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此时，被新入门弟子排名公布而一度打断的比试再次开始了。
场内劲气飞扬，法术碰撞，甚至还用法器厮杀，比起昨日他们的比拼，确实是热闹了许多。
古玉书身份以定，待到比试结束他便要搬到山上去住，也要拜师学艺了。
古玉书要搬吗？
当然不打算搬。
小寰宇布置大阵不易，而且山顶上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无数双的眼睛看着，他进入内门着实有些自寻死路的意思。
不过，他也不急。
本来就决定等到了筑基期就离开千山苑，听从小祖宗的指示去逍遥山正式拜师学艺，以他如今的修为和修为增长的速度，不需要一年就可以离开了。
在那之前他只要找些理由混过去，倒也不难。
只是那炼魂术……去哪里学习才好啊？
“小祖宗，你知道炼魂术是什么吗？”
古玉书换好玄衣，本来衬得人俊帅挺拔的黑色长衫，却只是将他的脸衬得白皙了几分，倒是越发显得小巧了。
他来到内门弟子处，习惯性寻了个边缘坐下，不想却再也低调不了，百来位的师叔都在转头看他，那目光……像刀片，将他割来割去，想要研究个透彻。
既来之则安之。
古玉书懒得多想了，只是安静坐下，对着友好的目光回以一笑，无视那些挑衅探索的视线，状似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场内，可实际上却在和小寰宇交谈。
小寰宇挑眉，脸色还有些沉，不过大半还是古天成又招惹了他乖孙儿的原因……虽然那个也是孙子，可他就是看不上！
“炼魂术？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小寰宇语气不佳地问。
古玉书虽然没什么秘密可以瞒着小寰宇，可是上一世的事他确实不想说，就像是一旦他说出来……他便再也不像如今这般出色了。
在小豆芽心里……
他只希望能一直如此。
所以他撒谎道：“只是听闻有这一奇怪术法，可以将人的魂魄生生抽出，焚烧折磨，真是残忍。”
小寰宇挑眉：“当然了，魔修的手段如果不残忍，还叫魔修？”
古玉书闻言，嘴角向上一勾，笑了，没想到这古天成最后竟然入了歧途，这还真是有趣啊！难道是被魔修给掳走当了鼎炉？没有将他吸干，还让他结成了丹，那魔修还真是有些差劲呢！
古玉书阴暗地想着。
只要提起古天成这人，他怎么都无法释怀。
“果然是魔修的手段啊！”古玉书点头，又问，“这个法术你会吗？”
小寰宇不疑有他，摇头：“不会，这东西有伤天和，要是我敢练它，今天就不是这个模样了，怕是早被天雷彻底轰成了渣，还有你在这儿吗？也不用脑子想想，因果报应，真是自己作死！”
古玉书暗暗失望，又问：“那同类的法子呢？”
“你干吗？”见古玉书一反常态，竟然又追问了一句，小寰宇狠狠瞪了他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想都别想，无论你恼了谁，我都不教你！”
“你会？”古玉书笃定。
“不会！”小寰宇肯定。
两人沉默了一会。
古玉书退了一步：“那不伤天和的呢？像这类的法术……”说完，他自己也闭了嘴，实在是报仇心切了，其实他自己也明白，既然是折磨人的法术，总是会伤天和，损功德的。
小寰宇蹙眉瞪着古玉书：“实话实说吧，你问这些干吗？”
“你信我好奇吗？”
“不信。”
“我不想骗你，所以你就别问了。”古玉书道。
小寰宇想起之前去炼心殿时，古玉书的反应，疑惑道：“你……是真有心结？”
“……”古玉书不语。
“就连……我也不能说？”
“……”
“哎……”小寰宇垮下了脸，神情失落，竟然是真有些伤心了，他本来以为他们是天下间最好最融洽无话不谈的好爷孙呢……
古玉书低着头，在小寰宇看不见的地方，抿直了嘴角。
既然学不到，就找个时间把古天成杀了吧！
总不能等自己走，还放任古天成在这千山苑中欢愉渡日，甚至可能历史重演，转投魔道结成金丹？
而且自己执念在此，若是无法达成，对心境必然也是有着极大的影响的。
正想着，突然场外喧哗。
古玉书抬头去看。
就见一玄衣男子站在场中，脚边倒着一个正吐血的弟子，而他手拿玉箫，直指自己这边，道：“萧兰道，我要挑战你！”
萧兰道？！
古玉书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在他前方第一排，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站了起来，微卷的毛发随着他的纵身而飞扬，气势如虎，身若蛟龙，跳进了场中。
