博他们在争权夺位中自相残杀,如今也无一存活。
而如今他也成为了传说中超级赛亚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他的alpha也毫无保留地深爱着他,甚至他在地球上还收获了难能可贵的友谊。
这所有的一切在他以前看来是难以想象的。
如果非要说遗憾的话,那就是贝吉塔星被毁灭的事,曾经的他并没有能力去制止弗利萨的暴行。
可他并不想让曾经的故土复原。
这是那些赛亚人的命运,就像卡卡罗特所说的那样,赛亚人的毁灭是为他们的好战所付出的代价。
早在弗利萨出现之前,赛亚人就以掠夺别人的星球为生,连被毁灭的贝吉塔星以及他们所用科技,也属于是兹夫尔人的。
贝吉塔很清楚,如果没有弗利萨的话,那么赛亚人很有可能取而代之,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弗利萨”。
更何况波仑伽一次只能复活一个人,而地球的龙珠则不能复活死去一年以上的人。
假如只复原行星的话,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意义,小时候他在王宫里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温暖——他能很清晰地察觉到,贝吉塔王不是真的在关心他,而是因为他罕见的战斗天赋才多看他两眼。
那个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是在包子山,这里住着两个全世界最爱他的人。
所以他跟卡卡罗特为赛亚人复了仇,便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
贝吉塔想了很久,卡卡罗特也耐心地等了他很久。
过了好半天,贝吉塔才说:“我只有一个愿望。”
卡卡罗特问:“是什么?”
贝吉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低头看向地面,避开了卡卡罗特的目光,说:“我记得波仑伽说过,人死之后会轮回转世的,对吗?”
卡卡罗特记得,他打败弗利萨的时候,贝吉塔许愿说想让他跟父母见一面,但却只见到了父亲,他母亲的灵魂则已经转世了,没法再见面。
贝吉塔说:“所以我希望来世我还可以跟你在一起。”
卡卡罗特有些意外,他抱住自己的伴侣,温声道:“不,我不要来生。我要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我没法跟你分开的,贝吉塔。”
“你够了……”贝吉塔被他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又不免觉得触动,因为他知道他的alpha是认真的,这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生生世世?你觉得波仑伽能实现这个愿望吗?”贝吉塔问。
卡卡罗特有些得意地说:“成为神总是有些特权的,阎罗王跟我关系还不错。”
贝吉塔:“……”
差点忘了,这个笨蛋现在也是候补破坏神了。
贝吉塔说:“剩下的两个愿望,你来许吧。”
卡卡罗特点头道:“好。”
可他仍然没有要去找那美克星人的意思。
不过贝吉塔很快就知道了原因——他看着他的alpha熟练地用那美克星语召唤出了巨大的波仑伽。
贝吉塔目瞪口呆:“……”
这就是为什么卡卡罗特告诉他,为了今天的纪念日准备了好几年的缘故。
曾经一句古赛亚语都学不会的笨蛋,如今居然因为要给他准备纪念日惊喜,学会了一门完全陌生的语言。
即使我最不擅长的事是学习,但我愿意为了你去改变。
贝吉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看着一脸认真的卡卡罗特,半晌都说不出话。
结婚后的这些年里,卡卡罗特总是会在无意间做出一些让他深受触动的事。而当他觉得那便是爱的极致时,他的alpha又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爱他的程度远不止于此。
尽管卡卡罗特将这些事看成是理所当然的,贝吉塔却时常承受不住他如此汹涌的爱意。
“你傻不傻,就为了许个愿而已……”
贝吉塔很清楚得记得,他的alpha当初为了记住那两个古赛亚语单词花了多长时间,要学会一门新的语言,他到底花了多少精力?
卡卡罗特说:“既然是要送给你的,最好还是由我亲自说比较好。”
“嘁,多此一举。”贝吉塔把脸撇到一边,不再看他。
卡卡罗特只是笑。
大约也是因为卡卡罗特现在是候补破坏神的缘故,贝吉塔总感觉他这一次的态度比上一回要好上很多,就算让他等了这么久,他也没说什么。
“抱歉,波仑伽,让你等了这么久。”卡卡罗特不好意思地说,“我的第一个愿望已经想好了。”
波仑伽恭敬地说:“不碍事,尊敬的孙悟空大人,能为您实现愿望是我的荣幸。”
“好了,波仑伽……”即使当上候补破坏神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卡卡罗特还是不太习惯其他人用这样的语气来跟他说话,便打断了他,说,“我的第一个愿望是,与贝吉塔共享生命。”
卡卡罗特看着贝吉塔,郑重地说:“在我活着的时候,我愿与他分享我无尽的寿命。不过假如以后贝吉塔离世,我也会随他而去。但倘若我因意外死去,他不必受任何影响。”
贝吉塔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卡卡罗特虽然能很熟练地说那美克星语,但语调还是有着很多通用语的影子。他耐心地看着他的丈夫,静静地等他许完这个愿望。
波仑伽沉吟一会儿,问:“您确定吗,孙悟空大人?”
