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走!”
“砰”一声拉倒了椅子,墨九扬长而去。
她很生气,不是气萧乾的处法方法,而是气他的不信任。
就算她墨九人品再差,就差她再想收拾陆机老人……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他毕竟还是萧乾敬重的师父,她怎么会用那样下三滥的手段?对陆机那样的人来说,毁了名誉,就是毁了他啊!?
如此歹事,她还做不出来。
整整一天,墨九都把自己封闭在小帐篷里,对外面的事儿不闻不问。玫儿默默的陪着她,也一直不声不响。她习惯了她家姑娘生气的时候闷着,可塔塔敏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探问几次不知其所以然,不停地跑来拉拽她。
“明日就上元节了,营房里宰了牛,杀了猪,好多人都去了伙房看热闹,墨九,我们也去吧?我想看看南荣人杀猪宰牛,与我们是不是一样的?”
“我不去。”墨九回答得很干脆。
“嗳,你到底怎么了嘛?”
从矮榻上翻个身,看塔塔敏还不死心,她大白眼珠子一翻,斜睨着她,“我的事儿,七公主就甭操心了。我想说,这兵荒马乱的,你好端端一个姑娘,天天与我呆在这老爷们儿的地方,臊是不臊?”
“你都不臊,我为什么臊,你不是姑娘?”
“我是寡妇!”墨九慎重地说罢,懒洋洋望着帐篷顶出了一会儿神,突地又道:“塔塔敏,你走吧,你是达不到目的的,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塔塔敏一愣,目光里浮上几分兴味来。
“我有什么目的?”
墨九像是有点累,说话慢条斯理,一字一字都仿若用尽了力气,“人人都以为你留在南荣大营,是为了接近小王爷,为了可以顺利嫁入南荣,为北勐大汗分忧。当然,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时候又改了想法?”
塔塔敏问得很认真,似乎对她的话并不意外。
“从你想方设法接近我开始。”墨九小声喃喃一句,冷不丁调转过头,锐利的眸子带着一股子摄人的光芒,瞬也不瞬地盯住塔塔敏,“我并不是万人迷,也没有美到人人都喜欢的地方。更何况,同性相斥,同美相嫉,你这般靠近我,又怎会没有别的目的?”
“那你以为我的目的是什么?”
塔塔敏的语气轻松、自在,却没有半点被她冤枉的无辜。
墨九冷冷剜她一眼,晓得自己猜中了,突然有些无力。那是一种仿佛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的感觉,三魂六魄少了一半,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信任、交往都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她觉得自己做人是失败的。
每一个靠近她的人,看上去都很喜欢她,可哪一个又没有目的?就连她一直觉得没有目的的萧六郎,若无云雨蛊的存在,谁又能保证他就是她心里的棉花?是她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完全信任与依靠的男人?
讽刺地撅一下嘴,她漫不经心地笑了。
“得千字引者,得天下。得墨九者,得千字引……塔塔敏,你们的大汗派你来,是一个英明的决策。我这个人对朋友会很容易放松警惕,差那么一点点,我就相信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