站定后，古玉书看见的是一张硬朗至极的脸，卷曲的几缕头发从额头滑落，遮挡了漆黑锐利的眼，浓丽的眉毛像两把利剑，正气浩然的能劈开一切。
他稳稳站在场中，就像是一只猛虎，气势逼人。
这个萧兰道……
“好像小李飞刀！”小寰宇惊叹。
“？”古玉书忍不住扫了小寰宇一眼，虽然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但是这人他是知道的，就是他方才入门时，正卿口中的那个五系灵根，却被掌门人收入门下的弟子，也就是那个有着逆天肉身，神念和毅力亦是万分强大的萧兰道。
这萧兰道说起来背景复杂，未必都是让人钦佩的事，可是古玉书对他印象极好，原因是因为刑力。
只因为他们在修道前，都是后天大圆满的人，只是萧兰道比起刑力好运了几分，他某一天突然开了窍，在体内虚拟生成了五个灵根，然后拜入千山苑，从头修起了仙。
这样的人，很厉害。
亦或者说。
是极厉害。
他们强劲的肉身千锤百炼，之后修道更是加强淬炼肉身，若说他们的身体就是法宝也不奇怪。
伤他很难，他的拳头却能轻易开山裂石。
这样人……掌门又怎能不收？
——收下来当个肉盾也是好的。
总之，场下的比赛看的古玉书如痴如醉，那矫健的身形，威猛的动作，阳刚之极的气势，甚至让他隐隐有着淬炼肉身的冲动……
当然，也只是冲动。
他很清楚这条路并不适合自己。
修仙路上，路有千万，走到了极致，都可达到先天大圆满之境。
所以千万别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舍易就难了。
挑战者也是有些本事的，身形极快，手段极多，看来是有备而来，准备一战成名。
可惜他到底低估了以武入道者的凶残，最终被一拳打破了肚子，险些死在台上。
当然，只要他没有马上断气，丹田还在，想死也不容易，就是体内的经脉要慢慢梳理了。
萧兰道毫无悬念地获胜。
狄掌门脸上有光，笑容满面。
场内冷凝的气氛也回了几分暖，接下来的比赛就有人情味了许多。
当然，敢于挑战萧兰道的弟子也成功被众人记下了……
门内大试非常复杂。
原定就要三天。
所以第一天也只决出了前一百名。
千山苑于玄土大陆东南处开山立派已有两千来年，倒是积攒了一些底蕴，平日里看不出来，可是但逢这类盛世便能看出派中的中流砥柱有多少了。
这些人千山万水地赶回来，与其说是争个荣誉和一些天材地宝的奖励，其实大部分人还是冲着洞天的名额来的，而这些人大多数是筑基大圆满，只差一步就能结丹，可惜苦无机缘，所以不得不拼上一拼。
古玉书观望一天，也有了一些领悟，休息一夜，第二天再打坐修炼，炼化真气的速度竟然比平时还要快了几分。
古玉书尝了好处，第二天也是认真去看，果然对真气的运用又多了几分领悟。
第三天，天策录放出千山苑正在中流砥柱的前三十名，古天龙、萧兰道等人自然是榜上有名的。
萧兰道第一名，古天龙则在第四名，他们倒是没必要争这洞天的名额，只是人活着一口气，都是眼高于顶的人，怎么会容忍被人压上一头呢？
自然是要拼一拼的，哪怕前进一名都好。
第三天的比试从上午持续到下午。
终于到古天龙出场了。
与古天龙对战的竟然是丹阁的弟子，卫风。
其实，在这之前谁都没想到卫风会位列在这么前面。
这人存在感极低，有时候旁人提起卫风的时候还要想上一想才能对上号，入门十二年，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前几届的比赛也自动弃权了。
没想到今年上场，却成了继古玉书之后的一匹黑马，而且还是最凶猛矫健的黑马，如入无人之境杀入前五，跌了所有人的眼镜。
——真是，藏了一手的好拙啊。
对于黑马，所有人的想法都不同，既希望他打败古天龙，将分别位列前三位的掌门嫡传弟子拉下王座，又希望嫡传之子们可以狠狠地折腾一下这个冒出来的异类，最好打的他连爹妈都不认识。
总之，人性啊，刃心啊！
场内比试的是自己认可的家人，古玉书也是看的很认真，甚至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小寰宇见此瘪了瘪嘴，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讨厌古天龙，是很，讨，厌！
倒是卫风，佯做拼尽全力的比试，可实际上却游刃有余地发呆，偶尔还会用神念在场外观看比赛的古天成的身上舔上一下。
若是可以暴露，他真想好生疼爱疼爱这个被圈养在手中的宠物……
问他怕不怕？
问他担不担心弟弟受伤？
问他若是把他弟弟的头斩了下来制成傀儡，又会不会哭？