“我确定。”卡卡罗特说。
“好的,我明白了……”
波仑伽浑身发出金色的光芒,将它巨大的身影包裹起来,片刻后,他恢复常态,说:“尊敬的孙悟空大人,您的第一个愿望已经实现了,请问您的第二个愿望是什么?”
“我的第二个愿望是,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贝吉塔。我要记得关于他的一切,记得他是我的伴侣,是我愿意共度一生的妻子。”
波仑伽问:“即便是轮回转世也是如此吗?”
卡卡罗特点头道:“对,即便是轮回转世。”
“但假如您之后成为了破坏神,您的生命与界王神大人也是绑定在一起的……”
卡卡罗特说:“界王神与破坏神的羁绊不变,我知道你没办法解除,所以不必管它。界王神自然有人在照看他,他不会影响到我。”
波仑伽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什么,说:“好的,我知道了,孙悟空大人。”
第二个愿望实现后,卡卡罗特拉住了贝吉塔的手,贝吉塔明白了他的意思,问:“到我了吗?”
卡卡罗特笑着“嗯”了一声。
“第三个愿望,是贝吉塔的愿望,他希望我们能够生生世世在一起。”
这次波仑伽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地说:“孙悟空大人……”
卡卡罗特蹙眉问:“怎么了,这个做不到是吗?”
“只是有一点困难……”被卡卡罗特一质问,波仑伽额头冷汗都下来了,赶紧说,“之前您的愿望说,想保留关于您妻子的记忆,已经是阎罗王看在您是候补破坏神的身份上网开一面了。可关于您说的第三个愿望,实在是不太好实现。”
卡卡罗特有些遗憾地说:“这样啊,那……”
“孙悟空大人,您听我说,我刚刚跟阎罗王大人确认过,他说他会告诉您贝吉塔每一次轮回转世都去了哪里,这样您就可以去找他了。”
卡卡罗特想了想,说:“嗯,这样也好。”
他愿意不断地与贝吉塔重新相识,相知,相爱,不论跨越多遥远的距离与他相遇,他都甘愿如此。
在茫茫宇宙中寻找他的爱人,那是他所认为的最有意义的事,同样也是最浪漫的事。
“好的,尊敬的孙悟空大人,您的三个愿望已经实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嗯,你去吧。”
卡卡罗特发了话后,波仑伽立刻消失不见了,七颗龙珠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卡卡罗特抬起手,七颗大龙珠便漂浮起来,围绕在他们二人周身缓缓旋转移动着,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奇异的光彩。
贝吉塔抬起头,问:“这是神的能力?”
卡卡罗特默认了,他拉住伴侣的手,半搂着他与他一同慢慢飞向空中,七颗龙珠跟随在他们身后。
“我们一起把龙珠还回去。”卡卡罗特说。
“嗯。”
那美克星的景色比起地球来说也毫不逊色,尤其是两轮太阳一同出现在天空时,穹顶会现出一层像是极光一般的绚丽色彩。
他们向着远方的村落飞去,贝吉塔问:“你跟波仑伽许了什么愿望?”
卡卡罗特先跟他说了第二个愿望:“我说,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忘记关于你的一切。”
忘记?贝吉塔失笑道:“你还记得精神时光屋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已经不生气了。”
“我想要永远都记得你。”卡卡罗特说。
贝吉塔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因为他听出了他的alpha难得的话里有话。
他很清楚,哪怕直到现在,他也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尤其是在卡卡罗特成为了神之后,他总在担心他的伴侣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即使他一句也没有说。
但他的alpha看出来了,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他所说的忘记,不单单指的是丢失记忆这件事,而是不管他今后是什么样的身份,普通人也好,破坏神也罢,他始终都会记得他对他的爱。
他是在借愿望来表白。
“卡卡罗特……”贝吉塔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卡卡罗特只是握紧了他的手,继续说:“我的第二个愿望是,我愿与你共享生命。”
共享生命?贝吉塔愣了一下,问:“也就是说,假如我死了,你也会死,你死了,我也会死,是这个意思吗?”
但是因为卡卡罗特是候补破坏神,共享生命这件事便变得复杂起来,所以波仑伽才会犹豫,贝吉塔心想。
“没错。”卡卡罗特并没有纠正他,反而隐瞒了事实,说,“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世界,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
因为他是神,所以他拥有无尽的生命,他足够强大,所以他不会轻易死去,但他愿意跟他爱的人一同走向生命的终点。
此时的贝吉塔并不知道,他忽略了一个极端的情况——确实没有人能杀得了处在宇宙实力巅峰的卡卡罗特,但是他有可能会选择自我了断。
这种情况的概率实在太小,以至于他完全没有考虑过。
但几年后,它却真真实实地发生了,作为宇宙守护者的卡卡罗特,成为了毁灭宇宙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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