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走廊里十分安静,郑明池走到走廊尽头的半封闭阳台上,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还没睡,几乎秒接了电话:“大池,怎么了?”
郑明池道:“你和昊子在一块呢?”
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估计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专门接电话。
陶华道:“没呢,不好让昊子跟我过来。”
郑明池立刻就知道了陶华在哪里。
陶华和郑明池,江文昊家里背景都不一样,后来全靠站队正确才洗了白,但干这个的也不可能彻底洗干净,现在多多少少还有点关系。
郑明池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方便接电话吗?”
陶华笑了一下,声音里带了点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轻佻:“有什么不方便的,什么事儿?”
郑明池道:“我今天碰上葛飞了。”
陶华那边顿了两秒,笑了一声:“打起来了?”
郑明池:“……没有,容鱼在呢。”
说话之间郑明池又想起了葛飞今天晚上在烧烤摊上看容鱼的眼神,忍不住皱了皱眉。
陶华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声音有些不稳,也比在学校里低沉得多,陡然听上去竟多了几分阴冷感:“怎么?他也看上容鱼了?”
郑明池总觉得陶华这话有点深意,但似乎又只是口头意思,他想了想道:“算了,你喝多了,周一学校见了面再说吧。”
陶华那边好半天都没说话,像是去忙了点什么事儿,过了一会儿才道:“行了我知道了,我找两个人盯着点他,你放心吧。”
郑明池“嗯”了声:“别闹出事儿。”
陶华懒洋洋道:“得了,我家又不是黑社会,你少说两句啊。”
郑明池也笑了:“那行,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陶华道:“你今晚又住寝室?”
郑明池道:“是啊。”
陶华似乎打了个哈欠,背景音里又传来了刚刚的那阵嘈杂声。
在近乎于混乱的嘈杂声里,陶华一边跟人碰杯一边随口似的问了句话:“你和容鱼做了?感觉怎么样?”
郑明池听了半天实在没听清,问道:“什么?”
陶华和身边的一个舞女打了个kiss,将手机随手拿远了:“没什么,挂了。”
电话很快就被挂了,郑明池有点无奈的翻开手机看了看,发现之前在烧烤摊上没听到,手机上还有个江文昊的未接来电。
微信上江文昊也戳了他好几次,问他知不知道陶华跑哪儿去了。
郑明池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回话,江文昊那家伙特单纯,陶华家里那点事儿一直是一知半解的状态。
打开寝室门,容鱼正乖乖的坐在桌前吃烧烤,嘴角边上一层油。
估计是听到门开的动静傻呆呆的看了过来,顺便还伸出舌头尖儿舔了一下嘴角边上的油星。
如果不知道容鱼就是这种性格,郑明池说不定会觉得这是在勾/引他。
虽然这本来就已经是一种勾/引了。
容鱼后知后觉的将舌头缩了回去,从桌子上摸了张纸擦了擦嘴,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一次性饭盒,不太好意思的道:“我……我给吃完了。”
郑明池随便瞥了一眼,便看到桌前已经空空荡荡的饭盒。
其实他知道容鱼今天一直没吃饭,根本也没想叫容鱼给他留饭,但此时看到容鱼这种别扭又傻气的小样子,还是觉得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冲动在跳动。
是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冲动。
格外想要欺负面前这个人,却又觉得无比心软,恨不得将他捧在心尖上的这种矛盾极了的欲/望。
郑明池反手扣上寝室门,往前走了两步,一直走到容鱼面前,低头十分刻意的看了看空空如也的
饭盒,和站在饭盒旁边像是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一般的容鱼。
郑明池勾了勾嘴角,开口问道:“全吃完了?”
容鱼小声道:“嗯。”
郑明池低下头,两个人靠得更近了一点,他佯装去翻饭盒,便看便道:“我看看……啧,一点都没给我留?”
容鱼被说的更羞了,连脑袋都又垂下去了点。
他的声音听上去软软的,无辜又抱歉,夹杂这一点点努力辩解的味道:“我,我饿了嘛……”
郑明池假装叹了口气,在座位旁边坐了下来,幽幽的慢慢的道:“唉,我请的客,我打的包,我提着饭盒回来的,你一片土豆都没给我留。”
容鱼快要被郑明池说得钻进地缝里去了,他红着脸微微抬起头,发现郑明池坐到一边去了,以为他是生自己的气了。
容鱼有点委屈的皱着脸想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有点不够意思。
不对,不是有点,是太不够意思了qaq
被套路了的容鱼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又被拐了,他可怜兮兮的凑到了郑明池旁边,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轻轻的道:“你不高兴啦?”
郑明池刚好背对着容鱼,默默的勾出了一个笑容,又强行自己压下去:“没有。”
容鱼咬着下唇,越发觉得郑明池一定是生气了。
他可怜兮兮的又往郑明池面前蹭了蹭,软软绵绵的道:“你别生气,以后,吃什么我都给你留一半,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