若是……哭了，一定很美吧？
窈窕的身子颤巍巍地抖着，梨花带雨地跪在地上，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仰望着自己……那么的乖巧，那么的依恋，那么的软弱，好似一捏就碎了般。
哦！天哪！
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把脚塞进那张柔软的嘴里……
用指甲刮过舌尖。
用心地疼他。
……
心热了。
于是有个地方也热了。
他眯眼看着古天龙，意兴阑珊。
……
就快了宝贝儿……等老祖我进了那洞天，拿到了那个东西……我就带你走……
……
这么想着，卫风将肩膀主动送到了古天龙的掌下，吐着殷红的鲜血向后飞去，倒在了地上。
他看着头顶上的蓝天，只觉得这日子真是有些无聊啊，拿完东西，不如把这千山苑从上到下都屠了吧？
那鲜血的颜色，一定很美。
比试结束，排名未动，卫风第一个拿到了进入洞天的名额。
卫风被狄长老亲自召见，问了会儿话，又用真气在他体内游走了一圈，见他修的真是中正平和的功法，这才点了头，让他下去了。
这时古玉书正在殿外候着，在比试结束后，前辈同门们都已经散去，就连那擂台都被狄掌门一挥云袖收走了，所以他如今脚踩的又是这几年已经习惯的白玉石头，背后的景色也空旷清幽了十分。
见到卫风出来，古玉书抬头看向他，喊：“卫师叔。”
卫风眯着狭长的凤眼，嘴角咧开：“嗯，进去吧，狄长老等着你。”
古玉书恭敬地道了谢，走了进去。
小寰宇盘膝坐在古玉书的头上，回头频频看着卫风，道：“这人感觉有些古怪？”
“怎么古怪？”古玉书一边迈上阶梯，一边问。
“他……”小寰宇突然不说话了，远远走出去的卫风突然回过头来，那视线竟然与他撞上了！
“他怎么了？”古玉书并未看见，只是随口问道。
“……”小寰宇没再说话，头顶上的八把金剑瑟瑟抖动，碰撞着发出叮叮叮的声响，竟然有脱离掌控向这人进攻的趋势，小寰宇好不容易才压制下来，脸色黑沉地看着卫风……甚至做好了身份暴露，与这人拼命，最后带着古玉书逃走的准备。
可是。
卫风只是转头看了一眼。
那视线似有若无的在他的位置看了几圈，似乎只是察觉有异，并未发现他的本体，所以回头又走了。
小寰宇松开了拧紧的眉心，短胖的手指抚摸着怀中金剑的刀刃，感受着那心痒的锋利，眯了眼。
无论对方有没有发现他，他都不该冲出去不打自招，但是要小心这人了，能感觉到他存在的人，绝对不会只有筑基期的修为。
这次洞天开启，怕是有热闹可以看了。
古玉书已经迈上了最后一阶阶梯，虽然久等不到小寰宇的答话，但他现在也不好再问，理了理衣袖，敛目进了大殿。
“狄长老。”
大殿上首，狄长老端坐着，气息祥和，见他进来先是朗声笑了笑，才道：“来来来，古玉书，你今日表现极好，我等都很欢喜。”
古玉书笑着，道：“玉书也是竭尽全力了。”
“嗯，自然是要的。”狄长老点头，又问，“不过今日叫你过来，实是有事与你商量，你且听好……你所在丹阁的叶长老不欲收徒，可你又天资聪颖潜力绝佳，若是交给别人，实在可惜，所以我有两个选择给你，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是。”古玉书蹙眉，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叶长老名下还有一个名额吗？
狄长老顿了一会，说道：“赵长老有心收你为徒，他最擅长驳杂灵根的修炼之道，也就是说，你虽然是四灵根，可要是拜入赵长老门下，得了他的独家秘法，修炼速度必然是比现在要快上几分的。”
古玉书点头。
狄长老又说：“还有就是聂飞云，你聂师叔应该不会陌生吧？他虽然辈分较低，但是修为并不弱，而且丹道上很有些建树，你若拜入他的门下，必然是全面发展，也不会辱没了你丹道上的天赋。”
古玉书若有所思。
狄长老说完，就不语了。
他等着古玉书选择。
这确实是个难题。
正是因为他都解不了，所以才会问古玉书，否则这类事情他就可以安排了，哪会这么麻烦？
古玉书敛目。
小小的身子站在空旷的大殿正中，更显小巧了，乌黑的头发简单地系在身后，几缕柔顺的刘海从额前滑落。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连睫毛也未抖动一下。
像是融入了空气。
可实际上，他已经和小寰宇激烈地争执了起来。
小寰宇说：“不拜不拜！都是什么垃圾货色！给本尊提鞋都不够！你顶着我还要给他们下跪不成？不许拜！”
“可是……”
小寰宇怒道：“没有可是，不许拜，就是不许拜！”
