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个小女孩身着宫娥的衣物登上卫鞘的马车,随即,白马长嘶一声,扬长而去。
顾临渊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身上繁琐的衣物,卫鞘坐在她身边默然看着她略显笨拙的动作,眼中是明显的嫌弃,大概是不明白她怎么连这些襦裙都弄不清楚怎么穿。
顾临渊确实不会穿,她在现实生活中除了一次去漫展穿了汉服以外就没什么时间去穿这么繁琐的裙子,昨晚一名侍女把襦裙送到门口时她人都傻了,怎么这个皇帝这么奢侈,随随便便一个宫娥的衣服都这么……呃,华丽?
算了,她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某人,总算是梳理好了身上繁多的系带,还未等坐稳,男人便悠哉游哉地开口:“没想到你穿这些衣裙还挺好看的,平时为什么要穿那些男装?”
关你屁事!顾临渊强忍下怼他的欲望,尽量保持平和地回答道:“回殿下,是为了方便。”穿裙子虽然好看是好看,但一不容易逃命二还会走光,对于独身游走在外的她来说实在不适合,况且这个社会女性在男性面前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如若有个人突然把她强暴了,官府也不会治罪,她虽然不想承认,但穿裙子确实很容易吸引傻逼。
卫鞘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顾临渊长舒一口气,毕竟她也确实没撒谎。
不愧是皇子的马车,就连路途过程都散发着一股资本主义的气息,有时卫鞘渴了便敲敲马车壁,一道暗匣缓缓滑出,他就从里面取杯具让外头等着伺候的人端茶倒水,顾临渊顺便也能享受一番这样的待遇。
“舒服吗?”卫鞘的笑容很是骄傲。
顾临渊疯狂点头。
“做我的王妃,现在还能考虑一下。”卫鞘喝了口上好的乌龙,语气平静无波。
顾临渊:?
她感受到脸颊上能感受到嗖嗖的一阵凉风,吹得她连血管都要冷却,她看向他的眼神凝固在某一点,游移着,卫鞘也抓不住她到底在看什么,但他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她这样慌乱无助的模样像极了某些被主人开玩笑要抛弃的小宠物。
小宠物。他的弧度似乎加深了几分,手指忍不住轻轻击打着瓷杯壁,眼神斜瞟向身侧的小女孩,后者已经将目光移开,挪向飘渺的前方,没有焦距。他从高处盯着她头顶的发旋,轻松地抬了抬握杯的手。
只要他一言不发,她便只会在仿佛他看不见的地方咬着下唇,脚尖拐过来、拐过去,膝盖小幅度碰撞着。她在思考如何答复他吗?他难得放下皇室的礼仪撑起脑袋观察她,他很少有这样的耐心。
她的背影慢慢坐直,肩膀大幅度地耸了耸,女孩童稚的嗓音从前方传来,“殿下,我说过希望您能够记住我的名字……”
“王妃的名字甚至能被载入史册。”卫鞘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凤冠霞披,这不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吗?”
这是顾临渊第一次直面他的野心与欲念,此前他好歹并未直言,在委婉表意被她拒绝后便恼羞成怒甩袖离去,而她冥冥之中仿佛认定会有人站在她这边,并不会因而畏惧,如今她只觉得喉咙发干,像是被大团的面食噎住,此刻她手头没什么很好用于驳斥他的工具,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再者,我想你的‘弟弟’也会很乐意自己的姐姐做王妃的吧。”
他终于出手了。
顾临渊咬紧牙关,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甚至有理由怀疑那场乱葬岗的混战是他在下一盘大棋的结果,她作为士卒冲在最前面挡下一击,以方便他的人马直捣黄龙。
如果这是他故意的,那么他也得爬。
“恕我直言,殿下,”她的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只是个坟墓而已。”
“我以为你是个有追求的女人…”卫鞘不解地瞥她一眼。
谁会没有追求?但这种强取豪夺的狗屁戏码她宁愿不要,嫁给他无非是宫斗宅斗作为日常,每天面对的是一个不会相信自己还拿鞭子抽过自己的脑残,要容忍他的花花肠子,还要为他繁育子嗣,否则按国法会被活埋——这种背景下的富贵无疑是一种折磨,她没这个信心能让做皇帝的人专情于自己,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原本她要考虑的是如何搞定智商不怎么高的大皇子,现在要考虑的东西多了一项变成了如何摆脱卫鞘。
不能再拖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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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嘚吧嘚:中午好!建议大噶每天中午午休20-40分钟拥有一个动力十足的下午嗷!