“但是……今天要是没有个答案，我怎么离开？”
“我不管！反正那两个家伙本尊都不喜欢！”
“我反正要离开，不如要先应付过去……”
“也不行！”小寰宇急的飘了下来，手舞足蹈，“你一但拜师，就和他们有了因果，说不得会沾染一些麻烦，你不嫌麻烦，我嫌！”
“……”古玉书的眼眸动了一下，定定看着眼前气得小脸通红的小豆芽，“可你万一不在了，我一个人总得……”
“我为什么不在？！我能去哪儿？！”小寰宇火烧了眉毛，噼里啪啦地说，“你要是怕本尊恢复修为不要你了，你大可放心，本尊可以在这里发誓，哪怕本尊重返渡劫期，也会努力压制修为，助你化神，这期间绝对不离不弃，全心全力教授于你，否则天打……”
“好了。”古玉书打断小寰宇的话，再抬头看向狄长老，眼底竟然有些压抑不住的喜悦，道，“能否容弟子再考虑考虑？”
狄长老以为古玉书欣喜过旺，所以也不觉有异，而且他也觉得这选择确实极难，古玉书决定三思而后行，也属正常。
“谢谢长老……”古玉书敛目，“那么，玉书就先……”
狄长老点头：“待你选定师父，就搬出外门弟子的住处吧，你可以走了。”
古玉书深深鞠躬，转身走了。
出了大殿，走过广场，古玉书绷紧的嘴角终于一点点勾了起来。
小寰宇还在头上叫道：“你还犹豫什么？直接回绝了那个老头儿啊！莫非还想从本尊嘴里炸出什么吗？实话告诉你！本尊最讨厌你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了！”
古玉书也不回答，只是脚上加快，最后干脆给自己用上了纵身术，很快就回到了丹阁后的住处。
他来到屋内，见易天泊果然没在，便开启了禁制，道：“现身。”
“哼！”小寰宇哼唧了一声，不爽，不现身！
古玉书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小祖宗，我有事与你说，拜托你现个身。”
“请小祖宗现身。”
小寰宇漆黑的眼珠子来回晃了一会，不太情愿地飘飞下来，不太情愿地现了身，摆出了一个不太情愿的表情，偏着脑袋斜眼看人，又哼唧了一声。
“说吧。”
古玉书看着眼前白玉一般的元婴娃娃。
好一会。
他抬手将人轻轻托起，移向自己，侧着脑袋，用极快地速度亲上了这长小脸……
“啾。”
额，脸太小，稍微有点亲大了……
古玉书弯着眼，看着僵住的小寰宇，笑道：“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小寰宇抖了抖嘴唇，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磕磕巴巴地说：“不，不准，调，调戏祖宗……”
古玉书笑开嘴，点了头：“玉书喜不自禁，望祖宗原谅。”
“？”小寰宇似乎发现自己太露怯了，抿紧了小嘴瞪着古玉书，气也不是，喜也不是，一时间小脸竟然微微扭曲……横眉怒目，勾着嘴角，粉嘟嘟的脸蛋展露出了一种引人掐上一掐的气息。
古玉书的手指有些发痒。
却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道：“小祖宗肯为玉书立下誓言，只觉得这修仙路途漫漫，若是能与小祖宗相伴，当然是不再寂寞了，玉书心中自然欢喜，。”
这话……怎么……
小寰宇抿着小嘴，红晕上了脸颊耳廓，讷讷地说：“你，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这样反正也离不开你……大日湮丹炉，害怕我跑了不成？所以不都发誓了吗？”
“所以玉书高兴。”古玉书极其自然地说道。
小寰宇小嘴张了张，又抿直了，无话可说……
他倒也知道古玉书说的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只是被人这般亲着，又说着好听的话儿，他，他……着实是有些心花怒放，不知所措了。
魂飞魄散以来，他在禁地孤独了千年，好不容易才被古玉书带出来，日夜相伴，要说没有感情怎么可能？
古玉书乖巧伶俐，心性坚硬，更是对他有求必应，就算偶尔阻他吃东西，也是为了他好，一掷千金什么的更不是话下……更重要的，总会让着他，这样任劳任怨的孙子哪儿找去啊？
其实他早就偷偷想过了，以后不管他能不能恢复修为重塑肉身，都会和小玉书在一起。
旁人是神仙眷侣，他们就祖孙同游……额，如果古玉书对这辈分不喜欢，他也可以以平辈相交，两人修行论道，遨游九天，快活逍遥。
所以……小玉书能开心成这样。
他自然也……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